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殿上平靜下來后,眾神才看清那個衣衫襤褸的女子是白笙。
“你怎么會在這里?”天帝皺起眉頭嚴厲的向我呵斥道。
我別過頭并沒有回答天帝,而是恨恨的盯著東陵,她虛弱的靠在楠赫的肩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天帝側(cè)過頭看向一旁的楠赫。
“方才我在夙賢殿發(fā)現(xiàn)師姐身上滿是血污,那時白笙正掐著她的脖子,我趁著她不注意就帶著師姐逃了出來,白笙一路追趕著我們,師姐的手腳筋皆被她挑斷,我實在是無路可去只好來了這里?!?p> 天帝向扶桑使了個眼色,扶桑了然的點點頭走到東陵身旁替她整治。
“白笙,你竟如此狠毒?”
“呵!毒嗎?比起她滅我蓬萊三百余條性命,今日她受的罪算是輕的了?!?p> 天帝皺起了眉頭,一旁的九禾神君走上了前。
“昨日夜里聽到了蓬萊傳出翁鳴,想來是出了什么大事?!?p> 天帝了然的點了點頭。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guī)熃愠扇斩荚谔旖?,你蓬萊出了事與我?guī)熃愫胃???p> 原本想著讓東陵自己也嘗試一下噬夢的滋味,臨走時我找沈夢霜要了那顆裝著噬夢花瓣的珠子,現(xiàn)在倒成了有力的證物。
珠子從我的腰間鉆出來懸在空中,扶桑接過珠子呈到了天帝面前。
“這片噬夢花的花瓣是在蓬萊發(fā)現(xiàn)的。”
天帝捏著那顆珠子仔細端詳一了會兒,抬起頭看著東陵。
“東陵,你還有什么話說。”
“天帝,師姐已經(jīng)許久不曾回過花鏡了,這噬夢花是被他人盜走的也未可知呀”
“此事就交由扶桑調(diào)查,蘆莋,你先帶東陵回去療傷。至于你!”天帝看向了我。
“罰你在黑海受過五百年,刑期未滿就逃了出來還在天界如此放肆,今日定不會輕饒你”
提及黑海時眾神都用驚愕的目光看向我,隨即他們臉上的驚愕變成了同情。
蘆莋走到東陵身旁,楠赫扶著東陵站起身,步子剛跨出一步大殿上就響起了尤月的聲音。
“慢著”尤月向守在門口處的沐風使了個顏色,沐風點點頭匆匆的走出了大殿。尤月走上前,在我的身旁跪下,將被金絲捆綁著的我攙扶了起來。
“尤月,你這是做什么?”
“今日我有一件事情要稟報,此事事關(guān)東陵娘娘,所以還望東陵娘娘聽完此事再走。”
“恩”天帝給東陵賜了一把椅子,東陵虛弱的靠在上面。
“三百年前,我與阿笙曾去過一趟雪域,發(fā)現(xiàn)了一只尚有氣息的雪妖,我將她帶回狐族精心調(diào)養(yǎng)后,前些天終于清醒了過來。昨日她告訴了我當日發(fā)送的事,此事事關(guān)重大,只能有勞天帝做主了?!?p> 東陵撐起身子臉色慘白,瞪大了眼睛驚愕的看向一旁的楠赫,楠赫一臉迷茫的向她搖了搖頭。
“何事?”
“我已經(jīng)命人將那只雪妖帶來了天界,還是讓她親口告訴天帝當日發(fā)生的事情吧。”
說罷,沐風帶著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走上了殿。
“小妖雪女,參見天帝”雪女跪在地上向天帝叩頭。
“你當真是雪域的雪妖?”
“是”
“你且說說那日雪域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雪女原本是神主身邊的貼身侍女,那日是不爭公子幻化仙身的最后一日,神主便命我去了寒宮伺候。那時我備好了茶點準備給不爭公子送過去,突然覺得皮膚灼熱渾身無力,然后我就癱倒在了地上。透過屏風的縫隙我看到一團火從外面飛了進來,神主沖過去護在不爭公子身前,那團火直直的穿透了他們的身體,只是一瞬間不爭公子就化成了灰燼。正當神主悲傷欲絕時,東陵娘娘從外面走了進來,她說神主狐媚了二殿下,要屠了雪域消她心頭之恨?!?p> “雪妖,你膽敢污蔑我?guī)熃?,屠了雪域的分明是浮生那魔頭,分明是他殺了不爭,奪了玄晶?!?p> 楠赫大聲呵斥,雪女咬著嘴唇又向天帝叩拜一下。
“天帝,那日東陵娘娘走后我就昏厥了過去,過了一會兒我感覺身上的灼燒感沒有那么強烈了才蘇醒了過來,迷蒙中我聽到了神主與浮生的對話。浮生是提出過想要玄晶,但并未強求,是神主心灰意冷一心想要隨不爭公子去,才將玄晶交于了浮生。此事與浮生公子無關(guān),屠了雪域六千余條性命的正式東陵?!毖┡藓薜闹赶驏|陵,眾神把目光都投向了她。
還未等天帝做出裁斷,蘆莋擰起了東陵的衣服,將她從座椅上拽了起來。
“當真是你屠的雪域?”
“蘆莋,你不能聽這丫頭的一面之詞就落實我的罪名,白笙與尤月素來交好,這丫頭分明就是他們合謀陷害我的?!?p> “你竟還敢狡辯”蘆莋一掌打在東陵身上,將她震出了許遠,她捂著胸口咳出了一口血后就昏厥了過去。
“住手!”
蘆莋聽到天帝的呵斥聲后腳步頓了頓,隨即又向東陵走了過去,他的心里眼里布滿了憤恨,此刻他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女人千刀萬剮。
就在蘆莋要給東陵致命一擊時扶桑制止了他,一旁的天兵壓著他將他帶出了大殿。
倘若這些事都是東陵所為,東陵必然不可饒恕,可如今事情并未明了無法落實她的罪名,又顧忌到昆侖的面子,天帝也不好當場發(fā)落她。
“楠赫你先帶東陵下去療傷,等事情明了后再行發(fā)落?!?p> “是”楠赫攙扶著東陵離開了大殿。
“你們都起來吧”天帝傷神的揉了揉太陽穴。
跪在地上的人都站起了身,我身上的金絲也松開了,我的身體搖晃了幾下,奐禹沖上前扶住了我,將我攬在了懷里。我現(xiàn)在實在是沒有多余的力氣了,整個人幾乎都靠在奐禹的身上。
“雪女,你是雪域唯一幸存下來的人,你可愿掌管雪域,接替神主之位?”聽天帝說完雪女立即跪到了地上。
“雪女只是雪域小小的雪妖,怎敢擔任神主之位?”
“雪域無人鎮(zhèn)守,寒雪肆虐,這世間已然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了。”
雪女咬著嘴唇沉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