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心心察覺到了此刻的曖昧,突然間小臉通紅,甚至紅到了耳根。
她慌忙扔掉了手中的落葉,雙手一推祝青松的胸膛,向后退了一小步。沒想到,卻被祝青松一把扯回來,導致容心心整個人栽進了祝青松的懷中。
“祝青松!”容心心緊張不已,但又掙脫不開,“你干嘛?”
讓容心心沒想到的是,祝青松對自己的掙扎非但不為所動,并且直接把頭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容心心雖然對祝青松芳心暗許,但是祝青松之前從沒有過這樣的動作,所以這突如其來地舉動讓她十分慌亂,除了掙扎,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祝青松鼻子里滿是容心心的發(fā)香,但卻無心欣賞。
“大白死了?!弊G嗨森h(huán)抱著容心心的力度又加重幾分,“就死在我面前?!?p> 容心心被祝青松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但卻不再了掙扎,伸出一只手摟在祝青松的腰間,另一只手輕撫著祝青松垂下的頭。
她明白,大白對祝青松而言不止是一只從小養(yǎng)到大的動物這么簡單。
祝青松曾經(jīng)失去過一次記憶,那段時間里,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除了容氏父女以及月山和尚,在偌大的明河走廊之中祝青松沒有其他朋友。自從祝青松與容心心一起在樹洞里找到還是幼崽的大白后,他們就成為了朋友。
這些話祝青松從來不說,但是容心心是明白的,況且,大白也是她的朋友。
祝青松與容心心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就這么依偎在一起,為他們共同的朋友大白而默哀,也許還有些別的情緒夾雜其中,但在此刻顯得無足輕重。
這時,山風再起,只不過這一次的風力要強勁得多,吹下了不少在三月新生的嫩葉。
月山和尚在進門之前,朝客棧之外瞄了一眼——他看見抱在一起的祝容二人。月山轉(zhuǎn)起手中那串不知從哪掏出來的佛珠,念了句“阿彌陀佛”。
……
“心心姑娘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得好??!”月山吃完容心心做的素齋,稱贊不已。
月山和尚自從離開明河走廊之后,從沒有吃到這么飽,他忍不住打了個響嗝,然后起身幫容心心收拾碗筷。
架不住酒癮的容野翻箱倒柜,還真讓他在地窖倉庫里翻出一桶存貨,他本想這餐之后留一點給自己,沒想到王一鳴和祝青松兩個酒桶連都飯還沒吃完,滿滿一桶酒倒是被他倆“哼哧哼哧”得喝了個干凈。
“奶奶個腿,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也是個酒麻木!”容野幾杯醇酒下肚,說話間也不跟祝青松客氣,“可惜所有人都知道這里要打仗了,沒人再往這里送貨,再想喝酒就沒有咯?!?p> “好酒喝了不上頭,就想多喝點?!焙韧曜詈笠豢?,祝青松抻起袖口擦掉了嘴邊殘留的酒。
祝青松本打算抬頭看向容野,眼神卻不自覺的瞟向正在收拾桌子的宋心心,就像心電感應(yīng)一般,容心心也鬼使神差地望向祝青松。
兩人眼神碰撞之時,不約而同地想起在客棧之外的那番場景。
祝青松心想,畢竟是自己“先動的手”,于是尷尬地沖容心心微笑一道之后,便立刻收回了目光??扇菪男牡哪樒ぷG嗨赡敲春瘢男呐K砰砰直跳,沒辦法,只得加快手上進度,在收拾完碗筷之后立刻倉惶逃離了客棧大廳。
容野不解:“你倆這是干啥呢?”
祝青松趕忙打起哈哈:“沒事兒…沒事兒…”
王一鳴見狀生怕自己插不上嘴:“剛剛還在外面搞得有模有樣的,現(xiàn)在把飯一吃,把酒一喝,改口就說沒事,我看你還挺會過日子?!?p> 祝青松在容野起疑心之前,趕緊撲上來捂住王一鳴的嘴,眼睛瞪得比牛還大。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他把嘴貼在王一鳴耳邊說道,聲音雖小,語氣殺人。
要說王一鳴存在感之低,直到現(xiàn)在容野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正式認識這位小兄弟,甚至連名字都忘了問。
“小兄弟,鄙人容野,開客棧的?!比菀鞍言谝路路喜淞瞬?,隨后朝著王一鳴伸了過去。
王一鳴握住了容野的手,剛說了句“您好,在下王一鳴”之后,卻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己。
因為王一鳴認為:說自己是前王家斥候長的話不太妥當,但總不能說自己是個賊又更不合適。
在容野還在等待王一鳴的自我介紹之時,祝青松看出了王一鳴的窘態(tài)。
“他是我朋友,也是我和月山的救命恩人?!弊G嗨烧f道,月山和尚在一旁點頭附和。
“哦?”容野揚了揚眉毛,“說來聽聽。”
原來剛剛光顧著填飽肚子,祝青松還沒有告訴容野在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一切,于是祝青松坐在容野身邊,從他離開客棧的第一天開始娓娓道來。
……
一段時間后,祝青松終于講述完畢。
由于故事太多,事情太雜,但它們又環(huán)環(huán)相扣,無法省略,所以為了向容野講述這段旅程之中的所有故事,著實祝青松花了不少時間。
由于容心心也回到了大廳,所以祝青松在談到有關(guān)明祖藝的片段時,稍微提了點速,但總體來說不影響整體架構(gòu)。
“難怪祝家突然變了風格,原來是發(fā)生了這種事情。”容野若有所思,“青松,關(guān)于你父親的事,一定要節(jié)哀順變。”
祝青松搖搖頭,表示自己于心理上,已經(jīng)邁過了那道最難的坎。
“算你運氣好,有不少人都愿意幫你?!比菀翱聪蛲跻圾Q與月山,“還有你說的那個小隊長黑子,也是條漢子?!?p> 祝青松嘆了口氣:“是啊,要不是運氣好,早就沒命了。”
容野突然想通了什么,開口道:“我想了一下,照按這么說,當年大明寺兩位高僧攔下祝兵,非但不是作孽,反而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在祝有海手上救了你一命啊。”
祝青松苦笑:“確實是這樣?!?p> 容野又說道:“這么多巧合,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但你現(xiàn)在就像在用肉身抵擋祝有海的刀,接下來還能不能這么幸運,就不好說了。”
“容叔說的是。”
在點頭應(yīng)答容野之后,祝青松提出了他的問題。
“您呢,祝王大軍將至,您和心心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