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場不少人都是臉色微變,眼眸中閃過一抹異色,將目光重新聚集在徐良身上。
“哦,那你說說,這福嶺怎么個不簡單法?”
而正欲離開的張?zhí)燹葎t是抖了抖星辰道袍,又重新坐了下來,目光中帶著一絲好奇之色,笑著問道。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徐良神色平靜,緩緩站起身來道:“其實,你們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就是為什么尸獸與兇獸要襲擊村落?!?p> “還有旱魃為何如此輕易就闖入了福嶺,以及那些守護鬼靈為何遲遲歸來,這一切的背后,真的是巧合嗎?”徐良語氣很平靜,但每一個字卻猶如一顆顆石子投入了眾人的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就連唐子衿那素來都是安靜得猶如深潭般不起波瀾的眸子,仿佛是在此時具備了一種光彩,靜靜的看著徐良。
“你到底想說什么?”張?zhí)燹染従徥諗科鹦σ?,神色變得頗為嚴肅,沉聲道。
而徐良淡淡地掃了一眼對方,深吸了一口氣,將埋藏在心中已久的猜測緩緩說了出來:“所以,我認為福嶺封山并不意味著事情完結(jié),反而可能有更大的謀劃,我希望你們能夠重視福嶺這一塊,最好能夠派遣一些高手駐守?!?p> 眾人神色一凝,仔細思考近來發(fā)生的事情,從尸獸和兇獸有預(yù)謀的選擇防守薄弱的村落進行襲擊開始,到現(xiàn)如今尸蟲的出現(xiàn),旱魃攻入福嶺,這一切似乎真的環(huán)環(huán)相扣,有所聯(lián)系。
“徐兄說的很有道理,這旱魃背后或許還有幕后操縱者,不可不防?!边@時,王屋山首徒莫道開口道,認同了徐良的觀點。
“不錯,貧僧也與那旱魃交過手,老實說,它的實力已經(jīng)無限接近超凡,如若福嶺發(fā)生異變,那旱魃破除封印,那大山又是免不了一場浩劫?!逼栈荽髱熉曇舫林?zé)o比,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深深的忌憚之色。
“但現(xiàn)在,先不說我們的人手根本不夠這個問題?!睆?zhí)燹葎γ嘉⒕?,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眾人道:“就算派人駐守,又有誰能守得住呢?”
“既然徐兄提議,我看不如這樣吧,就由徐兄去駐守福嶺?!睆?zhí)燹仍捳Z一轉(zhuǎn),面帶微笑道,但那副平和的笑容在徐良眼中卻是散發(fā)出一股極致的陰寒。
聞言,徐良眼眸中閃過一絲寒芒,盯著眼前這龍虎山首徒,雖然他也是因為對方的身份微驚了一下,但那黑色眸子中,卻并沒有顯露出絲毫的敬畏或者懼意,只是一片平靜。
“張師兄,你這是什么意思?!币慌?,一直沉默寡言的徐子昊臉龐是仿佛是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冰霜,淡淡地問了一句。
雖說張?zhí)燹仁驱埢⑸绞淄?,地位尊貴,但有些東西他徐子昊不爭,不代表他不行,而是他不想。
畢竟,徐子昊的師傅那可是龍虎山六祖,號稱超凡以下無敵的存在,要論身份地位,他徐子昊絲毫不遜于張?zhí)燹取?p> 而現(xiàn)在,張?zhí)燹扔幸獾箅y徐良,徐子昊自然無法忍耐。
而聽見張?zhí)燹鹊奶嶙h,其他眾人都是眉頭微皺,不明白這素來以仁義待人的龍虎山首徒今天是怎么了,但是他們并沒有說些什么,畢竟他們與徐良并不相熟,完全沒必要為了徐良去得罪張?zhí)燹取?p> “對,我姐夫只有覺醒境三層,你讓他去駐守福嶺,張?zhí)燹?,你這是什么意思?!碧朴迫灰灿行獠贿^,頓時站了出來,目光炯炯地凝視著張?zhí)燹龋袂閲烂C地質(zhì)問道。
姐夫?
話音剛落,眾人便是注意到這個敏感的詞匯,都是不由得眼眸瞪大,一副見了鬼的驚嚇狀,滿臉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徐良,又看了看唐子衿。
就連武當山首徒王霄也猛地瞪大眼睛,那副散漫慵懶的姿態(tài)全然不見,反而興奮異常,一副打算嗑瓜子看好戲的八卦狀。
而唐子衿很平靜,那琉璃般的眸子輕輕眨動,淡淡地看了唐悠然一眼,修長的蔥白玉指輕輕按在冰藍色長劍上,其中的威脅意味不言而喻。
感覺到一道殺意十足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唐悠然頓時打了個寒蟬,連忙緊緊拽住徐良的手臂,死活不肯松手,臉上滿是誠惶誠恐,似乎生怕一道劍氣就是破空而來。
徐良翻了個白眼,掙脫了兩下,發(fā)現(xiàn)對方跟個牛皮糖黏在身上似的,只得嘆了開口氣。
“他為什么叫你姐夫?”張?zhí)燹壬锨耙徊?,聲音冰寒,宛如隆冬之風(fēng),不含一絲的溫度,刮骨刺痛,那雙狹長而又深邃的眼眸中更是仿佛蘊含著風(fēng)雷,壓迫性十足。
見狀,徐良眉頭微挑,目光平淡地看了張?zhí)燹纫谎?,臉上是猶如深潭般的平靜,沒有半分懼色。
這位龍虎山首徒雖說身份尊貴,實力非凡,但這三番兩次的挑釁與逼問,即使如同徐這般性格溫和的人,也是忍不住冒起一絲火氣。
而正當徐良要說話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一字一句如珍珠落玉盤,清脆而悅耳。
“我去吧。”唐子衿一雙澄澈的琉璃眸子淡淡地掃了一眼張?zhí)燹?,道?p> 聞言,張?zhí)燹饶橗嬕粶故菦]有想到唐子衿站了出來,這讓他心中的不爽更甚了幾分,旋即他臉上浮現(xiàn)一抹溫和的笑容,給人一種親切而又真誠的感覺,輕聲細語道:“子衿,你身上也有職責(zé)所在,這福嶺……”
鏘!
不過,他的話音還尚未完全落下,一道利劍出鞘的清脆之聲,陡然響起。
一道凌厲得無法形容的劍光沖天而起,所有人都是眼前一花,旋即便是見到,唐子衿已是出現(xiàn)在了張?zhí)燹鹊纳砬?,那柄冰藍色的長劍,在此時脫鞘而出,劍尖泛著極端凌厲的劍光,停在了張?zhí)燹鹊拿夹奶帯?p> 唐子衿那纖細修長的蔥蔥玉指緩緩擦拭著長劍,一雙美眸忽然抬起,不冷不淡地看了張?zhí)燹纫谎郏醇t唇微張,嘴角勾起一抹誘惑十足的冷笑:“你剛剛說什么,我沒聽清,麻煩你再說一遍。”
“額……”在那一雙冰寒徹骨目光注視下,張?zhí)燹壬眢w猛地一顫,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骨處瞬間蔓延至全身,通體冰涼一片。
“那既然如此,我看就不如讓我姐還有徐良去吧。”唐悠然上前一步,去勾徐良的肩,帶有一絲挑釁意味的揚了揚下巴,一臉玩味之色道。
“悠然,你這么說,如果你姐去駐守福嶺,那萬一出了什么差池,黃石村近千口人命誰來擔待。”張?zhí)燹饶樕珮O為難看,,一陣青一陣白,聲音也是緩緩的變冷下來,道。
“我家小孩,我來擔待,有我在,出不了任何事?!碧谱玉埔粡埦碌那文樕虾畾庥縿樱曇舯鶑?。
張?zhí)燹任⑽⒋故?,片刻之后,又輕輕的抬了起來,只不過,先前那難看的臉色,卻是已經(jīng)轉(zhuǎn)化為了平靜……
他深吸了一口氣,從牙縫中吐出一個字:“好!”
“各位,張?zhí)燹仍诖耍蚋魑坏酪宦晞e,在下先行告退了。”張?zhí)燹入p手作揖,滿懷歉意的道,旋即他也是不想多留,起身對著廟宇之外行去。
而其他眾人則是深深看了一眼徐良,也是起身向普惠大師告別,相繼離開。
“好,切記一定要小心,不可輕視?!逼栈荽髱熒裆?,輕聲嘆了口氣,一一叮囑道。
“你真的還要去福嶺?”臨走前,徐子昊走了過來,那張平日里不言茍笑的臉龐上,此刻也是浮現(xiàn)一抹擔憂之色。
徐良眨了眨眼,目光不留痕跡的看了一眼唐子衿,正欲說話之時,只見唐子衿眸光微沉,眼底仿佛蘊含著璀璨星空,輕聲開口道:“你身上還有傷,這次我去就行?!?p> “這怎么……”徐良一愣,頓時臉色一急,連忙道。
但唐子衿卻沒有給他留下說話的空隙,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姐夫,聽我姐的吧,長路漫漫,任重而道遠。”唐悠然神情嚴肅,拍了拍徐良的肩頭,諄諄教導(dǎo)道。
“走你的吧……”徐良一聽,嘴角微微上揚,連忙笑罵了一聲,作勢就要一腳踢開唐悠然。
“哎,踢不著?!碧朴迫混`活一閃,做了個鬼臉,嘻嘻一笑。
“姐夫,我可走了,放心,我會幫你看著我姐的?!碧朴迫粩[了擺手,臉上浮現(xiàn)一抹隱晦的笑容,對著徐良擠眉弄眼道。
“走吧你?!毙炝紵o奈的搖了搖頭,推了唐悠然一把,笑罵道。
“普惠大師,我走了,再見。”唐悠然又與普惠大師揮了揮手,臉龐上盡是干凈陽光的笑容。
“好好好?!币姷竭@陽光一般的大男孩,普惠大師枯槁憔悴的臉龐上也是浮現(xiàn)出一抹難得笑意,臉色都是紅潤了不少。
“那我們也回去吧,阿公一直擔心你呢。”徐子昊道。
徐良一愣,旋即重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