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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個問劍人

第九十章 執(zhí)掌

從前有個問劍人 秦二風(fēng) 2961 2019-04-30 21:30:00

  昆侖山上有靈藥血菩提,對于普通人來說甚至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岑夫子在服用了一顆之后,僅僅是恢復(fù)了一些血色。

  在他的體內(nèi),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阻礙著血菩提的煉化吸收。

  “龍吟之聲?”

  阿音美目微凜,卻是看向了唐戈,道:“能夠與岑夫子打成平手,武學(xué)之中還蘊(yùn)含龍吟之聲的,難道是夜淵神將,子夜?”

  唐戈沉默了片刻,道:“都說子夜行事都是光明磊落,他會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嗎?”

  阿音搖頭說道:“人總是會變得,不是嗎?”

  唐戈沉默不語,倒是岑夫子又忍不住心口的劇痛,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臉色已經(jīng)蒼白到近乎恐怖。

  阿音說道:“血菩提為何無用?”

  唐戈盯著岑夫子,面色微異。

  許久之后,岑夫子的氣息才慢慢歸于平穩(wěn),他說道:“那人所施展的功法或者武學(xué)與我們所知道的子夜相差甚遠(yuǎn),而且他能夠穿過迷障進(jìn)入懸空島,還知曉玄機(jī)秘境的位置,想必是對昆侖山極為的了解?!?p>  唐戈的腦海中飛快的掠過一個人影,當(dāng)下便是神色一凜,眉宇間有一股殺意一閃而過。

  “你想到了誰?”

  女人的感知力一向敏銳,唐戈僅僅是瞬間的表情變化,便是被阿音捕捉到了。

  唐戈看了她一眼,卻是搖了搖頭,微微閃爍的目光讓阿音心領(lǐng)神會。

  阿音說道:“還有一個疑點(diǎn),他來昆侖山究竟是為了什么,難道僅僅是為了將岑夫子引入玄機(jī)秘境?”

  岑夫子眼簾低垂,有氣無力的說道:“此事還有待調(diào)查?!?p>  唐戈說道:“我去吧?!?p>  他又想到了什么,看著岑夫子說道:“女帝想見你一面,現(xiàn)在你身負(fù)重傷不便前去,我代你去?!?p>  岑夫子神色微變,道:“好?!?p>  唐戈沖著他伸出了手。

  阿音美眸一凝。

  岑夫子一愣,然后苦笑了一聲,手掌一翻,天地元力波動起來,掌心中出現(xiàn)了一塊金印。

  金印呈現(xiàn)金字塔的三角模樣,不知是玉質(zhì)還是金鐵,只有半個手掌大小,散發(fā)著異樣的波動。

  在它出現(xiàn)的瞬間,洞府內(nèi)突然出現(xiàn)了恐怖的威壓,就連阿音都感覺到了壓力。

  昆侖山的掌教信物,昆侖印。

  昔年山主失蹤之前,便是將昆侖印交給了岑夫子,意思明顯是讓岑夫子暫代掌教之位。

  女帝要見岑夫子的原因便是因為他是現(xiàn)在昆侖山最有話語權(quán)的人。

  唐戈若要替代岑夫子與女帝見面,自然必須有一個合適的身份,有昆侖印便如同岑夫子親至。

  阿音靜靜的看著這一幕,沒說什么。

  岑夫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唐戈,說道:“切記好生保管?!?p>  唐戈說道:“放心,你應(yīng)該知道現(xiàn)在的昆侖印比什么都安全。”

  他想了想,又看向阿音,說道:“女帝也要見你,你...”

  阿音斬釘截鐵的說道:“如今岑夫子重傷,我留在山上以免再生事端?!?p>  唐戈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好?!?p>  ……

  ……

  青陽殿中,站著四道身影,唐戈、阿音、葉拂和花曉夫婦。

  花曉風(fēng)韻的眸子里添了些愁緒,說道:“從羅剎海劍仙三人出現(xiàn)在昆侖山腳下,到岑夫子受傷,昆侖山將不會太平了。”

  葉拂的眉宇之間有紅暈浮現(xiàn),他沉聲喝道:“還能咋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俺就不信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上昆侖山!”

  花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者立刻悻悻的縮起了腦袋。

  阿音安靜的站在一旁,美眸泛著寒意。

  唐戈冷漠的眸子有了一絲細(xì)微的變化,在短暫的沉默之后,他看向葉拂說道:“岑夫子受傷的事情暫時保密,除了我們四人,不可再讓其他人知道?!?p>  隨后,他又看向阿音,說道:“最近這段時間,你便負(fù)責(zé)當(dāng)岑夫子的傳話人?!?p>  其實(shí)唐戈的入門時間要比念如音還要早,但是因為某些原因,念如音并不算是昆侖山門人,卻比昆侖山門人還要可靠。

  “好?!比~拂與阿音同時應(yīng)聲道。

  阿音又道:“你要回朝天城?”

  唐戈點(diǎn)頭說道:“嗯,桐鄉(xiāng)城的事情與幽靈有關(guān),或許與大周朝廷也有關(guān)系,之月在朝天城不安全,不過暫時無礙?!?p>  阿音柳眉一蹙,道:“女帝會為難她?”

  唐戈說道:“是其他宗派?!?p>  ……

  ……

  唐戈想了想,還是沒有去逐云峰見那個叫葉青的小姑娘。

  云霧深處,兩座青峰臨淵對峙,峰頂云霧縹緲而過,隱藏著兩座洞府。

  劍言洞比藏青洞明顯更加充滿生機(jī),洞府前一片綠意盎然,那一片翠綠中隱約有凌厲的劍意。

  唐戈站在洞府外,視線掃過,似乎還能看到十年前的那場血流成河,劍圣的血順著劍言洞,沿著青峰,流過坐望坡菩提樹,流進(jìn)了大河之中。

  當(dāng)年他第一次來到劍言洞的時候,洞府外的封印竟是被他輕易破去,他一直認(rèn)為這是冥冥中注定的。

  于是他走了進(jìn)去,而且得到了劍符還有一柄斷劍。

  唐戈不愿意去想那些頭疼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迷茫,甚至是恐懼。

  劍言洞內(nèi)的崖壁上刻滿了文字,這些文字更像是一首首詩。

  刻字的工具是劍,縱橫間,蘊(yùn)含劍道大義,詩中是快意恩仇,是自由,是人性。

  這些全都出自劍圣之手。

  劍圣沒有劍道知己,卻有紅顏知己。

  劍圣隕落的十年間,唐戈記不得來過劍言洞幾次,但應(yīng)該不超過五次。

  “師父!”

  一個小男孩從劍言洞中跑了出來,看到唐戈之后,原本的茫然和陌生被喜悅?cè)〈?p>  唐戈想了想,把手放在了他的腦袋上,問道:“怎么樣?”

  小男孩的眼珠滴溜溜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說道:“洞里面的劍意很強(qiáng)?!?p>  唐戈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喜歡這里嗎?”

  小男孩噘著嘴,小臉有些頹然道:“喜歡是喜歡,就是有些枯燥,而且就我一個人,很無聊?!?p>  唐戈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我要離開一段時間,有一個姐姐會經(jīng)常來看你,不,你應(yīng)該叫她師叔。”

  小男孩聽到唐戈要離開,眼中泛起淚光,拽著他的衣袖,說道:“師父,你要去哪里?。俊?p>  唐戈說道:“師父很快便回來,通天道法你已經(jīng)入門,搖光劍訣也已經(jīng)給了你,但想要修煉還要等一些日子?!?p>  這段日子很長,應(yīng)該需要幾年。

  忽而,唐戈猛然抬頭,云霧深處的蒼穹突然有驚雷炸響,他的心頭竟是猛然顫了一下。

  多少年了,他何曾有過這種反應(yīng),即便是面對著危及性命之局,他也未曾懼過,可是那雷光卻讓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感,那是一種傷及靈魂的力量,如天道一般。

  不過那道雷光僅僅是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云霧更濃。

  唐戈低頭看了一眼小男孩,發(fā)現(xiàn)他竟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

  ……

  ……

  坐望坡上,鬼泣劍安靜的立在菩提樹下,劍身上的煞氣已經(jīng)被去除,此刻看起來更加暗淡了一些。

  唐戈在綠氣氤氳的草地上盤膝而坐,他緊閉雙目,雙手結(jié)印,淡淡的云霧飄過他的身體,天地元力忽而波動了起來,震散了云霧。

  忽而有一道劍光沖天而起,鬼泣劍隨之嗡鳴作響。

  唐戈的身體表面被無盡的劍氣覆蓋,那些劍氣細(xì)如銀針,卻蘊(yùn)含著鋒銳冷冽之意。

  在不久之前,他服下了一顆血菩提后,便開始了盤坐修煉,蒼白的臉上終于現(xiàn)了血色。

  他本來想服用小菩提丹的,但是體內(nèi)的暗傷實(shí)在是太過嚴(yán)重,而且累積了之前一次又一次因為動用劍符而留下的創(chuàng)傷,所以干脆直接用血菩提代替了。

  一顆血菩提可以煉制三十顆小菩提丹,可想而知它的效果。

  而且血菩提就算是韓禹這種乾元境修行者都愛不忍釋,若是流落到了武道界必定會引起瘋搶。

  菩提樹下的劍氣愈發(fā)強(qiáng)橫,方圓數(shù)十丈空間都變得通透,云霧被震散到遠(yuǎn)方。

  那些劍氣逐漸匯聚,竟是化作一條條劍氣小溪環(huán)繞在唐戈周身,使他看起來了徒添了幾分神秘。

  一道身影遠(yuǎn)遠(yuǎn)的朝著菩提樹走過來,他一身灰衣,皮膚白皙,頗有幾分書生之氣。

  他的背后背著一柄劍,雖然被黑布包裹,依然有金光從其中溢出。

  他在菩提樹下的那道身影不遠(yuǎn)處駐足,平靜的看著那道身影還有他周身蘊(yùn)含著磅礴劍氣的溪流。

  他心想小師叔的劍氣就應(yīng)該如此。

  忽然,一道璀璨的劍光從唐戈的天靈蓋爆射而出,穿透了云霧,直沖天穹。

  “恭喜小師叔突破?!?p>  唐戈睜開眼,起身看向了那個書生模樣的少年,道:“滄雨,你來了?!?p>  鄔滄雨恭敬抱拳,道:“師叔找我來是為了何事?”

  唐戈拿起了立在菩提樹下的鬼泣劍,說道:“想不想跟我一起下山?”

  鄔滄雨一愣,然后開心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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