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晚上睡覺前最好不要吃東西(上)
這事兒要從何說起呢?
“要先打110還是120?”我舍友手機上自帶的手電筒晃的我眼睛疼。
“冷靜一下,兄弟。”我用手擋著他的手機發(fā)出的光,然后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不會因為害怕而變得奇怪,我咽了一口口水說道,“作為一個美術(shù)生,在畫室里看到一攤紅色的不明液體,第一反應(yīng)難道不應(yīng)該是認(rèn)為這是某個倒霉蛋的顏料不是嗎?”
這事兒很復(fù)雜,用我旁邊的我舍友的話說,這叫難受的一批。
好吧,其實就在十分鐘前我們還在宿舍談天說地。
作為在宿舍里棲息的學(xué)生,泡面是我們的主要夜間食物。到了晚上,勤勞的學(xué)生們都會用熱水為自己泡上一袋泡面來慰勞一下勞累了一天的自己。
今晚就是這樣,宿舍偶爾的宵夜時光。
但是就在泡面泡好后我和我的舍友發(fā)現(xiàn)我們找不到用餐工具。
“吃飯的家伙呢?一個星期前還在的呀?!弊谛∽雷訉γ娴纳嵊寻欀碱^,看著自己因為吸水而慢慢膨脹的面。
“你還記得今天早晨我們打掃衛(wèi)生的時候從床下找到的不明物體嗎?”我說道。
開玩笑,你以為男生宿舍是什么樣的?要不是老師下了死命令,那幾根筷子能在床下和果皮紙屑待到我們高考。
“我們是藝術(shù)生,眾所周知,手就是我們吃飯的家伙事兒。”我提議道。
“話雖如此,但是像印度人那樣用手抓著吃顯然不現(xiàn)實?!蔽疑嵊言俜瘩g了我的提議之后,根據(jù)實際提出了及其合理的建議,“要不去餐廳再偷兩雙干凈的筷子吧?!?p> “你這么說就不對了,我們是讀書人,所以說這不叫偷,這叫竊?!蔽遗狭藪煸诖差^的外套,“應(yīng)該說咱們?nèi)ゲ蛷d竊兩雙筷子?!?p> 舍友對此表示了強烈的贊同,并稱贊我說什么將來我如果死了一定是貧嘴貧死的。不過這不是重點。
讓我遲來的介紹一下,在下姓王,名字叫躍訊,十八歲,單身狗。
我舍友跟我的姓,也是姓王,名字叫林森。
話說回來,王林森,他的名字很沒品味對吧?我第一次聽他說他的名字的時候曾一度懷疑這是瞎編的名字。
其實我還有個舍友,姓郭叫郭柳行,不過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睡了而且暫時沒他的戲份所以我們暫且不談。
按照國際慣例,登場人物交代完了就應(yīng)該交代故事發(fā)生的舞臺背景了。
大家都知道,這個學(xué)生,尤其是高中生,大多是以考大學(xué)為主要目標(biāo)的,而想要考大學(xué)你就不得不去參加高考。哦買噶的,那可是一場激烈的廝殺,你沒有兩把刷子只能是炮灰。
但是卻有這么一群人,他們文化課雖然不行卻依然能夠考進一所好的大學(xué),憑借著一手技術(shù)活兒不要臉的用低于分?jǐn)?shù)線兩百多分的成績考進一所好大學(xué)。
他們被統(tǒng)稱為特長生,而我們就是其中的一種名叫藝術(shù)生的生物。
我們在高二的時候跳進了美術(shù)這個深不見底的坑,這時候我們就會離開我們的高中,去一種叫做畫室的教育機構(gòu)進行美術(shù)培訓(xùn)。在經(jīng)過八個月左右的學(xué)習(xí)之后會進行考試,這個考試的成績會和我們高考成績結(jié)合起來作為我們的最終成績。當(dāng)然,這之后還可以選擇一些大學(xué)自己舉辦的美術(shù)考試,如果成績理想就可以在高考成績還不錯的情況下進入這所大學(xué)。
而我們此時就正處在畫室學(xué)習(xí)的階段。
說實在的我所在的畫室是一所小畫室,據(jù)說是一所超大畫室的分部。當(dāng)初為了離家近選擇了這家畫室,雖說小但也說得過去。
可是說到地理位置就很尷尬了,這里是一個小區(qū)村。坐落在一個郊區(qū)的超級大的公園里,附近只有極少的娛樂項目,這樣說還是算上了蕩公園里的秋千這種娛樂項目。也是一個除非你用打車軟件不然根本不會有出租車來的鬼地方,乘車去市里要花費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
我們的宿舍和餐廳只有一房之隔,所以說晚上偷嘴吃……我的意思是說借用工具,什么的很是方便。
雖然餐廳里很黑,但是我和王林森憑借著現(xiàn)代科技的結(jié)晶——手機,隨隨便便的就找到了放筷子的柜子,然后借了兩雙筷子。
就在我們走出餐廳,來到了宿舍的大門口時,突然聽到了我們宿舍另一邊的隔壁,也就是我們白天畫畫的教室,傳來了一連串聽鈴乓啷的響動。
這聲音就好像是有個冒失鬼在走動的時候把你放在桌子上的杯子文具盒臺燈一股腦的碰掉了一樣。
雖說那聲音不大,但是在過了午夜十二點的夜晚還是顯得格外清晰。
“什么鬼東西?”王林森往畫室那里看了一眼,哦對了,因為平時在里面畫畫的緣故,所以我們管畫畫的教室也叫畫室。
畫室里沒有開燈,也對,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十二點三十分了,老師對剛剛開始學(xué)畫畫的我們還不算嚴(yán)格,所以在十一點的時候畫室一般就沒人了。
插句題外話,到了后期,啊不,中期的時候畫室里晚上一點多還有人那是常事。
“大概是那些女生不開燈被畫架絆倒了吧,她們的宿舍不是在畫室的二樓嗎?”我推測道。
“不對,好像有什么怪叫聲……”王林森偏了偏頭。
“那可能是我的肚子?!蔽夷弥曜有奶壑铱蓱z的泡面。
正當(dāng)我要抬腿回宿舍時,我的耳朵也捕捉到了一絲微弱的近乎弱不可聞的聲音,像是什么生物的低吼聲。
我可不認(rèn)為我們倆個人中有誰的肚子會發(fā)出這么MAN的聲音,如果是,那一定是餓了五天以上了。
“去看看吧?!蓖趿稚侵曜油嬍业姆较蜃吡诉^去。
我心里也是好奇,便跟了上去。
沒走幾步就到了畫室門口,隔著門上的玻璃往畫室里看,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唯一的窗戶投射進微微的月光,放畫板的畫架林立在畫室里,像是黑色的森林一般。
媽的,這分明是恐怖片的標(biāo)準(zhǔn)開場劇情嘛。
我心里如此想到。
王林森顯然沒有這種感覺,毫不猶豫的走在我的前面,順勢就打開畫室的門走了進去。而我也緊緊地跟了上去。
進了畫室之后我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功能,一道強烈的光瞬間就把半個畫室都給給照亮了。
王林森仿佛這才意識到自己是現(xiàn)代人,也打開了自己的手機上的手電筒。
現(xiàn)在畫室里亮起來了。
我們弄清楚了剛剛叮鈴乓啷的聲音的來源。
在畫室的樓梯口那里有一張桌子,平時畫室的老師會在桌子后面看著我們畫畫,桌子上經(jīng)常放著幾本書或是幾盒顏料什么的。
現(xiàn)在那張桌子倒了,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顏料盒以及書本被甩出去老遠(yuǎn),還順勢擊倒了幾個畫架。
“大概是貓吧……”我說道,這幾天一直都看到有一只萌萌的白色的貓咪在附近轉(zhuǎn)悠,女生們還喂過它火腿腸什么的。說不定是有人把它抱到畫室里來了吧。
“臥槽臥槽臥槽……”王林森退后了幾步,手機投射的強光因為他手的顫抖而搖晃起來。
“咋還罵人呢?”我問道,“你的畫架倒了?”
“不不不,那個……那個什么……你自己親自看看吧……”王林森手機的光照在了桌子下的地板上,我的視線也跟著光往下移動。
紅色的液體,泛著不祥的光流動著往我的腳邊蔓延過來。
“臥槽臥槽臥槽……”我被嚇了一跳連忙后退了幾步。我一點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乍一看這玩意兒嚇得我脊背發(fā)涼。
半夜,黑乎乎的畫室里,手機的慘白慘白的光的照射下,被翻倒的桌子就這么倒在地上,桌子上的桌布還覆蓋在上面,而桌子的一邊流動著紅色的液體,桌面上還有零星的血點。
這種要用骰子過san值的場面,刺激。
是什么?變態(tài)殺人魔?食人惡鬼?駭人巨獸?我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好幾個恐怖片的劇情片段。
然后我們就出現(xiàn)了開頭的那一段對話。
“要先打110還是120?”王林森手機上自帶的手電筒晃的我眼睛疼。
“冷靜一下,兄弟?!蔽矣檬謸踔氖謾C發(fā)出的光,然后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不會因為害怕而變得奇怪,我咽了一口口水說道,“作為一個美術(shù)生,在畫室里看到一攤紅色的不明液體,第一反應(yīng)難道不應(yīng)該是認(rèn)為這是某個倒霉蛋的顏料不是嗎?”
“你他媽的什么顏料是這種稀薄的純液態(tài)的???水粉顏料水彩顏料國畫顏料丙烯顏料還是油畫顏料???!”
唔姆,有道理。
“先出去再說?!卑?,我有些緊張了。
“好主意?!?p> 我和王林森就這樣狼狽的退出了畫室,來到了門外的水泥路上。室外的風(fēng)和月光讓我得到了那么一絲的安全感。
等我緩過來那么一口氣冷靜下來之后,我轉(zhuǎn)頭對身后的王林森說,:“要不聯(lián)系一下懶哥吧,叫他來看……”
叫他來看看情況。
這半句話被強烈的恐懼噎了回去。
在王林森背后,一張慘白的臉浮現(xiàn)了出來。
他的身上披著黑色的長袍,帶著兜帽,手中拿著一柄長長的鐮刀。他的手可以說是皮包骨頭了,連骨頭的指節(jié)都清晰可見,面容枯槁而又猙獰。
就像是一具被蒼白單薄的皮膚包裹的骷髏。
這是扮相分明就是死神吧!
這時,死神已經(jīng)舉起了他的鐮刀,往王林森的脖子那里橫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