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安和月牙兩人緊握寶劍,從寨子里出來,走進西邊族人每天要走的小路上,拐過幾個彎,又前行了幾十步,臨近河邊之時,突然聽到一聲嘶鳴。
這種嘶鳴聲,對于兩個孩子來說,都是第一次聽到。森林里的野獸也認識百十種,可這樣的聲音,沒有聽過。
嘶鳴聲來自河對岸的松樹林里,兩人不敢再向前走,找了一個可以窺見對岸的草叢藏身起來。
不一會兒,松樹林從昏暗的霧氣中,沖出一隊騎著野獸的人。他們穿著原來盧猛那樣的鱗片衣服,跨著高大的、健壯的、像野牛一樣的四腳怪獸,顯得神氣十足。
一群四腳怪獸揚起前蹄,憤然嘶鳴,把騎在它身上的人舉得如大樹一般高。
兩個蠻族人大驚,聽到對岸的黑衣人在議論著什么,他們趕緊悄悄跑回了寨子。
“不好了,快,關(guān)寨門,來了很多黑衣人,騎著四腳怪獸。”熊安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跌跌撞撞地沖進寨子,大聲喊道。
“黑衣人?來,熊安,你慢慢說?!弊彘L剛好坐在石屋門前。
“是啊,黑衣人,在左河對岸,要過河了?!毙馨步辜比f分。
“他們能過河?”族長問道,族長的身邊已經(jīng)很快聚集了不少族人。
“都騎著四腳怪獸呢,有,有,有那么高?!毙馨仓钢鴩鷫φf。
“真是人嗎?是異族人?”有族人問道。
“看不清臉面,穿著鱗片黑衣,我和月牙都看到了?!毙馨舱f。
月牙在一旁連連點頭稱是,她還說,黑衣人從松樹林里一下就變身出來的,也可能不是人,是鬼神。
勞竹在屋子里聽得清清楚楚,他在屋子大聲問道:“他們要來我們寨子嗎?”
“應(yīng)該是的,不得了了。”熊安十分緊張。
族人立刻叫人吹響了角號,吩咐族人快關(guān)寨門,凡是在族里的人,全都拿出捕獸武器準備好戰(zhàn)斗。
剛安頓完,寨子外面響起了噠噠噠的聲音,可以看見左河回寨子的路上,塵土飛揚,人聲鼎沸。
隨之,就是眾多“駕駕駕”的聲音,騎四腳怪獸的黑衣人,已經(jīng)來到了寨子門口的土坡上,黑衣人喊著“噓吁”,便在寨子門口停下。
勞竹掙扎著幾次,可起不了身,屋子門口,站著拿木槍的熊青青,孩子趴在木門那里怯生生地張望。
勞雷和勞松等人出去收獵物還沒回來,寨子里,不是老弱病殘就是女人孩子。
族長勉強可以站起來,但是,如果叫族長戰(zhàn)斗,那等于是送死。
族人憂心忡忡,盼望著勞雷他們快點回來。
突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和蠻族人的話語:“勞族長,還記得我嗎?”
族人仔細一聽,這是熊烈的聲音。
“是熊烈,他回來做什么?”族長也聽明白了。
“打開寨門,否則我們沖進去,金子一個不留,全部給我們帶走?!毙芰冶砻髁藖硪狻?p> 族人出了一口大氣,原來是來拿金子的。只要不是加害于族人,金子多的是,隨便拿,能拿多少拿多少。
族長說:“開門吧,是熊烈來了。”
族長話音剛落下,勞竹在屋子里喊道:“族長,熊烈已經(jīng)走了三年多,為了金子來我們族里,你覺得可能嗎?”
是啊,金子和石頭差不多,為了這沒用的東西,不惜穿越茫茫大山,躲避猛獸毒蟲,歷盡千辛萬苦,熊烈會這么傻嗎?
寨外熊烈也聽到了勞竹的喊聲,冷笑道:“小娃兒,你還沒死,再不開寨門,你等著去見祖宗吧?!?p> “熊烈,族人沒有難為你,別是回來尋仇吧?”族長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問道。
“不不,勞族長,就是來取金子的,那娃兒,嚇唬他的。”
族長點點頭,叫族人退到屋子前,吩咐打開寨門。
寨門一開,那些四腳怪獸馱著一群黑衣人,魚貫而入。
黑衣人個個兇神惡煞,留著濃密骯臟的胡須,披著盧猛穿的盔甲,頭發(fā)蓬亂,衣物破損,有些還受了傷,四腳怪獸高大威猛,叫聲驚人,但怪獸身上也是遍體鱗傷。
“勞族長,我們九死一生,終于穿過了大山,哈哈哈,我們又見面了?!毙芰揖尤灰豺T著四腳怪獸,他擠到最前面狂笑著說。
熊烈朝那伙黑衣人示意,叫他們跳下四腳怪獸,用盧猛的異族語言說了句什么。那伙黑衣人手上拿著各種武器,寒光逼人,鋒利無比,十分艱難地跳下了四腳怪獸。
他們手上,有刀、斧、槍、劍等等,族人不能一一識別,一共有11人。
熊烈此時已經(jīng)看到站在族長石屋旁的熊青青,跳下四腳怪獸后,手提長劍,直奔過來。
族人被那伙黑衣人隔著,不敢近前,全都退到各自屋子門口,黑衣人面無表情,頃刻占領(lǐng)了寨子中間的空地。
那些四腳怪獸被其中一個黑衣人牽著,栓在寨門上。
熊烈喊了一聲青青,情緒有些激動,但熊青青毫無表情,她挺著木槍,冷眼相望。
熊烈繼續(xù)朝前走,青青突然沖前一步,將手中木槍尖銳的槍頭指著熊烈,說道:“別過來!”
族人詫異不已,不明白青青如何這樣。
熊烈也呆了片刻,呵呵干笑了兩聲說:“青青,接你去大城呢,那是你的孩子,是不是?”他指著趴在屋門口的孩子問。
熊青青回頭,示意孩子進屋。
族人都發(fā)現(xiàn),這伙人里,沒有盧猛,但沒有人開口問,靜靜地看青青打算怎么辦。
“青青,跟伯父去大城,盧猛做了大官呢,好不好?”熊烈說。
大官?族人也不懂是什么意思,豎起耳朵聽就是了。盧猛這個異族人,已經(jīng)被族人遺忘的差不多了。
青青的眼睛有些潮濕,氣息也開始哽咽,她手中的木槍微微地抖動。
“熊烈,你究竟回來干什么?”勞竹忍不住了,在屋子里大聲喝問。
熊烈聽得,回頭對那伙黑衣人笑笑,說道:“原來烏龜一樣躲著,出來啊,我只拿金子,拿了金子,帶上青青就走?!?p> “青青如果不走呢?”勞竹問道。
熊烈也沒有回答,嘩啦一聲,將他手中的長劍抽出來,對著熊青青的木槍橫著連砍三劍,族人無不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