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爺爺和蘿莉

　　距離劉正風(fēng)金盆洗手的日期越來越近，衡山城已是人滿為患，街頭巷尾盡是些背刀持劍的江湖中人，如此武林盛景，卻是多年未見了。

　　這天，衡山城內(nèi)來了一對爺孫。

　　那爺爺約莫五十來歲，頭發(fā)花白，氣色卻較為紅潤，雖然衣著普通，卻帶著幾分雅意。孫兒卻是一個(gè)小蘿莉，約莫十三四歲年紀(jì)，穿一身翠綠衣衫，皮膚雪白，一張臉蛋清秀可愛，見之心喜。

　　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只聽得小蘿莉聲音清脆的道：“爺爺，那里有賣糖葫蘆的，我想吃。”

　　“呵呵，好。”爺爺帶著小蘿莉去小攤前買了兩個(gè)糖葫蘆。

　　不久后，小蘿莉又喊道：“爺爺，那里有酥餅，我想吃?！?p>　　“好好。”

　　“爺爺，那里有……”

　　“買買?！?p>　　“爺爺……”

　　“給你錢，你自己去吧！”

　　“……”

　　轉(zhuǎn)了很久，爺倆突然聞到了一股香氣。

　　“?。『孟惆。∈鞘裁催@么香？”小蘿莉用力嗅了嗅，朝一個(gè)方向看去：“是那邊?！?p>　　話落，已是快步跑了過去。

　　“非煙，慢點(diǎn)，別摔著?！睜敔敶舐曁嵝选?p>　　“爺爺，你快點(diǎn)?！毙√}莉鉆入人群中，很快就不見了。

　　“這孩子。”爺爺搖搖頭，不緊不慢的尋了過去。

　　……

　　“撒手！”

　　啪嗒一聲，紅衣刀客的大砍刀掉落在地，伴隨著吃瓜群眾的一陣嘆息，紅衣刀客老臉一紅，撿起地上的大砍刀，抱拳拱手：“凌少俠好劍法，我李一刀服了。”

　　“承讓。”凌池面帶微笑，抱拳拱手：“還有哪位英雄愿意嘗試？”

　　現(xiàn)場一片交頭接耳，卻無人上前。

　　此時(shí)小蘿莉泥鰍般在人群中鉆來鉆去，已是鉆到前排，看到眼前奇怪的一幕，拽拽身旁青年的衣袖：“大叔，這么多人圍在這干什么？”

　　大叔？

　　貌似只有二十出頭的青年面皮一抽：你才是大叔，你全家都是大叔！

　　正要瞪過去，卻見小蘿莉正用水汪汪、充滿求知欲的眼神看著他。

　　這呆萌的樣子瞬間澆滅了青年胸中火氣，和顏悅色道：“你說為什么圍著這么多人啊！那可說來話長……”

　　幾分鐘后，青年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前兩天還有不少人能接下這凌少俠十招而不敗，但自第三日起，便再?zèng)]有人能接下凌少俠十招了。想吃天下第一美味的軍屯鍋魁，也只能花銀子買。但一個(gè)軍屯鍋魁就要十兩銀子，普通人哪里吃得起，也只有那些花錢如流水的江湖豪客才有這份財(cái)力?！?p>　　“原來是這樣??！”小蘿莉盯著場中央和剛上場一個(gè)大漢抱拳行禮的凌池，眼睛眨了眨，道：“這人的武功真有這么厲害？兩天來都沒人接的住十招？”

　　“真的很厲害?！鼻嗄挈c(diǎn)點(diǎn)頭，道：“不過說接不住，也不過是年輕一輩罷了，老一輩的江湖人物自恃身份，并未下場比過?！?p>　　“哦？”小蘿莉眼珠一轉(zhuǎn)，拍手笑道：“我知道了，老一輩打贏了也不光彩，要是輸了，那真是連老臉都丟光了?！?p>　　“非煙，莫要胡言亂語?！笔煜さ穆曇粼诙呿懫?，小蘿莉扭頭一看，就見爺爺正盯著那場中央的凌少俠，神色卻有些凝重。

　　“爺爺，怎么了？”小蘿莉心下驚奇，她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爺爺如此嚴(yán)肅了。

　　爺爺又觀察片刻，見凌池一劍搭在對手脖頸上取勝，沉聲道：“這少年，武功很高?！?p>　　“有多高？”小蘿莉眨眨眼睛：“比爺爺還高？”

　　爺爺?shù)皖^看著她，無奈一笑：“你這丫頭，須知強(qiáng)中更有強(qiáng)中手，我觀這少年與人比武時(shí)從容不迫，定是未盡全力。即便如此，卻也無人可接他十招，爺爺雖然自忖做的到，卻做不到如此游刃有余?！?p>　　“真的？”小蘿莉驚訝不已，細(xì)細(xì)觀察著凌池：“他……似乎比我大不了幾歲。”

　　“英雄出少年??！”爺爺感嘆一番：“華山派蟄伏二十余年，怕是要因此少年而崛起了?！?p>　　“多謝前輩稱贊，晚輩愧不敢當(dāng)?！绷璩貨_他們抱了抱拳，嘴角噙笑，那笑容如春風(fēng)拂面，令人舒爽。

　　爺孫倆驚愕。

　　“你……你聽到我和爺爺說的話了？”小蘿莉滿臉訝然。

　　他們離凌池至少十米開外，且現(xiàn)場人多嘴雜，亂哄哄的，不仔細(xì)聽都聽不清說過什么，凌池卻在這種情況下聽清了他們爺孫的對話。

　　這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凌池天生耳聰，但可能性不大。另一種就是凌池內(nèi)力深厚，可以聽的比常人更遠(yuǎn)、更清晰。

　　凌池微微一笑，并未回答，只是開口問道：“前輩氣度不凡，不知是哪位江湖前輩？”

　　見凌池不理自己，小蘿莉臉頰一鼓，生氣了。

　　爺爺卻呵呵一笑，抱拳道：“老夫不過是一無名之輩罷了，不足掛齒?！鳖D了頓：“只是凌少俠一個(gè)鍋魁十兩白銀，是否賣的貴了？”

　　見老者不愿多說，凌池不再多問，微笑道：“雖說接我十招不敗便可免費(fèi)品嘗兩個(gè)，但還是有許多人心甘情愿花錢購買。若前輩有興趣，不如買上兩個(gè)嘗嘗。若嘗過之后還覺得不值，晚輩便自砸招牌，不再賣這軍屯鍋魁了?！?p>　　見凌池如此自信，爺爺有些意動(dòng)：莫非這鍋魁真的物有所值？

　　“哼，裝模作樣?！毙√}莉氣鼓鼓的道：“不但要砸了招牌，還要十倍倒賠我們?！?p>　　見這小蘿莉不善的盯著自己，凌池微微一笑，道：“好。”

　　“哼！”見這樣都沒讓凌池退縮，小蘿莉用力拽了下爺爺?shù)暮樱骸盃敔?，拿錢！”

　　“哎喲！你輕點(diǎn)。”爺爺臉色一苦，捂著下巴上的胡須：“小祖宗，爺爺?shù)暮佣家荒惆喂饬恕！?p>　　“怕什么，反正還會(huì)再長出來?！毙√}莉道：“爺爺，我們一起嘗嘗那軍屯鍋魁，然后砸他招牌?！?p>　　再瞪凌池一眼：“讓他自大！”

　　凌池：“……”

　　爺爺干咳兩聲，道：“凌少俠莫怪，我這孫女兒爹媽死的早，被我這老頭子一手拉扯大，倒是有些嬌慣任性了?！?p>　　“?。『每蓱z的小妹妹?！敝耙恢睕]說話的岳靈珊原本對這小蘿莉有些反感，但聽到這番話，所有的反感都化作了同情。

　　看這小妹妹不過十二三歲，就沒了爹媽，真是太可憐了。

　　“爺爺！”小蘿莉似乎很不喜歡爺爺說出她的身世，那張可愛的小臉變的有些難看。

　　“莫?dú)饽獨(dú)猓菭敔斿e(cuò)了。”爺爺連連求饒，好半晌才把女童哄得開心起來。

　　此時(shí)岳靈珊已經(jīng)將兩個(gè)軍屯鍋魁拿了過來，一個(gè)遞給爺爺，一個(gè)遞給小蘿莉：“小妹妹，快嘗嘗吧！很好吃的?！?p>　　“嗯?！彪m然對凌池不太感冒，但岳靈珊對她的關(guān)愛之意還是感覺得到的。

　　小蘿莉接過軍屯鍋魁，脆生聲：“謝謝姐姐?！?p>　　“不謝。”岳靈珊笑道：“快吃吧！”

　　“嗯?！?p>　　看著手里的軍屯鍋魁，金黃的顏色很好看，拿在手里有一種酥脆感。

　　拋開對凌池的不滿，軍屯鍋魁散發(fā)出來的香味徹底勾起了小蘿莉肚里的饞蟲。

　　“好香啊！”

　　不只小蘿莉，爺爺腹中也早已雷聲隆隆，迫不及待地把軍屯鍋魁送到嘴邊。

　　小蘿莉亦是如此。

　　爺倆一口下去。

　　“唔——”×2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啊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ㄊス馓匦е校?p>　　清風(fēng)拂面，鳥語花香。

　　爺孫倆已置身于各自內(nèi)心幻境之中，沉醉不復(fù)醒。

　　爺爺?shù)幕镁持?，他已與五光十色的大自然融為一體，無拘無束的大笑著，暢游天地。

　　“這……這才是真正的笑傲江湖！”

　　爺爺脫衣——

　　小蘿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