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要不是你把敵人引過來,那個頭領(lǐng)也不會跑掉!”
按照慣例,團戰(zhàn)打完往往是分鍋大會。
“追在我后面的可是都是四條腿的,能拖這么久已經(jīng)是超水平發(fā)揮了好吧?!泵掀鸨硎具@鍋不背。
“哼,你不是號稱直覺逆天嗎?那你應該能想到那些追兵看到自己人都死光了,也會全部逃掉的。哼,這下好了,頭領(lǐng)跑了,那些雜兵也跑了!”蕭吟惡狠狠的表示,不背也得背。
“這已經(jīng)不是直覺的范疇了吧,這是偷偷看過劇本吧?!泵掀鸷軣o辜的攤攤手。
“咳,兩位,可否聽我一言?!币恢北涣涝谝慌缘哪橙苏埱蠹尤雽υ挕?p> “咦,這個人是什么時候在這的?”蕭吟奇怪道。
“……咳咳”饒是白衣人氣度不凡,也忍不住咳嗽兩聲。
“在下季初墨,感謝二位的出手相助?!卑滓氯苏f著認真的拱了拱手。
“你感謝他就好了”蕭吟懶散的揮揮手“要不是他拽我過來,本小姐才不做這么危險的事?!?p> 季初墨這才認真審視眼前的少年。
衣著很奇怪,完全不像荒野上的風格,衣服還斷了一根袖子。相貌平平,而且……好像剛被人打過。
但,季初墨不會因此以貌取人。如果剛才的戰(zhàn)術(shù)都是這個人一手設定的話,那還真是上演了一出標準的以弱勝強。
抓住敵方指揮官的弱點,分散其兵力。而頭領(lǐng)的技能特征,就是是手下越多,能力越強。最后安排的一支奇兵,實力驚人不說,正好抓住了對方的脆弱之處。
指揮與算計無可挑剔,本身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強大的能力,但技能之詭異,聞所未聞。而且身邊的人也頗為不凡……這少年,何許人也?為什么要救自己?
季初墨短短片刻,想到了很多,但面上還是恭恭敬敬對對方一禮“感謝這位少爺搭救?!?p> 孟起擺擺手“不必客氣,我們出手純屬偶然,你知道襲擊者的身份嗎?”
偶然嗎?他的樣子不想說假話??磥碚媸翘觳煌鑫已?。
季初墨嘆了口氣“這位少爺,你能出手就我于水火,季某當知無不言,但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先行躲避,以防追兵?!?p> “這老頭說的有理?!笔捯鼽c點頭,季初墨暗暗苦笑,自己雖然自知面相老成,但其實不過才三十好幾,怎么就變成老頭了?也不知這是誰家的小姐,怎么性子如此乖張。
“吶,這里血腥太重,簡直叫人反胃,趕快走吧。”蕭吟說著,自顧自的挑了一個地方走去。
季初墨搖搖頭,回頭看了一眼軍營的方向,然后也跟了上去。
“血腥嗎……”孟起喃喃自語。
周圍是剛結(jié)束的戰(zhàn)爭的戰(zhàn)場。酒仙的攻擊是用內(nèi)力震動,所以大部分都是內(nèi)傷極重而亡,外表上看不出什么。而蕭吟的攻擊就很簡單粗暴了,她那邊的戰(zhàn)場上,殘肢斷臂,血流成河,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沖天的血氣。
而還有部分,是被頭領(lǐng)使用技能過度的普通低等級職業(yè)者。
有的興奮過度,心力衰竭,七竅流血而死。有的雖然也受到了負面效果的影響,但命大的活了下來。此時正在地上爬行,嘴里發(fā)出一些毫無意義的音節(jié),并不斷滲出血液,眼看是活不長了。
孟起看了看周圍慘烈的景象,認真思索了一會。
“所謂現(xiàn)實世界,跟游戲……也差不多嘛。”
……
……
荒野上,一行人邊走邊聊。
“恕我無能為力,您的問題,我雖然有些推測,但不能給出準確答復?!奔境跄笆值?。
“吶,你這老頭是不是傻,你在人家家門口被打了,還說不知道是誰打的?”蕭吟奇怪道。
“正因我斷定大公子不會做這種事情,所以才無法判斷襲擊者的身份。對方雖然裝備武器都和大公子帳下騎兵一般無二,但襲擊我對大公子只有壞處沒有好處,況且還是在離自己營地如此近的地方,這豈不是更加表明了兇手是誰?正因為我知道大公子不會有害我之心,如若不然,我也不會孤身前來。”季初墨說完,手扶在下巴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也就是說,有好幾波人都想殺你?漬漬,你這小老頭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嗎?”蕭吟問到。
季初墨苦笑一聲
“這位小姐,有時候,殺人不是因為對方做了足夠多的壞事,而是因為,殺他能給自己帶來足夠的利益。您的性子至純至真,世間罕有,但,總有一天您會明白人心險惡?!?p> 蕭吟張了張嘴,但終究沒有說出什么反駁的話。
嘀咕了一聲“沒勁”后,便走到隊伍后方,眉頭不展,若有所思。
孟起倒是很奇怪,原本以為新世界里的人都是如蕭吟一般,看來自己錯了。雖然時間過去了許久,人心卻和以前一般無二。
“您的傷情況如何?”孟起不喜歡這么說話,但奈何對方畢恭畢敬的,他若不加尊稱,反而不懂禮數(shù)。
“不勞少爺費心。”說著,季初墨晃了晃手里的酒壺“此物是我特質(zhì)的,有部分傷藥的功效,一路走來,身體已經(jīng)逐漸恢復了?!?p> 也就是能加上一個緩慢回血的BUFF,酒仙還真是方便啊。
孟起點點頭“那不如和我們說說,你對襲擊者身份的猜測吧?!?p> “您所問的,我當知無不言,但在此之前,請您回答我?guī)讉€問題”說完,季初墨正色道“如若不然,請恕我難以從命?!?p> 這倒是沒有出乎意料,要是對方直接全盤托出,反而奇怪吧。
“請問?!泵掀鹫f道。
“第一,請告訴我你們的身份。”季初墨說話時,直視著孟起的眼睛,仿佛要看穿虛妄“不瞞二位,此事牽連甚廣,足以牽連整個臨屯山。而二位氣度非凡,想來不是普通人,所以,我有必要確認二位的身份。若是身份特殊,那我勸二位還是不要知道的好?!?p> 一番話說的滿滿當當,將自己的考量直言不諱,讓人絲毫沒有推脫的余地。
看來,自己的見識還是太少了。孟起感嘆道,就是因為身邊跟著一個啥都不會想的吃貨,所以才錯誤的估計了新世界人類的平均智商。
不過,自己的身份本來也沒有什么說不出口的。
“那可能會讓你失望了”孟起搖搖頭“我只是一個毫無后臺的平民,她……你自己問吧?!?p> 季初墨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他想過很多可能出現(xiàn)的答案,但唯獨沒想過對方會說自己是平民。而且……這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謊話。
“吶,我沒有告訴過你嗎?”蕭吟不知什么時候湊了上來。
“這種事情該問你自己吧?”
“恩……好像是沒有哈?!毙磾[擺手“那還不是因為你沒問過。吶,本小姐跟這個野蠻人可不一樣。我可是來自夫于山的高材生哦?!?p> 說完,自豪的挺著胸脯,一副標準的“快夸我”的表情。
就算你這么說,我也不知道這個夫于山是個什么地方啊……孟起很無奈的將臉轉(zhuǎn)到一旁。
不過,他不知道,有人卻知道。
“八大山中的夫于山嗎,原來如此,如果是那里,能培養(yǎng)出您這樣的人也不奇怪?!奔境跄烈鞯溃骸爸皇牵译m未曾親身到過夫于山,但卻聽說,那里的學生除非畢業(yè),極少有外出的,不知您來臨屯山是有何指教?”
“哼哼,想不到你這小老頭還挺識貨的。吶,也不是什么特別的。一般來講是出不來啦,但本小姐提前修滿了學分。雖然還能繼續(xù)學點其他東西,但我就是想要出來看看。然后,隨便接了個附近的考察任務,就溜出來咯。”
感情你是溜出來的啊,但為什么這么理直氣壯啊。
“這個夫于山,到底是什么地方?”孟起說出自己的疑惑。
季初墨的眼神變得很奇怪,又看看蕭吟。
蕭吟聳聳肩“野蠻人就是野蠻人,你告訴他就是了?!?p> “好吧,那我就說些我知道的?!奔境跄c頭,姑且接受了野蠻人這個設定“夫于山是八大主城之一,是整個周山的人才培養(yǎng)基地。其內(nèi)部有八大學院,分別涵蓋了各行各業(yè),有著整個周山最優(yōu)質(zhì)的資源。學生可以根據(jù)自己的想法,在里面自由的學習,只要修滿學分,就可以出山了。而這些人,都是各行各業(yè)不可多得的人才?!?p> “差不多就是這樣啦。不過有一點,其實也不是只有修完學分才能出來,有些任務也必須要外出完成。結(jié)果那些老家伙定了個規(guī)矩,說什么外出的學生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不能接受社會方面的援助,全憑自己,就算死了也是學藝不精。漬漬……都什么年代了,這么蠢的規(guī)矩也虧他們想的出來?!笔捯鲗Υ吮硎竞懿恍?。
“所以,你現(xiàn)在是在公然違反規(guī)定嗎。”孟起問到。
“喂,本小姐是畢業(yè)生啦,畢業(yè)生!只不過他們除了必須要修的學分,還有什么義務教育,也就是一定要待一定的時間才能出山……吶,總之規(guī)矩多的很,要不然本小姐也不用這樣才能出來玩嘛……你又不是那里的學生,不用知道這么多就是了?!?p> “確實如此,這些也都是我所不知道的知識,受教了?!奔境跄故欠浅Vt虛的拱了拱手。
原來新世界還有這么個地方嗎。不過說來,目前對于新世界的總總,都是道聽途說,到現(xiàn)在為止,別說幾大主城了,連個鎮(zhèn)子都沒看見,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怎樣的風景等著自己,至于夫于山……
“以后一定會找個機會去看看?!泵掀疣哉Z。
“真的?”蕭吟眼睛一亮,上前一步,一伸手,圈住了孟起的脖子,將其拉的一個踉蹌。
“哼哼,想法不錯嘛。要是你來了,就報本小姐的名字,本小姐罩著你好了!雖然說你長的不好看,但好歹不是那么笨,而且職業(yè)很稀奇,把你帶過去,一定能讓那些個老家伙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吶,就這么定了,一定要來呀!……喂,你怎么了?”
“沒……事?!泵掀鹌D難吐出兩個字。
這個時候該說什么?我的大小姐,你不覺得現(xiàn)在這個姿勢很不雅嗎?話說回來,自己這是第一次在現(xiàn)實世界里被女孩子這么抱著啊。雖然隔著一層胸鎧,但,這層鎧甲好像比想象的要薄……
【異常:宿主心率上升過快】
“閉嘴!不會說話就別說!”
孟起感嘆自己前半生實在是活到狗身上去了,但凡有一點正常的社交,都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如此狼狽。
蕭吟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不對,松開了手
“吶,就這么定了。本小姐還有一年多才能出山,在此之前,你來找我就是了?!?p> “話說我一個黑戶真的沒問題嗎?”孟起奇怪道。
“沒問題的……應該啦。連那些亞人種都有宿舍,你是人類,應該不要緊吧?!?p> “你倒是給個準信啊……”
不過,孟起心中還是將這件事記下了。
夫于山……等著吧,至少,要等到自己在這個新世界站穩(wěn)腳跟,到時一定會去的。
“二位,還有大約一天的路程,我們就能到附近的一個鎮(zhèn)上了。在此之前,我會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二位?!奔境跄f道。
“早該這樣啦,一把年紀了,精的跟猴一樣?!?p> 面對蕭吟的口無遮攔,季初墨唯有苦笑應對。這本是與陌生人之間最基本的謹慎,而且他覺得自己提出的條件也很公允,頂多就是情報之間的交換,怎么在這小姐嘴里卻如此不堪?
季初墨生性謹慎多慮,為人誠懇禮數(shù)周全,卻唯獨不善于對付如蕭吟這般的人。
“您認為我們的身份過關(guān)了?”孟起問到。
“是的,小姐的身份特殊,格局自然不止臨屯山一地。而少爺你,既然是身后沒有勢力,無論知道了什么,你我都不用承擔這份消息的重量?!?p> 和明白人說話就是好。孟起感嘆道,然后不由得看了看身邊某個只惦記著吃喝,害自己錯估智商平均值的罪魁禍首。
“我臉上有東西嗎?”蕭吟奇怪道,然后看了看已經(jīng)暗下來的天幕“啊,要晚上了,來吃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