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燁站在皇莊門口,靜靜地看著人群中最顯眼的張岳。
“你是何人?!?p> 張岳只是一個小小的千戶,連靠近太子的一個都沒有,所以不認識趙凌燁。
如果是平時,估計趙凌燁會雙手抱拳,笑著喊一聲“在下明教教主張無忌”之類的,可是現(xiàn)在,他沒心情。
“現(xiàn)在是我問你。說,誰說的造反,誰造反了?”
趙凌燁看著張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是……”
可能是被趙凌燁的語氣嚇到了,張岳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
“殿下,此人乃是臨安戍衛(wèi)營千戶,名叫張岳?!?p> 趙乾坤認出了張岳,湊到趙凌燁身邊悄聲說道。
“趙指揮使!你怎么在這兒?”
張岳看到趙乾坤,嚇得差點兒從馬背上摔下來。連忙穩(wěn)住身形,翻身下馬。
“快收起來,快收起來?!?p> 張岳一邊往前走著,一邊催促眾將士收起弓箭。
趙乾坤是殿前司指揮使,職責(zé)是護衛(wèi)皇帝陛下的安全。眼下出現(xiàn)在這皇莊,即便陛下不在,也定然會有皇室之人在這里。
“這位便是太子殿下,張岳,還不快點兒回太子殿下的話。”
趙乾坤見張岳看到了自己,也就不再隱藏。
張岳看著趙凌燁怒視自己的目光,心里焦急如焚。
完了完了,那位大人不好惹,這太子殿下自己也惹不起啊,這下自己真成炮灰了。
“不是不是,太子殿下,這造反不是我說的,是”
咻!
張岳剛走到趙凌燁面前準(zhǔn)備跪下請罪,突然,從北方射過來一支箭,箭頭穿過他的脖子,刺穿了他的喉管。
張岳瞪大了雙眼,驚恐的看著趙凌燁。他雙手捂住脖子,卻堵不住不斷涌出的鮮血。
“呵……呵……呵……”
他的嘴里發(fā)著無意義的聲音,不甘地倒在地上,很快便停止了掙扎。
趙乾坤瞬間便反應(yīng)了過來,他看了看趙凌燁,又看了看一旁的林苑雨和姜曉婉,思索了片刻,朝著箭矢飛來的方向追了過去。
趙凌燁呆呆的看著瞪大著眼睛躺在地上的張岳,大腦一片混亂。
他感覺臉上有些癢,本能的伸手搓了搓,發(fā)現(xiàn)是飛濺過來的血滴。
“嘔……”
趙凌燁覺得胃有些不舒服,胸口有些發(fā)悶,忍不住干嘔了一下。
姜曉婉也被這一箭嚇得夠嗆,閉上眼睛不去看張岳的尸體,緊緊地攥住林苑雨的手臂。
林苑雨雖然是學(xué)過武的,可也沒見過真正的死人,遇到眼下這種情況,也是慌了神,只是緊緊地靠在姜曉婉身邊,呆呆的站著,不敢看過去。
“你們,誰的官兒最大?!?p> 趙凌燁長呼一口濁氣,看著戍衛(wèi)營的一百官兵說道。
“殿下......我......”
原本站在張岳身邊的戍衛(wèi)營百戶錢德從人群里鉆出來,悄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張岳,打了個哆嗦。
“這個張岳是以什么名義帶你們出營的。”
趙凌燁看著那個錢德,問道。
“張大......張岳跟我們說這些刁......他們要造反,就把我們帶出來了。殿下,我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
錢德看著趙凌燁的冷臉,哆哆嗦嗦的說著。
“那你們這次是出來平叛了?既然是平叛,把兵符和詔書給我?!?p> 趙凌燁看著錢德,慢慢把手伸了出來。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我們都是被張岳逼的,殿下饒命啊!”
錢德“嘭”地一聲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
“行了,你把他們帶回去,在戍衛(wèi)營等我。”
“多謝殿下大恩大德,多謝殿下大恩大德......”
趙凌燁不想現(xiàn)在追究這些人的罪名,周律規(guī)定,五十人以上的出兵就需要詔書和兵符,沒有詔書和兵符就出兵的話,不論是帶兵的將軍還是出兵的戰(zhàn)士,都是要問罪的。
尤其像他們這種戍衛(wèi)皇城的戍衛(wèi)營私自出兵,最輕都是斬首。
趙凌燁再惱火,也做不到一次性看著這一百名將士被斬首。畢竟他們應(yīng)該也只是聽命行事,算不上什么大罪。
“滾?!?p> “是是是......”
不再去看倉皇回營的一百將士,趙凌燁接過姜曉婉遞上來的手帕,擦了擦臉。
嗯?濕的?
趙凌燁看向姜曉婉,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去濕的手帕。
真是個好媳婦。
攥著手帕,趙凌燁看著趙乾坤追去的方向,陷入沉思。
張岳只是個小小的臨安戍衛(wèi)營千戶,能得到信息,還敢?guī)е俦艿竭@里來,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指使。
肯定不是那個什么縣令陳克用,一個從八品的官兒,辦不了這些事兒。
血腥味兒漸漸散開,趙凌燁皺著眉頭往皇莊里走去。
“陳秀,這個人先不要動,等趙大人回來后讓他檢查一下,看看有什么發(fā)現(xiàn)?!?p> “是?!?p> 坐在皇莊的院子里,想起剛才那一箭,趙凌燁心里一陣煩躁。
張岳明顯是懼于趙凌燁的怒火,要把指使者供出來的。能這么及時就滅口,肯定是朝中的大臣。
媽的,說不定自己的牛肉就被那人吃了!
別讓我知道是誰,要是被我抓住,老子絕對讓你去給我養(yǎng)一輩子牛賠罪。
趙凌燁捏著手帕,狠狠地發(fā)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