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狂說完冷笑一聲,再不去管其他,三道難題,如今已破其二。
其三鳳輕狂卻并不打算再去了。
桑綺旖若是不愿意嫁,她難不成還真的強(qiáng)娶?
主動靠近的是他,主動表明心意的也是他,如今新婚之夜阻攔的又是他。
鳳輕狂只覺得他越發(fā)的讓人看不清楚,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殿下就打算這么走了嗎?”
桑綺旖一把的拉開房門,一身紅色繡著金線的嫁衣,站在門口。
自打他打開門的一瞬間,院子里的人仿佛看到了華光齊聚在他的身上。
這張臉,美得太具有攻擊性了。
如果說鳳驚國男子多溫順的如家貓一般,那么桑綺旖便注定是夜貓。
有些自己的爪牙,有著自己的性情,也比那些溫順的男子,來的更驚心動魄。
立體的五官,如天空般湛藍(lán)的眼睛,水汪汪的專注一個人,仿佛他把你當(dāng)成他的全世界。
足以讓人覺得滿足。
楚凡隱和沈夏至即使身為男子都看得有幾分晃神,更不要提院里那些個奴仆們。
鳳輕狂平靜的看著桑綺旖,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下桑綺旖的樣子。
她邪肆的眉眼間卻帶上了幾分凌厲。
“王子穿著嫁衣的樣子,的確比往日里美上幾分,只是可惜了……王子并不適合穿這身衣服,還是西域的禮服更加適合高潔如天上降落的雪蓮花……”
鳳輕狂微勾的唇角帶了幾分輕嘲,讓桑綺旖有些控制不住的深吸了口氣。
他只有扶住身側(cè)他的小侍,他才能維持自己的姿態(tài)站著。
鳳輕狂這話,是何其的傷人。
桑綺旖只覺得心里堵的難受。
他承認(rèn)他的確是帶著目的接近她的,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他也是真心的喜歡她,愿意將一顆心都奉上。
可是她呢?對他又有幾分真心?
她喜歡的是他這個人本身,還是他的這張臉?
桑綺旖仿佛陷入了死胡同,這種想法一旦出現(xiàn)就很難打消。
如今設(shè)下這難題,也只是國師的交代。
今夜之后,他再不是西域的王子,可偏偏卻惹了她生氣。
他又該如何做?
他難道做錯了嗎?
鳳輕狂深深的看了桑綺旖一眼,勾了勾唇,握著楚凡隱和桑綺旖的手,轉(zhuǎn)身離開。
“王子,我們該怎么辦?太女殿下好像生氣了……”
為首的那個中年男子,對著桑綺旖行了個禮,出言發(fā)問道。
這也是桑綺旖最不知所措的事情。
他微微扯了扯嘴,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
只是澄澈的眼睛中,一滴淚隨著臉龐滑落。
他的眼神直直的望向院門,望著鳳輕狂離開的方向。
扶著門框的手,不自覺的喪失了力氣,跌坐到了門檻上。
“王子……”
他的手下忙的想要過去攙扶桑綺旖,卻被桑綺旖帶著些怒氣的喝了下去。
“退下!”
桑綺旖低垂的眸子中,無數(shù)的情緒閃過。
他有他的不得已,這些人也不是全然聽他的。
可他卻忘了,他的心上人啊——
那不是一個普通人,那是整個鳳驚國的儲君。
整個鳳驚國的太女殿下啊……
他這樣的時機(jī),這樣的阻攔,豈不是在折辱她?豈不是在折辱鳳驚國?
“王子……國師交代的第三題……”
那個中年男子見狀,也不敢繼續(xù)留在這里,有些東西,不是他們能看到的。
他說著,將一個羊皮卷遞給了桑綺旖,隨后帶著一干人退了下去。
桑綺旖手里握著羊皮卷,有些頹然的靠在門框上。
他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抬手看了眼上面的內(nèi)容。
“原來……這第三題,是給我的啊……”
他的聲音帶了幾分自嘲,笑著笑著聲音突然的戛然而止。
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國師看上去像是將一切都算計(jì)的很好,包括太女殿下會生氣。
所以這第三題……這張羊皮卷上寫的只有一句話。
“平息鳳驚國太女的怒火……”
呵……
她生氣了,他又該怎么挽留她?
鳳輕狂回了主殿,安撫好了楚凡隱,看著他睡下,才披著衣服坐到了外殿。
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坐在一盤棋局面前,自己手執(zhí)著黑棋落子。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孫管家也是忙了起來。
這太女府的事,可不能傳了出去,這不光關(guān)系到太女殿下,還關(guān)系到兩國之間的聯(lián)姻。
事關(guān)國體,哪里能不重視?
她本來早就來了的,可是那個時候太女殿下正和楚側(cè)君在殿里。
她也不是沒有眼色的人,又怎么會打斷太女殿下和楚側(cè)君的好事。
桑綺旖跪在正殿外,自然也是聽到了殿里傳出來的動靜。
只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
孫管家將桑綺旖跪著的消息輕聲的在鳳輕狂耳邊說了,就等著鳳輕狂的吩咐。
鳳輕狂勾了勾唇,看不出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
“讓他回吧,就說王子身份尊貴,孤無福消受……”
鳳輕狂云淡風(fēng)輕的繼續(xù)注視著棋盤的動作,孫管家只好照做。
“無福消受?”
桑綺旖跪在殿前喃喃的說了句,原本平靜的眼中帶了幾分驚愕。
沈夏至回去后就一直不放心,讓人注意著這邊院子的動靜。
聽說這位西域王子跪到了正殿前許久,都不見殿下出來,心里也猜到了殿下在做些什么。
等到小侍過來說孫管家進(jìn)去了,他才將爐子上做好的飯菜裝進(jìn)了食盒里,向正殿走過去。
沈夏至到的時候,桑綺旖還在地上跪著。
他只是讓孫管家稟報了,就被允許進(jìn)去。
他提著食盒與桑綺旖擦肩而過,還側(cè)目看了這西域王子一眼。
只見他眼神堅(jiān)定的望著大殿的方向,怕是盼著太女殿下出來的。
說不上同情,畢竟這一切都是這王子自己的選擇。
求仁得仁罷了。
“殿下,夜深了,知道殿下睡不著,奴特意準(zhǔn)備了些飯菜,不知道可有幸得殿下品嘗?”
沈夏至跪坐在桌前說著,鳳輕狂點(diǎn)了點(diǎn)頭,嘴角掛著一個還算溫和的笑。
“孤的榮幸……”
太女殿下似乎并沒有受到這西域王子的影響?
沈夏至心中安定了幾分,便將飯菜擺了出來。
楚凡隱這些日子一直在忙婚禮的事情,這晚上又經(jīng)歷了西域王子鬧事。
回來了,他又心疼殿下,安慰了殿下許久,直到最后沒有力氣睡了過去。
鳳輕狂也沒有喊他,只是默默的和沈夏至吃著飯菜,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只是氣氛卻是帶著些淡淡的溫馨。
與殿外跪著的桑綺旖截然不同。
兩個人也都默契的沒有去提他,權(quán)當(dāng)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