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玄甲震天號八方
這石室方方正正,那周圍落滿了塵土的箱子雖然令人覺得珍貴無比。
但最令人感到珍貴處,莫過于是石室正中心的那一方石臺。
四人忍不住抬起腳步,紛紛走了過去。
卻見到石臺上同樣積滿了塵土,這上面擺放著一把黑漆漆的怪劍,還有一枚手掌大的黑色令牌,以及一張弦已經(jīng)崩裂的長弓。
段思平沉吟中抬起袖子,對著這石臺輕輕一掃,內(nèi)力輕輕拂過,吹走了這上方的灰塵。
露出了石臺之上銘刻的字跡。
趙九重瞪大了眼睛,認(rèn)得出這些字寫了什么,忍不住開口聲念了起來:
忠勇三千玄甲士,
魂為貞觀掌中纓。
馬蹄踏破天荒壑,
卻蕩山河劍敵驚!
欲號王麾豪杰萬,
當(dāng)持此令予臣征。
再歸唐盛千年業(yè),
但使乾坤四澈明!
念完之后,段思平、段思良以及趙九重紛紛雙瞳收縮,這首詩的內(nèi)容并不晦澀難懂,也并非名家所做,但其中鐵血加上那石臺上凹深猶如刀鋒一般的走筆,卻好似令人眼前一下子浮現(xiàn)出了千軍萬馬一般,簡直可稱得上氣勢驚天!
段思平深吸了一口氣:“當(dāng)年唐太宗李世民還做秦王時,傳說麾下便有一眾身穿黑色鎧甲的精兵強將,被稱作玄甲軍。這玄甲軍天下無雙,所過之處,百戰(zhàn)百勝,傳說三千玄甲,便破了十幾萬大軍……”
趙九重目瞪口呆:“這玄甲軍這么厲害?”
段思平點頭道:“你若是多讀些前朝的書籍,便會知道此事?!?p> 段思良嘆了口氣道:“可憐了,這些忠勇的將士,再也等不到他們出擊的時候了,因為唐朝已經(jīng)亡了,天下間再也沒有李唐盛世了。”
段思平也微微嘆息:“這世上,哪有千萬年之基業(yè)一說?貞觀盛世在這亂世中,恐難再次出現(xiàn)了。”
段思良急忙道:“我大理休養(yǎng)生息,努力經(jīng)營,未必不能締造盛世?!?p> 段思平只是搖了搖頭,又笑了笑,沒說什么。
趙九重被那張長弓所吸引,忍不住伸手,一把便將那張無弦之弓握住,抬手抓起。
這弓足有一丈之長,周身赤紅,方才有塵土看不真切,此刻再看,卻能夠看到弓上精密細(xì)致的花紋,上下兩處銜接弓弦那里,乃是赤金之色,在火光中閃閃發(fā)亮。
他稍微揮動了一下這把長弓,只覺得虎虎生風(fēng),雖然沒有弓弦,但輕輕拉扯,卻覺得好似重逾千斤,是一把絕世好弓。
段思平忍不住贊道:“這弓做工非凡,精妙無雙,你可瞧一瞧,這弓上是否寫了名字?!?p> 趙九重當(dāng)即反應(yīng)過來,趕緊在這弓上尋找,果然,他在弓背之上找到了兩個十分精絕的文字:震天。
趙九重驚呼道:“這居然是傳說中的震天弓!”
段思平雙瞳收縮,就連段思良也是如此,顯然他們對震天弓并不陌生。
小叫花好奇道:“趙大哥,這震天弓是什么弓?”
趙九重緊盯著這把弓,愛不釋手道:“唐時貞觀末年,出了一位名將,叫做薛仁貴。他征戰(zhàn)數(shù)十年,曾經(jīng)大敗了九姓鐵勒,降服高句麗,甚至擊破突厥,功勛蓋世。而這震天弓,傳說中便是他的掌中弓,相傳他在天山與九姓突厥對峙,有十多個身手矯健、十分厲害的突厥將領(lǐng)來圍攻他,而他抬手便用這張弓,三箭射殺三人,驚到了突厥人,于是突厥人破了膽,便向他投降。后來就有了三箭定天山的典故?!?p> 段思平點頭道:“這位薛將軍,堪稱當(dāng)時行軍打仗,武力第一人,世間難找出高手能出其右。”
小叫花雖然沒讀過書,也不識字,但還是聽懂了薛仁貴的傳說,心中十分向往:“趙大哥,你知道的可真多?!?p> 趙九重忍不住憨笑道:“這也是因為我小時候生在軍中,直至今日,有關(guān)于薛仁貴的軍歌時而還要唱呢,將軍三箭定天山,壯士長歌入漢關(guān)。誰若是武藝高強,軍中厲害,誰才能冠上三箭定天山的名聲?!?p> 段思良趕緊湊到了趙九重身邊,道:“小子,你拿了半天了,給我瞧瞧這震天弓?!?p> 趙九重頓時有些不情愿,但猶豫了一下,還是遞給了段思良,道:“你可別摸壞了這寶貝?!?p> 段思良右臂雖然已經(jīng)能夠稍微動彈,但傷勢仍在,只能左手持弓,在半空中揮舞了幾下,聽著這弓在半空中呼呼的聲音,忍不住兀自嘆息:“可惜我此生,都不能再使的了這弓箭了……”
趙九重原本還想要把這震天弓要回來,見到段思良如此落寞,便強壓下了念頭。
當(dāng)即有抬起腳步,走向了那柄黝黑的怪劍。
之所以稱此劍是怪劍,因乍一看這劍似是一根燒火用來捅柴的棍子,黑漆漆的渾然一體,不但比尋常的劍碩大許多,瞧著還沒有開刃,也不鋒利。
他下意識的抬手,握住劍柄,試著將這把劍拿起來。
只是,趙九重這個動作剛出來,臉色便是一變:“好重的玩意兒!”
說著,他右手微微用力,這才哐的一聲將這把劍提了起來,入手沉甸甸的,簡直令人吃驚。
段思平也忍不住看向了這邊,雙瞳再次收縮。
但見趙九重持著手中這把粗糙的大劍,當(dāng)即隨手揮舞了幾招少林達摩劍。
左手捏訣,一招達摩捏訣以劍尖上仰,又順勢來了一招仙人指路,以劍尖推出,而后左步踏前,右步一落,以劍橫移,使出了一招馬蹴落花。
呼呼風(fēng)響,隨著那漆黑的怪劍不斷響徹。
趙九重而后便再收招,有些可惜的微微搖頭:“這劍怕是得有六七十斤沉重,用起來只覺得不似是用劍,倒叫我忍不住想用棍法使它,可又不適合做棍子,真是不知道誰做了這劍,實在是不怎么樣?!?p> 段思平盯了這黑劍許久,卻開口道:“趙小兄弟可否將此劍拋來,給段某一觀?”
趙九重自然點頭道:“當(dāng)然可以,不過段皇爺可要接住,這劍重的很!”
說罷,趙九重便將這怪劍直接拋向了段思平。
段思平舉手提掌,十分輕易的便化解了這劍的力道,將它橫在了手中,微微晃動了幾下,然后放在眼前。
以左手食指與中指在劍身上撫過,卻見這劍黑中透紅,不似是尋常黑鐵。
一如趙九重那般,他提起這黑劍,猛地朝著一側(cè)地面稍微落了一下。
只聽嘭的一聲爆響陡的出現(xiàn)!
那地面竟生生多出了一道由劍氣崩出的窟窿來。
趙九重大吃一驚,沒想到這樣不稱手的兵器,在段思平的手中,都能有這么大的威力。
段思平覺得有趣,這一次不再以劍氣打地面,而是直接順手將這劍朝著地面撞了過去。
只聽又是嘭的一聲爆響,地面又砸了個小坑。
段思平嘖嘖稱奇道:“此劍雖然不適合劍客使用,但卻走了極端,明明劍都講求輕盈鋒利,此劍卻重而無鋒,單以這六七十斤重,隨意揮動,便能夠令江湖中許多人承受不住,當(dāng)真算得上是一力破十會。不過,能使得了這劍的人,武功恐怕也不在意這劍究竟如何了,除非一心鉆研此道。”
趙九重攤了攤手:“這東西,倒是毫無用處了?!?p> 段思平道:“此劍內(nèi)透紅光,如段某所料不差,乃是由玄鐵所打造之劍,如此珍貴的玄鐵,乃是天上隕星化成,尋常刀槍劍戟之中,哪有這么好的材料,如是能將它化了,摻入兵刃之中,恐怕要造出神兵利器出來。”
趙九重?fù)狭藫项^:“我倒是覺得有些得不償失?!?p> 小叫花有些好奇的湊到了段思平邊上,張望著這把黑漆漆的劍,確實覺得這東西像是那道觀里的燒火棍子。
段思平道:“此劍倒是很適合你用?!?p> 小叫花愣了下,頓時心中疑惑。
段思平道:“你身上毒氣未消,雖說已然練髓,但持著此劍每日揮動,便能夠練練血氣,可加速毒氣消逝。”
趙九重哈哈一笑道:“那這東西,我便幫他收著了,畢竟他現(xiàn)在也拿不起來?!?p> 段思平略一點頭,將劍遞給了趙九重。
趙九重這才將劍抓在手里,又呼呼的揮舞了兩下,才鏗的一聲落在地上。
此時,段思良卻已經(jīng)把玩起了那石臺上的巴掌大的令牌。
這令牌之上花紋緊密,其上一面有唐篆書寫的百騎二字,而另一面卻是一個令字,看不出什么特別的花樣,倒是側(cè)面存在了許多令人容易忽略的小字,縱使武人眼力非凡,也只能辨認(rèn)出這些小字的輪廓,看不見其中的意思。
段思平走向了石臺位置,從石臺上拿起了那卷一直被忽略的竹簡,小心展開。
只是才稍微一展,這竹簡之上的紅線卻已經(jīng)寸寸斷裂,留下了一堆的竹條。
這每一根竹條之上,都寫著人名與綽號,還有出身。
顯然,這是一卷名冊,便是玄甲軍的名冊,只是這名冊已經(jīng)過去了如此之久,其上之人,也早就作古了。
段思平感嘆道:“可嘆,這些人都是忠義之人,因理念所至,容不下那武曌,否則如此忠義之人,定能夠令那唐朝開疆拓土,盛世常在?,F(xiàn)如今物非人非,一切化作塵土,原本號令天下的令牌,也成了一塊廢鐵……”
虬胡山主
詩詞改了一下,可能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