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p> 隨著祝青松一聲令下,蒙面人將手中的袋子交給了祝青松,隨后與王一鳴一同從門中沖了出去,在眾目睽睽之下跳出了陽臺,二人在空中旋轉(zhuǎn)一番后,以一記華麗的姿勢完美降落在地面。
教堂周圍的市民們無不驚愕的看著這兩位“天外飛仙”,上下打量著他們。人群之中不乏眼睛尖的,立刻就認出了他們身著的服裝。
“是黑襪子兄弟會的人!”
“平衡教和黑襪子不是死對頭嗎,兄弟會的人怎么會從大神父的房間里出來?”
“難道他們合作了?”
“你們看上面,大神父還在房間里!”
一時間,唧唧喳喳的聲音不絕于耳,人群之中開始瘋狂的討論這件事情的疑點,沒有人再在意那場莫須有的“秘密慶典”,此時此刻,人們關(guān)注的重點已經(jīng)發(fā)生了轉(zhuǎn)移,全部移動到了這個夜晚中最新的奇點上。
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兄弟會蒙面人突然引爆了一顆煙幕彈,使得圍觀群眾無不后退一步,趁著這個機會,兄弟會蒙面人與王一鳴同時在煙霧的掩護下撤退,待煙霧散盡,兩人也已消失不見。
隨著二人的銷聲匿跡,人群之中自然引發(fā)了更大的討論,無果,最終人們只能將無處安放的注意力集中于教堂二樓,大神父的房間。
“很好,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留在房間內(nèi)的祝青松很滿意現(xiàn)下的狀態(tài),低聲自言自語道。
大神父的耳朵很賊,正當(dāng)他在思考為何樓下會出現(xiàn)這么多市民時,聽到了祝青松小聲的嘟囔,再一鳴結(jié)合眼下的情況,瞬間頓悟了祝青松的計劃。
“原來你是想…”大神父神色大變。
祝青松不說話,只是報以大神父狡黠地微笑。
“沒用的,我可以把一切都解釋清楚!”
“那就看你本事咯。”
語罷,祝青松將匕首收進腰間,單手拎起了裝滿寶貝的袋子,以一個極為隱秘的動作沉肩撞向大神父,在教堂下的圍觀群眾看來,身著黑襪子兄弟會服裝的祝青松更像是在擁抱大神父。
平衡教之大神父竟然與黑襪子兄弟會的成員相擁在一起,這一舉動直接引起人群中的陣陣驚呼。
大神父被祝青松的沉肩暗勁一推,下一秒,兩人都來到房間陽臺的欄桿邊上。
“喏,你去跟他們解釋吧,親愛的大神父?!弊G嗨蓪⒛樫N在大神父的耳邊,“合作的機會,我不是沒有給過你?!?p> 在大神父驚慌的眼神中,祝青松冷不丁地向后撤了一步,只留大神父一人靠在陽臺的雕花欄桿,并將手中拎著的袋子塞他的懷里。
原本大神父并不準(zhǔn)備接過這袋寶貝,但祝青松在將袋子塞過來之后便立刻松了手,由于擔(dān)心袋中珠寶散落一地,自己更加不好解釋,于是只得用雙手托住祝青松遞來的袋子。
“明智之舉?!弊G嗨尚÷曅Φ?。
雖然祝青松的臉藏在面罩之下,但大神父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笑意,聽出了滿意。
“你是想用輿論迫使元老會彈劾我?”大神父道出了祝青松目的,“只要我向全城的信徒解釋清楚,他們一定相信我說的一切,這場風(fēng)波很快就會平息,你做什么都是廢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世上沒有絕對成功的計劃,我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于我而言不過是場或贏或輸?shù)馁€博罷了,我比較極端,把籌碼全部壓給自己贏。”祝青松戲謔道,“不過老金說的沒錯,這里果真是個垃圾場,什么人都能當(dāng)領(lǐng)導(dǎo)?!?p> “你說什么!?”
“在這座城市里,不止有你平衡教的信徒,我勸你還是別太自信了?!弊G嗨膳ゎ^看著樓下吵吵嚷嚷的人群,“你想跟他們解釋?那就祝你好運咯?!?p> 說罷,祝青松完全不顧大神父的張口欲言,一躍而起,雙腳踩在陽臺的欄桿上,沖著大神父揚了揚手。大神父定睛一看,竟然在祝青松手中看到一根若隱若現(xiàn)的透明細線,他的眼神順著線條往下尋摸,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根細線所連接的終點——正是自己手中,這個裝滿珍稀物件的袋子。
與王一鳴一樣,祝青松也只從龐貝·九十九那兒學(xué)來了一句遠東話,這唯一一句遠東話在此刻派上了用場:“大神父先生,祝我們合作愉快,接下來的事情,可就全部交給你了?!?p> 祝青松語言天賦相當(dāng)之高,將這句遠東話說得意外流暢,甚至沒有帶一絲西方口音。他在說這番話時,聲音雖談不上洪亮,但足以讓教堂之下的民眾聽清他所說的一切。
教堂下的人們本就對二人在陽臺上的竊竊私語疑惑不已,越是聽不清楚,越是想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些什么,好奇心不斷地激發(fā)著人們期待真相大白的欲望。而在祝青松開口講出剛才那句遠東話后,在場的大部分人直接將“親耳所聞的事實”代入了自己對整件事情的認知。
祝青松決定不再久留,于是騰空而起,三兩下便登上了周圍的房頂,人們只聽見了“嗖”“嗖”兩聲,便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在翡翠之城幽綠的夜色之中。
隨著祝青松的離開,那根粘在袋子上的透明細線也被扯走,沒有了這根細線的縫合,大神父手中的袋子底部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缺口。袋中金銀珠寶的數(shù)量比看上去還要多上許多,這些寶物從缺口中傾泄而出,宛如山澗瀑布一般,“嘩啦啦”地流個不停。
金幣與珠寶撞擊在地面上的聲音非常清脆,人們無暇顧及離去的祝青松,無數(shù)雙眼睛都緊盯著平衡大教堂的二樓陽臺,盯著陽臺上緊抱布袋的大神父。
有幾枚金幣落地時彈得很高,便從陽臺上掉了下去,瞬間遭到人們的瘋搶,有幸運兒將金幣搶到手后,還放在嘴里用牙咬了兩下,確認是真金。
“真的是金幣!”
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得到幸運兒的真金確認后,“親耳所聞”加上現(xiàn)在的“親眼所見”,在場的人們無不先入為主地產(chǎn)生了一個觀點——大神父接受了黑襪子兄弟會的賄賂。
他們開始瘋狂討論眼下發(fā)生的事情,以平衡大教堂為中心,萬家燈火都被這里吵嚷的聲音所點亮。大神父打破平衡教義,接受賄賂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竟然把杰黛忒城的漫漫長夜變成了一個熱鬧的八卦晚宴。
看著發(fā)生的一切,大神父原本的自信蕩然無存,慌張地捂著手中袋子的缺口,縮回了自己的房間,并將大門緊緊關(guān)閉,根本顧不上在陽臺上散落一地的珍貴寶物。
大神父在慌亂之下的這一舉動,無形之中幫了祝青松一個大忙。大神父的這番逃離,無疑對“謠言”的傳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效果——人們都以為他做賊心虛。
這個夜晚由于祝青松等人的攪和變得不再安靜,事件發(fā)生之后沒多久,杰黛忒城便掀起軒然大波,大神父接受賄賂的事情于口口相傳間傳遍了整座翡翠之城,一夜之間,當(dāng)屆大神父的口碑掉進了冰點。
由于情況緊急,平衡教的高層元老會在夜間召開了一場緊急會議,很快就做出了應(yīng)對措施。
為了分攤火力,平衡教安排高級信徒在坊間大肆討論此次事件的另一方勢力——發(fā)起賄賂的黑襪子兄弟會,但由于兄弟會本就不是什么名門正派,所以熱度怎么都上不去,以至于最后根本無人討論。
平衡教也嘗試過澄清事情的真相,但當(dāng)大神父把房門關(guān)閉的那一刻,人們便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不少新入教的平衡教徒受到謠言的沖擊,紛紛退出了教會,與此同時,也有很多信教已久的信徒們也被輿論的風(fēng)向帶偏,他們開始不滿當(dāng)屆大神父打破教義與信條的行為。
這團不安分的火苗在平衡教中愈燒愈旺,最終驚動了高層元老會,迫于城內(nèi)的輿論壓力,為了教會能夠及時止損,元老會也正式將“是否彈劾當(dāng)屆大神父”這一條列入了明天會議的日程表中。
眼下,平衡教的高層元老會壓根不在乎大神父到底有沒有打破教義與信條,有沒有接受黑襪子兄弟會的賄賂,畢竟對于連大神父招妓的事情,他們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元老會的成員們真正在乎的,是教會的穩(wěn)定與利益,至于宗教的束縛以及明面上掌權(quán)的大神父,只是這些人躲在黑暗之中,用來斂財攬權(quán)的一個工具罷了。
……
公歷五零零年五月八日,凌晨。
遠東,杰黛忒城,肯塔·金豪宅。
“鐺”
“鐺”
漆黑的院落中傳來酒杯碰撞的聲音。
祝青松與王一鳴從宅中搬出兩個軟乎乎的座椅,坐在肯塔·金家偌大的院子里連碰了幾杯。
經(jīng)過一夜的忙乎后,祝青松與王一鳴前后分批回到了肯塔·金的豪宅,在洗漱之后,兩人不約而同的失眠,又相當(dāng)默契地一同走出了自己客房,這才有了他們在院子里喝酒的這一幕。
王一鳴習(xí)慣了由祝青松來主導(dǎo)話題,但此時的祝青松卻一直沒有說話,這讓他非常不習(xí)慣,遂問道:“你今天怎么這么安靜?”
祝青松喝了一口杯中的美酒:“沒什么想說的?!?p> 簡單的對白過后,兩人并沒有再交談,只是單純地喝酒,毫無目的地凝望著眼前的黑暗,直到身后傳來一個輕盈的腳步聲。
祝青松回頭一看,原來是女傭阿蘇,但他還沒來得及打聲招呼,身邊的王一鳴卻搶先開了口,說了句:“你也來了?!?p> 正當(dāng)祝青松在為王一鳴此時的積極而疑惑時,阿蘇卻對二人說道:“多虧兩位先生及時趕到,計劃才能順利的完成?!?p> 聽到這話,祝青松猶如醍醐灌頂,在他的腦子里,之前那個蒙面人的身段和語氣逐漸與眼前這位留著金色短發(fā)的懷羅特姑娘重合,直到這時,他才終于明白過來,當(dāng)時為何會覺得蒙面人的聲音如此耳熟。
“那個蒙面人,原來是你?!?
小心大吉
祝高考學(xué)子旗開得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