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顧紅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家,給了王義10塊錢讓他自己找地方吃飯。
昨天晚上單位的泵管爆裂,她和同事們搶修了一夜。
她筋疲力盡地闔上眼睛,沉沉地睡去,她討厭上班。
王義拿著錢被趕出了家門,這是這個暑假的常態(tài)。
“高考結(jié)束了,在家待著干嘛,去接觸社會去?!?p> 王義在家沒有什么意思,他也不想打擾勞累了一天的母親休息。
拔了家里的電話線,王義拿著母親給的10元錢走出了家門。
在路邊的早點鋪吃過早飯,他匆匆趕往記憶中的“舊書市場”。那里承載著他的希望。
舊書市場離市中心不遠,從王義家步行的話大概需要10多分鐘才能到。
所謂舊書市場其實就是一條不寬的小馬路,擺攤的時候就在馬路邊鋪一張塑料布就可以擺攤了。
平時擺攤的人不多,周末的時候,人才會多起來。一般買賣舊書的人都會到這里來尋寶。
今天雖然不是周末,但是市場里人頭攢動,擁擠不堪。
高考剛結(jié)束,有不少學生在擺攤賣書。
學生的書攤上大部分是用過的初高中教材、練習冊,還有不少世界名著之類的書籍。
不少學生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磁帶也擺了出來。
磁帶有正版磁帶,也有盜版磁帶。學生賣的二手正版磁帶一般5-8元一盤,盜版磁帶一般2元一盤。不過盜版磁帶無人問津。
到舊書市場來的學生一般都是買二手正版磁帶的。
盜版磁帶的質(zhì)量不好,容易讓“隨身聽”的磁頭過早損壞。
國產(chǎn)的“隨聲聽”100多元一臺,RB的“愛華牌”隨聲聽要三四百元一臺。
對現(xiàn)在的這些學生來說,“隨聲聽”就是奢侈品。
大概相當于現(xiàn)在的高中生拿著一部蘋果手機。
不過外語考試需要考聽力,不少家長咬著牙也得給孩子買一臺“隨身聽”。
文科1班只有幾名女生有“隨身聽”,下課的時候,女生們就擠在一起聽流行歌曲。
王義現(xiàn)在記不住那幾名家境比較富裕的女生名字了。
高一的時候,王義提過讓父母給自己買一臺“隨身聽”,國產(chǎn)“京華牌”的,89元一臺。理由當然是學習在外語用。
但是父母沒有給他買,一直到高中畢業(yè)了也沒給買。
因為家里有一臺RB原裝的SHARP夏普GF-800Z(D)雙卡收錄機。
這臺收錄機是父親買的,花了2000多元。當時父親的工資是200多元。
上了大學的王義實現(xiàn)了自己的夢想。
他拿著生活費買了一部“愛華牌”的隨身聽,花了349元。為此,他啃了一個月的咸菜和饅頭。
SONY的WM-EX5隨身聽王義買不起,2000多元!
“隨身聽”這種珍貴的物品,學生們很少用來聽盜版磁帶。
家長們一般都在翻看各種練習冊。
現(xiàn)在還沒有出高考錄入分數(shù)線,這個時候出來賣書的學生,不是有著百分百把握考上大學的學生,就是學渣。
所以重點高中學生用過的練習冊是最受他們歡迎的。
前世王義高中畢業(yè)的時候,也在這里擺過攤,賺了一百多元錢。還被不知從哪里蹦出來的“市場管理員”收了5元錢的管理費。
舊書賣了一百多元,家里沒有和王義要。王義拿著這筆錢和凌固一起打游戲花了。
現(xiàn)在王義當然不會賣這些教材、習題冊之類的東西,因為這些書籍讓他燒了。
王義順著人流,按照記憶找到了游戲廳的所在地。
游戲廳都在建筑用的活動房里,并排有4家。
家家?guī)缀醵际荢ONY家的PS游戲機和SEGA的土星(SS)游戲機。
其中以PS游戲機居多,土星(SS)游戲機很少。任天堂的N64游戲機只有一家有一臺。
土星(SS)游戲機和N64游戲機的游戲以2D游戲為主,而PS的游戲以3D畫面為主。
被“紅白機”和“小霸王”游戲機熏陶出來的小學生們長大了,第一見到PS游戲畫面的時候,是相當?shù)恼鸷场?p> 王義大概為此貢獻了幾百元。
對于青少年來說,還是“生化危機”之類的3D游戲比較吸引人。
王義極其厭惡這類找鑰匙的游戲,他曾經(jīng)為了一把鑰匙,在那些個破屋子里轉(zhuǎn)了一晚上,大概轉(zhuǎn)了4個多小時。
王義發(fā)誓以后再也不玩這樣的游戲。他那時最愛玩的游戲是“皇牌空戰(zhàn)1、2”。
游戲廳里的人是相當?shù)亩?,“那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王義差點沒擠進去。
王義皺著眉,站在悶熱擁擠的小屋里觀察。
每臺游戲機前面,一定有五六個人在圍觀。
白天一小時3元;晚上10點以后到第二天7點之前,2元1小時。
至于平時包宿10元的優(yōu)惠,已經(jīng)沒有了。
現(xiàn)在正是暑假,有大把的學生來玩。游戲機幾乎沒有空閑的時候,走了一個人,另一個人立刻接上。
9點多鐘股市開盤的時候,王義到”中信證劵營業(yè)廳“開了戶。在擁擠的股市大廳里交易這么一大筆股票,有點兒危險。
現(xiàn)在普通家庭的存款也就幾萬元,甚至幾千元。如果被人盯上,王義覺得自己活不過明天。
他找了一個公共電話亭,通過電話委托的形式買了600萬的”安三合成“。
買入價格是3.32元,180萬股。
王義買完股票,又回到”舊書市場“觀察游戲廳的經(jīng)營情況。
傍晚的時候他到了凌固家。他想問問后半夜游戲廳的情況。
這位兄弟沒多少零花錢,一般都包宿玩。
按照凌固的說話,雖然半夜玩的人不是很多,但是也沒有空機器。
一般晚上10多鐘以后去的人,都會玩到凌晨一兩點鐘再走。
半夜一兩點鐘以后,才會有空機器。但是還是有一半的人玩到天亮。
開學的時候,白天能空一半的機器,晚上幾乎沒有空機器,包宿的人很多。
王義估計假期和周末的時候,一臺游戲機一天的毛收入是50元左右。
平時大概在25元左右。
一臺游戲機加上彩色電視大概是3500元左右。3個月差不多能回本。之后就是純收入。
游戲廳賺錢,游戲廳的數(shù)量這么少。
一來是因為門檻有點兒高,一臺游戲機加上1臺彩電大概在3500多元。游戲廳怎么也得需要5臺機器才能開張。
1.8萬對于平均月工資只有三四百元的安三人來說,一次性拿出這些錢還是很費勁的。
二來游戲廳這個行業(yè),對于父母那輩人來說,是一個極其陌生的概念,也不了解其中的收益。
一些心眼活絡的年輕人即便想做這門生意,但他們說服不了父母把錢投入到這個陌生的行業(yè)。
父母輩,掌握著家里的經(jīng)濟大權(quán),他們更愿意把錢存到銀行吃利息。
不過這些問題,對王義來說不是問題。
王義說道:“晚上請你打游戲?!?p> 凌固眉頭挑了挑,說道:“行啊。”
王義說道:“但你得幫我個忙。”
睡了一天覺的尚顧紅醒了過來,躺在床上想起自己向同事打聽的事。
大學的學費是2000多元,其他的雜費算一起,差不多要3000元。
要是去了京都,生活費一個月500元就夠了,但是兒子上學,怎么也得600元一個月,不能委屈了兒子。
還有一些其它的支出,大學一年需要1萬多元。自己和王義他爸一年的工資也就是這個數(shù)。
家里的錢只有7萬多元。
倒騰“國庫券”的人越來越多,收入大不如從前。
現(xiàn)在都是三五成群,拉幫結(jié)伙地談生意,然后一起分錢。
尚顧紅和同事、朋友組成了一個小圈子,一起去搶生意。
不過現(xiàn)在尚顧紅有點兒不愿意干了,競爭很激烈,她也不想和別人分錢。
兒子1年1萬的大學費用,讓尚顧紅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現(xiàn)在沒有什么來錢的渠道,尚顧紅決定等找到其它賺錢的途徑,就不倒騰國庫券了。
倒騰“國庫券”的暴利時期已經(jīng)過去了,她需要找到其它來錢快的行業(yè)。
“這個死老王,讓他賣咸菜嫌丟人,這會兒跑去倒騰郵票去了。
倒騰郵票只見出錢,沒見進錢,敗家老爺們兒?!?p> 尚顧紅心里罵了王傳志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