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找到了?”
“在哪?”
“怎么跑那去了!我馬上過來,多謝梁叔了。陳哥應該是碰到什么大事了,幫忙穩(wěn)住他的情緒?!?p> ……
梁山幫忙找到了陳進,在石海大橋的人行道上。離基地大概四十分鐘車程。
王上打了個的士趕過去。
城市的街頭,霓虹閃爍,人頭攢動,車水馬龍。白天的匆忙、緊張,在夜的籠罩下,更多的成了妖嬈、放縱!茶館、咖啡屋、商場、酒吧、迪廳、洗腳房,男男女女,成群結隊的,微笑著,大笑著,放縱著歡樂和欲望。十里洋場,上演著多少曖昧與瘋狂。
可是今晚這一切都和dynasty幾個人沒有任何關系,王上呆呆的看著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想些什么。
石海大橋出現(xiàn)在王上的視野里,彩虹般的長橋孤橫河上。
“停車,我自己過去。”王上喊了一聲。
前面不知道有多少車,而且橋上可不是能停車的地方,跑過去,可能還省時間一些。
的士停下,王上遞給司機幾張鈔票,推開門,快速向橋上跑去。以王上的身體素質,跑過去,不過幾分鐘的事。
梁山正倚在橋邊的欄桿上,陳進則蹲坐在一旁,仰著頭,不知道在干什么。
王上跑近了一些。
“梁叔,陳哥兒。”
“喲,王上來了?!绷荷叫α艘宦?,掐滅了手中的香煙:“你們聊吧,我就先回去了?!?p> “嗯,多謝梁叔了,以后要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梁叔盡管開口?!蓖跎峡蜌獾恼f道。
“嘿,那可真說不準?!绷荷秸0驼0脱郏倭艘宦?。
陳進在一旁蹲著,沒有說話,眼睛似乎都沒眨一下。
梁山告了別,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王上和陳進兩個人。
橋上車來車往,熱鬧非凡,但是偏偏更給人一種孤獨感。
王上看了一會兒旁邊的陳進,挖空心思的思考了一下,陳進到底會碰見什么大事。
“哎。”王上嘆口氣,右手撐地,在陳進左邊坐了下來。學著陳進的樣子,呆呆的看著沒有星光的天空。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嘿,你說這城里也奇怪啊。一個星星都看不見。想我在老家的時候,我爺爺奶奶在院子里支個涼床,一家子就坐在涼床上看星星。我那時候還小,就喜歡聽長輩們講他們的故事。哎,時間過得真快啊,在過幾年,我也該成了給小孩子講故事的長輩了。”王上自言自語似的說著。
陳進在一邊依舊沉默。
王上笑了笑,其實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也好。怕就是怕找不到人,或者找到人了結果情緒仍舊激動,
“你比我們戰(zhàn)隊的其他人都大那么些,唔姆,不知道你跟王春華哪個更大?我估計應該差不多吧。反正,你肯定比我這樣的成熟很多。但是......”王上轉頭看向陳進,認真的說道:“這不代表你不能解決的問題,我們就沒辦法解決。有事,你就說話,咱們一起扛!自從你加入dynasty,咱們就是一家人,是一體的。知道嗎?”
陳進的眼睛恢復了一絲清明。
“怎么樣?信兄弟一把,我能把你們聚到一起,能把你們從??稻瘸鰜恚€有什么是兄弟不能做到的,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不能辦成的事!”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嗎?你的電競青春,是從你加入dynasty開始算的。怎么,青春不要啦?”
“我......”陳進眼角溢出兩行新淚:“我對不起你們......”
“你先說怎么回事嘛,有什么對得起對不起的,你能說出這句話,就沒有什么對不起!”
陳進捂面埋頭,有些哽咽。
王上靜靜的看著,沒有催促,也沒有任何動作。
“我還是太年輕太蠢了,我當初在原來戰(zhàn)隊的時候,簽的合同我沒拿備份,全都在俱樂部那里,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合同簽約時間,變成了五年,可是我明明只簽了三年......我真的只簽了三年!!”
“你的合同被改了?”
“一定是的!”陳進無助的說道:“可是,那簽名真的是我自己簽的......我不能再比賽了,我被禁賽了?!?p> “原版合同有嗎?”
“沒有......我不知道。”陳進猶豫了一會兒,“CSL,我打不了了……開庭的時間正好和我們比賽的時間沖突,而且,按照合同講,這本來就不合規(guī)矩……對不起?!?p> 王上仔細的看了陳進兩眼。
“既然是問題,那就可以被解決。既然他們是錯的,那不可能證明不了真相。”
陳進無力的搖了搖頭。
六個人的戰(zhàn)隊,如何能和人家偌大一個俱樂部比呢?
“如果你官司輸了?”
“賠償違約金一千萬,禁賽三年?!?p> “去特么的!”王上惡狠狠的一錘地面:“這種事,哭個球!你別怕,怕有什么用。咱們dynasty一路走到現(xiàn)在,就沒輸過,這次我們也不會輸!”
“你仔細想想,有沒有任何可能的證據(jù),或者原版的那份合同?”王上拍了拍陳進的肩膀:“這次比賽不用急,就算你真的參加不了,還有王春華可以暫時替一下。以后的比賽,一定有你!”
陳進苦笑著搖了搖頭。“沒用的,謝謝你王隊,合同白紙黑字,沒用的。我放棄了,我放棄了?!?p> 一千萬違約金,被斬斷的逐夢路,王上也能稍微理解那么些東西。陳進能這樣說出來,已經很好了。
“其實,我今晚本來是要從這里跳下去的,我已經絕望了……梁叔是個好人,把我從欄桿外拽了回來,用濕毛巾壓住了我的臉,讓我體驗了一把窒息的感覺,然后我不想死了。”
陳進自嘲的笑笑,“我真是個懦夫,我沒有勇氣面對現(xiàn)實,也沒有勇氣面對死亡……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p> 王上如今始終只是一個小子,對死是沒有什么概念的,提到死,王上便詞窮了。
王上求助性的看向左側,幸運的是,于向陽他們來的很是時候。
“我說不到了,但是我們隊伍里有兩個高材生,咱們會有辦法的?!蓖跎虾俸僖恍?,拿起手機掛斷了群聊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