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陽德夫婦自然也認得安道人。
以前云雅每次給家里送信,都是拜托安道人送到家中。
云雅雖然被宗門中的內門長老收為親傳弟子,但是若無重要事情,且經過長老的批準,是無法自由出入宗門的。
由于云雅是由安道人挑選入宗門,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是挺好的。安道人是外門的長老,可以自由在門派外行走。所以云雅的家書一般都是拜托安道人送來。
云雅天賦非常,安道人自然也愿意幫些小忙,承些人情。
“小然,安道人不是修行者嗎,怎么也會被金環(huán)蛇咬中?”
章秀很是不解,在她看來,修行者都是神秘莫測,有著強大的實力,所以她才會答應讓云雅離家千里去修行。
云陽德畢竟見識廣些,“安道人可能是因為不小心才中了蛇毒,這金環(huán)蛇的毒性很強?!?p> “小然,你還有沒有銀線草,有的話趕緊給安道人熬藥。”
接著,云陽德招呼云文把安道人抬進屋里。
云然心想,幸虧自己當初多拿下一株銀線草,不然恐怕還要再去蒼山。
云然雖然知道了上山的捷徑,但是山路岔道極多,若是沒有小猴子領路,他還真不一定能夠找得到。
在熬藥的時候,云然心中有些不安,這大半年的時間,安道人一直沒有來送信,如今竟然在村子周圍被發(fā)現(xiàn)中了蛇毒。莫不是云雅在宗門出了什么變故不成。
藥熬好之后,給安道人服下。
到底是修行人,身體素質要好得多。
在服下解藥,蛇毒退去之后,安道人虛弱地睜開了眼。
迷茫了一會兒,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蛇毒已經被解了。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在云雅的家里。
云陽德夫婦和云然,他都熟悉,因為當初就是他來到安寧村才發(fā)現(xiàn)云雅的天賦。
“想必是云大夫把我所中的蛇毒給解了,金環(huán)蛇毒向來是毒性難解,沒想到云大夫一介凡人,竟然也能解去此毒。云大夫當真是醫(yī)中圣手?!?p> 安道人脾氣也很溫和,并不像其他的很多修行人一樣,總是把自己擺在高高在上的位置,看不起凡人。
云陽德臉色一赧。
“安道人過獎了,這金環(huán)蛇毒是我兒采來的銀線草熬制的湯藥,才能解除?!?p> 安道人沒有想到竟然是眼前的少年救了自己。
當初,安道人對于云然不能修道,也是感到遺憾。畢竟云然的天賦并不差,只是由于精神頗為駁雜,無法感受到靈氣。
安道人想要起床感謝他。
云陽德連忙攔住,說道:“安道人怎么這么見外,區(qū)區(qū)小事,不必如此在意。況且每次都麻煩你幫雅兒帶回書信,我們感激還來不及呢?!?p> 章秀接過話頭,問道:“安道人,你這次前來,可是替雅兒給我們送信的嗎?”
安道人看著這一家三口期盼的眼神,知道詳情的他,不忍把事情告訴他們。
看到安道人神情有些猶豫,云然心中的不安放大,問道:“安道人,可是雅兒出了什么事情?”
他這話一出,云陽德夫婦的臉色都有些著急。
安道人心想自己真是中了蛇毒,如今剛剛恢復,精神還很虛弱,竟然連臉色都忘記隱瞞。
他苦笑一聲,“距離上次我給你們送信已經有大半年的時候了,期間云雅沒有給你們送信,并不是因為我沒有時間來,而是她被關起來了。連我也無法見到她,更別提給你們送信?!?p> 章秀眼前一黑,險些昏過去。
云然聽到這話,急切地問道:“雅兒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到了現(xiàn)在還吞吞吐吐的?!?p> 還是云陽德沉得住氣,“小然,不得無禮。
安道人,不知雅兒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為何會被關起來?”
安道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你們知道,我所在宗門叫做玄云劍派,劍派內部有內外門之分。當年云雅因為天賦極高,被內門的長老收為親傳弟子?!?p> ……
經過安道人的一番解釋,他們才明白這大半年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原來,自從云雅入門以來,她一直都是獨自在靜室修煉。玄云劍派上下雖然知道內門的李長老收了一個女徒弟,但卻從來沒有見過。
半年前,云雅奉師命前去功德殿交任務。卻不想,遇到了內門的一個弟子,司徒閑。
這司徒閑,是玄云劍派副掌門的獨生子,平日里最愛拈花惹草。云雅長相漂亮,司徒閑看到之后,就惦記上了云雅。
平日里總是用輕佻的言語來輕薄云雅。李長老在劍派的時候,他絕對不敢放肆,可是李長老有一次外出辦任務。
司徒閑醉酒之后,竟然敢闖入李長老的院中,想要行不軌之事??墒撬]有想到,云雅雖然入門時間尚短,但是一身修為已是不凡,至少比司徒閑要強得多。
也是云雅性情剛直,看不慣司徒閑的所作所為。竟然把他給去勢了。
司徒副掌門膝下只有這么一個兒子,如今竟然被去勢了,他哪里愿意輕易放過云雅。
李長老雖然不在宗門,但他平日里也有不少好友,而且云雅天賦極高,被整個劍派予以重望,況且她本身又沒有做錯。
兩方爭執(zhí)不休,司徒副掌門的妻子,也就是司徒閑的母親,龐靜柔,是懸山宗的長老之女。她本身就是一個極為強勢的人,平日里最是溺愛司徒閑。
她的兒子被去勢,整個劍派的高層多數(shù)站在云雅一方。她便向懸山宗借勢,想要威逼掌門懲處云雅。
就總體實力而言,玄云劍派是遠遠不如懸山宗的,但是懸山宗的一個長老,玄云劍派還是不必太多忌憚。
可是玄云劍派中有很多親近懸山宗的長老,這些長老本來都是處于中立,如今想要交好懸山宗,也幫著司徒副掌門一起給掌門施壓。
掌門迫于無奈,最后只得罰云雅呆在萬陰洞百年。
“百年?”聽到這個消息,云雅的母親章秀眼前一黑,直接昏倒,云陽德連忙扶住。
良久,她才緩過來,哭道:“我女兒明明沒有做錯事情,為何會被懲罰?”
云陽德也是臉色悲戚,但是他是一家之主,不能像章秀一樣痛哭,勸道:“所幸云雅只是被關在萬陰洞,并沒有生命危險?!?p> 云然怒發(fā)沖冠,可是他看到,安道人聽到云陽德的這句話后,神色更是暗淡幾分。
問道:“安道人,這萬陰洞是個什么地方?”
安道人此時也不隱瞞,直接說道:“萬陰洞,是玄云劍派的一處絕地,平日里陰寒之氣極盛,若是尋常人待在里面,怕是熬不過半月。
幸虧云雅進萬陰洞的時候,帶著掌門送的烈陽珠,應該可以撐一段時間?!?p> 云然心想,那如果烈陽珠不能用了之后,雅兒豈不是會有生命危險?
“那烈陽珠能用多久?”
“烈陽珠在萬陰洞中雖然得不到烈陽的補充,但是應該可以撐過三年。
這烈陽珠乃是掌門的寶物,若不是掌門與李長老素來交好,又加上痛惜云雅的境遇,所以才借給她抵御萬陰洞的陰寒之氣。”
“李長老呢?如果李長老回來,會不會去搭救云雅?”
云然把最后一絲希望放在了云雅的師父李長老那里。
安道人搖了搖頭,“若是宣判之前,李長老回來的話,或許還有幾分轉機。但是如今刑罰殿的判令已經發(fā)出,李長老回來也沒有任何辦法?!?p> “可惡”,云然最后一絲希望破滅。
三年時間,如今已經過了半年,還有兩年半的時間。
可是他根本不覺得,即使自己有八寶玲瓏塔的幫助,再給自己兩年半的時間,自己能夠從玄云劍派中把云雅救出來,何況這件事恐怕還會引起懸山宗的注意。
云然問道:“安道人,事情已經發(fā)生了半年,為什么你到現(xiàn)在才通知我們?”
語氣有些不善。
安道人也沒有計較他的失禮,他心中有些自責,畢竟如果不是他當初把云雅選入宗門,哪里又會造成如今的局面呢?
“司徒副掌門,也就是司徒閑的父親,司徒安,知道是我之前一直在給你們送信,于是記恨上我,一直派我去執(zhí)行危險的任務。
半月前,劍派發(fā)現(xiàn)蒼山附近的山林里有異動,于是派我來探查,結果沒有想到是兩只快要化形的妖獸在爭奪化形果。
僅僅是爭斗的余波,就差點讓我喪命。
在出山林的時候,我不小心竟然被金環(huán)蛇咬中。換作是其他時候,這毒性自然不能對我造成傷害,可是我被兩只妖獸戰(zhàn)斗的余波所傷,根本無法抵御毒氣。”
云然知道安道人并不是看云雅失勢之后,便刻意疏遠,不愿意來通信。反而他是被云雅的事情拖累。
他連忙道歉。
云陽德強忍悲傷,“安道人,難道就沒有什么辦法了嗎?雅兒的天賦那么好,他們怎么忍心把她置于死地?”
安道人想了想,似乎是還有辦法,可是又搖了搖頭,“有,也是沒有?!?p> 云然被他的舉動搞糊涂了,“到底有沒有辦法?”
安道人嘆了口氣,“我們劍派的弟子每十年就有一場大比,為了激起弟子的爭斗之心,所以獎品很是豐厚。
每次大比奪得第一的弟子,不僅可以得到獎品,還可以向掌門提出一個要求。如果掌門覺得可以接手,就會答應弟子的要求。
若是第一名的弟子愿意請求掌門放過云雅,這事或許還有轉機。
現(xiàn)在距離宗門大比還有兩年半?!?p> “可是掌門怎么會愿意違背自己說過的命令呢?”
安道人解釋道:“把云雅罰到萬陰洞,掌門也并不愿意,但是迫于懸山宗龐長老的壓力,才不得已這么做。
若是有人給掌門一個臺階,他自然會放了云雅。
只是不僅失去掌門的允諾,而且還要冒著得罪司徒副掌門,甚至是懸山宗的風險,恐怕是沒有弟子愿意這么做?!?p> “我去參加玄云劍派的弟子大比,只要我奪得了大比的第一名,就可以請求掌門放出雅兒?!?p> 云然本來就想要加入一處宗門修煉,畢竟只憑借他自己,根本無法找到修煉大道玄經所用的藥物。
如今為了救云雅,他決定加入玄云劍派。
安道人搖了搖頭,“你雖然天賦不錯,但是無法感知到靈氣,根本無法進入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