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出一段距離后,余余趕緊拿紙巾擦掉臉上的眼淚。
演戲可真累。這靳斯然演技是去哪學(xué)的,可真是爐火純青,不像她,還得靠眼藥水才能辣出幾滴眼淚。不過希望剛才那一段,能讓隱藏著的暗哨覺得他倆是真吵架,自己是真被革朗厭棄了。
但眼前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不得不讓她仔細(xì)考慮如何應(yīng)對。這次,自己突然返回諾昆寨,姜予那邊該怎么解釋呢?不知道姜予看來,她余余是不是一個愛慕虛榮,妄想攀高枝的拜金女。雖然,姜予現(xiàn)今對她是怎樣的看法,并不是那么重要。讓她顧慮的是,姜予是姜忠民女兒這一身份。想到這兒,余余臉色有些凝重。
她原先覺得,姜予單純、善良,是一個很美好的女孩??涩F(xiàn)如今,她猶豫了,她看穿不了一個人的心,看破不了誰的真面目,更不知道姜予在這場生死局中是承擔(dān)了一個怎樣的角色。
內(nèi)心撕扯,卻不敢賭,除此外,再無他言可以形容余余此刻的感覺。
“不管了,先回到寨子里再說。”余余深呼吸,緩了緩,在車?yán)镒匝宰哉Z道。
這邊余余剛走,那邊靖園的小嘍啰們反倒忙活得很。
“陽子哥,這怎么還勞駕您過來一趟呢?我在這守著就行?!本磐惨姷疥栕?,瞬間姿態(tài)低得不行,臉上也賠著有些諂媚的笑。
這會兒子陳建還在一旁守著,他第一次見到九筒口中的陽子哥,說真的,這人要是他擱外面大馬路上遇到,只會覺得這小子長得清清秀秀的,估計是哪所高中的學(xué)生。不過他陳建多少也是在江湖上混過那么些日子的,一個都能當(dāng)別人老子的男人,叫另一個能給他當(dāng)兒子年紀(jì)的人“哥”,只是少見而已。
“人是什么時候走的?”陽子哥問。
全然是少年人的語氣,如果不是陳建幻聽或產(chǎn)生幻覺,那聲音里絕對還帶著些溫柔。
“女的是上午九點(diǎn)出的門,開車,往山里去。男的間隔了半小時,開車去了至誠。”
“有異常嗎?”陽子哥問著,從衣服口袋掏出一沓錢。
九筒看見那么些錢,眼睛都直了。
“沒異常沒異常,就倆人早上吵架,男的打了女的一巴掌,看著下手夠重?!本磐捕⒅切┛爝f過來的錢,連說。
“繼續(xù)?!标栕痈缯f。
此時本來那錢早該攥在九筒手里了,陽子哥突然瞟了一眼九筒身后的陳建,把錢又抽了回去,估摸拿出了五張紅票子。
九筒伸出的手只得訕訕縮回去。
“接著。”他把另抽出的那幾張遞給了陳建,剩下的再給九筒。
陳建看著那朝向自己的錢,愣住了。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況,他有些發(fā)懵。不過,一旁的九筒反應(yīng)倒是比他快多了。
“陽子哥叫你拿著就拿著,干嘛呢愣小子?!彼厰?shù)著到手的鈔票,邊催陳建接錢。
陳建聽到九筒說話,才伸手接過錢,干巴巴地說了聲“謝謝陽子哥”。
發(fā)完錢,陽子也沒再說多余的話,直接走了。陳建望著陽子哥有些清瘦的背影,實在想象不到一個高中男生模樣的人是怎么做到連九筒這樣的老江湖都得叫他一聲“哥”。
“九筒哥,這小子誰???”等陽子走遠(yuǎn)了,他終于忍不住問了出口。
旁邊的九筒,正咧著嘴數(shù)錢,其實這已經(jīng)是數(shù)的第二遍了。
“什么小子,那是陽子哥。”這人估摸著數(shù)魔怔了。
“我看就是個小屁孩啊!”陳建又問。
“只要給錢,叫爹都行?!笨磥砭磐策@賭鬼,見錢不只是眼開,連爹都能亂認(rèn)。
“五千!哈哈哈哈這才幾天就給五千,還得是陽子哥出手大方。你那兒是多少?”數(shù)滿意了,九筒終于有時間理陳建。
“一千。”陳建說著,自覺把錢遞過去給九筒。
意外的是,九筒居然沒接,甚至還說了有些俠氣的話。
“誰要你錢啊,看不起誰呢?自己留著?!?p> 九筒接著又說。
“你可別看他那樣子,看著是能給我當(dāng)兒子的年紀(jì),做起事來真是個狠角,手上過了幾條就不告訴你了。反正以后見到能繞道就繞道。”
九筒可能今天拿到這些錢,心情不錯,對著陳建叮囑了幾句。不過,也就幾句,說完哼著小曲走了。
陳建猜測九筒估計又要去玩牌,今晚的活又是他。算了,才兩天就給了一千,這錢那么好掙,今晚累點(diǎn)也行,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