卿染這一昏迷就是五天,等她再醒來時魔戰(zhàn)已經(jīng)落下帷幕。
昏迷時恍惚有人一直在耳邊說話,她意識蘇醒了身體卻動彈不得,眼睛雖然睜不開疼痛卻第一時間報道了,胸腔似乎被攪碎了似的疼,她努力想要睜開眼,手指尖不住輕抖。
一縷光照進剛剛睜開一線的眼里,刺得她又重新閉上眼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前的環(huán)境陌生的她有些懷疑自己是又重生了嗎?
“染染醒了嗎?”渾厚的男聲從門外傳來,有人小聲地說了什么,隨即門被打開了,卿染轉頭也只看到了一面巨大的群山拱日屏風,“是父帝嗎?”
剛踏進門的蒼寧圣帝腳步一頓,“染染醒了?”話語中毫不掩飾他的欣喜之意,幾步走過來,只見卿染已經(jīng)半坐起身,慘白的小臉依然沒什么血色,唯有那雙眼還透著幾分從前的風采。
“我這是在哪兒?魔戰(zhàn)如何了?還有我的……鮫珠呢?”卿染問。
蒼寧圣帝嘆了口氣,“你昏迷后不久魔族只象征性的來犯幾次便退了,他們根本就志不在此,倒是各大神裔古族的后代和五大宗門的年青一代死傷慘重。我們只關注魔戰(zhàn)卻沒想到他們居然能卑鄙到對后生下手!”
“死傷多少?他們怎么得手的?”卿染百思不解,各大宗門和家族對自己門下弟子素來看重,怎么能讓魔族得手?
“說來也是,各大宗門在魔戰(zhàn)初期本著歷練弟子的動機將門下弟子派遣到戰(zhàn)事相對不吃緊的星輪海,有兩大軍團駐守也不怕有什么危險,更不會深入戰(zhàn)區(qū),哪料到老四的回聲海淪陷,魔族從回聲海橫穿宛州繞到了星輪海后方,一眾弟子成了活靶子,所幸你趕到及時魔族潛入的不多,加上第六軍團發(fā)現(xiàn)的早,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p> 卿染想問損失了多少人,卻終是沉默“我的鮫珠呢?”
“冥王派人去追,沒追回來?!鄙n寧圣帝說著眼里帶了幾分試探地問“女兒啊,你……是想起什么了嗎?”
“想起什么?”卿染忽而冷笑,“想起我曾經(jīng)喜歡一個人,求而不得跑去南境做他的手下近百年,卻在終于要修成正果時被天道毀于一旦,我愛的人為了我葬身雷霆下,我卻無能為力反而忘得一干二凈?”
“你怎么會?”蒼寧圣帝一驚“那你這次有沒有引來雷罰?”
“父帝似乎并不意外我會引來雷霆?”卿染頓時心有疑竇,追問道“我明明記得神境破虛無境時才有雷劫,我為什么會接二連三引來雷劫?”
蒼寧圣帝沉默良久:“此事事關另一個界面,父帝不想讓你太早接觸那么遠的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
你生來便帶有神格,大祭司也寓言你的不同注定了你總有一天會離開這里,前往更高的界面,但是我們都不知道那一天是什么時候,直到你從南境回來,連續(xù)一個多月渾渾噩噩的,還總是睡著時說胡話,我派人去查,卻只有飄雪圣帝的一紙信函向我說明原委,并囑咐我不要在你面前提起他,他說你總有一日會忘記他,像是早就預料有此一劫,還把南境托付給了我。
那時我才知道你只怕是上界哪位神邸的轉世,而上界的仇家正在找尋你,我擔心你知道了會多想,便沒有告訴你,我只希望你能平安長大,上一世的恩怨就留在上一世吧?!?p> 卿染只覺得父親的話漏洞百出,她問“那我的神格呢?不是說我生來就有神格嗎?”
“你的神格……在羽寒體內了?!鄙n寧圣帝眼里閃過一抹不自然,還有幾分羞愧難當,“至于為什么在他體內,我暫時不能告訴你?!?p> 她生來帶有神格,結果神格卻在哥哥體內?阿雪早就知道她命中有雷劫,還知道自己會死,所以給父親寫了信,大祭司說她注定會前往上界,而無殤前輩說她是光暗神魔之子的轉世,所以暗系的半塊神格會認她為主。
而無殤前輩說光暗神魔之子是和暗淵神子一起反抗星輝大帝,光暗神魔之子重傷跌落卻未曾提及她的哥哥暗淵神子如何,也就是說……
卿染覺得她已經(jīng)很接近真相了,而父帝必定有事隱瞞了自己,整件事缺少了中間人,那個人也許很重要也許不重要,但卻關乎她能不能夠查清楚這一切來龍去脈,也關乎她能不能夠再見到阿雪。
“那圣魂鈴和玄魄鈴是哪里來的?”卿染忽然回馬一槍殺了蒼寧圣帝一個措手不及。
蒼寧圣帝錯愕之下沒來得及藏起的憂慮被卿染一絲不漏的捕捉到了,心頭疑云層層,更加確定了他有事而且是大事瞞著自己,而且事關自己。
“那個……是你出生時,一個神秘人給的,你幾個哥哥都有份?!?p> 卿染晃了晃手腕上的圣魂鈴,沒發(fā)出任何聲音已經(jīng)讓蒼寧圣帝眼中露出緊張來,她譏笑一聲:“居然會有神秘人給我一個鐲子,這個鐲子恰好是用來控制我的哥哥們的?哪個帝王會把自己兒子的命交給自己的女兒?哪怕父帝你再寵我,也不至于做到這個份上吧?讓我做太子,受眾生朝拜,享萬民信仰供奉,將我捧至如此高位,父帝,過了點吧?”
蒼寧圣帝一時無言,一個謊言總要用無數(shù)謊言去填,而謊言越多,漏洞也就越多,就像紙包不住火,他不擅說謊,而她太過聰慧。
“唉……”
“父帝有難言之隱,我理解,我也可以不再追問,但是父帝能不能不要阻止我去查呢?”卿染捂著胸口傷處咳了兩聲,明明臉色還是慘白形容憔悴,眼里卻已經(jīng)爆發(fā)出了驚人的鋒芒,明明是那么嬌弱的身軀,怎么會有這么強的執(zhí)念呢?
“好,我不會阻攔,只要你查的到。”蒼寧圣帝給卿染掖了掖被角轉身離開了。
不過一會兒聽說卿染醒了的南宮羽洛拄著拐一瘸一拐的跳進來,身后跟著只要站在那就仿佛能冰封十里的南宮羽寒。
“染染!誒,不是說染染已經(jīng)醒了嗎?染染!”大呼小叫的除了南宮羽洛也不做他想了。
“四哥,哥哥?!鼻淙拘χ鴨镜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