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漫無邊際。
黑霧里,一人緩步而來,他的臉上有著一朵極盡鬼魅的月亮紋樣,瞧見了地上的巫貝憂,忽而頓了頓。
周圍的一切都處于靜止的狀態(tài)。
那些咆哮的野獸也被定格在一瞬間,扇形植物也停止了進(jìn)攻。
他的手上執(zhí)著一柄有著雨花紋的長劍,黑色流光纏繞在劍身,輕輕一劃虛空,萬千光刃頓顯,似潮水般涌向巫貝憂身后的一些植物。
植物頃刻間被刺成窟窿,液體還沒有向四周迸濺開來。
還在定格中……
他輕柔地抱起巫貝憂,撫挲著她慘白的臉龐,當(dāng)視線停在她鮮血淋漓的手臂上的時候,眸光微微一黯,指尖微微一點(diǎn)那手臂的時候,巫貝憂不安地嚶嚀幾聲,蜷縮著身軀,眉心上是化不開的愁絲。
他輕吐溫?zé)岬臍庀?,似有幾分懼怕,懼怕于這一切都不是真實(shí)的一切。
他從懷里取出來一個小瓷瓶,將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她的傷口上,看著那傷口漸漸地愈合了一些。
結(jié)痂了的傷口,還帶著些許的血絲,膿水覆在其表,尤為觸目驚心。
他抱著巫貝憂許久,有些貪戀地汲取著來自她身上的氣息。
此刻的巫貝憂陷入了噩夢里。
夢里,似有一個無形的雙手在向她靠近,她怎么跑,怎么跑,怎么也跑不出那個手掌心,就像是被人盯上了一樣,無處藏身。
這樣感覺,如此地真實(shí),如此地讓人絕望。
什么時候?
什么時候竟落得如此地步?
巫貝憂跑過重重疊影,闖入了一個未知名的世界,那里站著一人,忽然焦躁不安了,嘴里不停地喊著一個人的名字,一如千千萬萬遍一般,“臨易殤,臨易殤,等等我!”
臨易殤站在白光之前,唇角掛著淡淡的和煦的笑意,伸開雙臂,在等待著她的到來。
只是無論巫貝憂如何追逐,也無法捕捉到他的衣角。
如影子一般掠過,讓她沒來由的害怕,害怕失去他,就像心在滴血,刺得她難受。
世界,一瞬間空空如也。
巫貝憂站在原地,茫然失措地環(huán)顧四周,像個孩子一樣,好似曾經(jīng)擁有過什么,卻突然失去了重要的東西一般。
內(nèi)心深處里,她的心里曾經(jīng)盛放著一個人的位置,不是姐姐……
但是,她卻想不起了,抱著那人送給她的抱熊,睜大了清澈的眸子,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腦海里飄蕩著一句:“我一直都在的,小憂?!?p> “我等你回來?!蔽棕悜n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一道聲音,讓她倍感安心。
一團(tuán)紅光漸漸包裹著巫貝憂。
她也漸漸地放松了起來,沒有繼續(xù)蹙著秀眉,也沒有散發(fā)著濃濃的不安。
他捋了捋巫貝憂的發(fā)絲,終是不舍地放下巫貝憂,撤下所有的屏障,一切再次流動起來。
他手指微微一劃虛空,一輪屏障抵下扇形植物肆意迸濺的液體,僵硬了許久的臉龐微微扯起一抹弧度,嗓子有些暗啞地吐言:“我等你?!?p> 這一句話,他想了千千萬萬遍,終于說出來了,也壓抑了許久。
他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黑夜里。
如清風(fēng)徐來,也如清風(fēng)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