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定遠侯日常打臉
獨孤諶在瞅見自己的閨女果然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于是干脆漸漸的做起了甩手掌柜,將家里頭的生意一點點的放手,交由閨女去處理。至于他自己,則干脆過起了陪著嬌妻到處游山玩水的逍遙日子。后來還是其夫人實在是心疼女兒年紀小小的就肩挑這么重的擔子,將自己的夫君狠狠的訓斥了一番,他這位無良的爹這才又將生意攬回去了一些。
回想起這些悲催苦逼的過往,閑適悠然的枕著一條胳膊躺在床上的獨孤筠幽幽的長嘆了一聲息。
正在一旁忙碌的小丫鬟聽到這聲嘆息,關(guān)切的詢問道:“小姐,怎么了?”
獨孤筠側(cè)了側(cè)身,擺了擺手安慰道:“沒什么,就突然間有感而發(fā)而已?!?p> 小丫鬟有些懵的歪了歪腦袋,哦了一聲,然后繼續(xù)忙著手里頭的事。
往事略上心頭,獨孤筠不免就想起商行里頭的那些事,琢磨著明兒個早上等陪家中二老用完早飯后要不要到各處鋪子轉(zhuǎn)轉(zhuǎn)。
前不久流云閣的錢管事還差了人來說最近新上了一批古玩珍寶,正好可以去看看有沒有中意的,挑了孝敬她爹。再就是今年江浙一帶頻繁下雨,好些地方都發(fā)生了洪澇,屆時糧食收成怕是不太樂觀,米糧鋪那邊也得提前招呼一聲,挑個時間去幾個常合作的主顧那里看看情況……
這廂一件件的事情獨孤筠盤算的很好,卻不想計劃趕不上變化,臨了卻出現(xiàn)了一點變數(shù)。
一大清早被親親娘親從床上拉起來,又是搗騰這的又是搗騰那的,搞得此刻正端坐在梳妝鏡前的獨孤筠可謂是相當?shù)牟唤夂屠Щ?,遂開口詢問道:“娘,你把我打扮成這樣,到底是要作甚麼?”
就在獨孤筠說話的這會只見獨孤夫人已經(jīng)從妝奩中挑了一支上面鑲嵌著石榴紅珠花,下墜細長銀質(zhì)流蘇的簪子,左右在她的頭上比劃了一會,這才找到了合適的位置簪了上去??粗褂吃阢~鏡中那張嬌俏動人的容顏,獨孤夫人兀自點了點頭,別提有多滿意了,言語中帶著幾分明顯的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和自豪。
“嗯,不錯,一會你姬伯父瞧了鐵定贊不絕口。”
聽了這話獨孤筠哪還能不明白她娘親將她打扮成這副模樣為的是哪般,這會她倒是回想起之前她爹曾提到過說是姬伯父差了人說讓他們一家子去趟侯府。說實在話,她自是不反感去定遠侯府看望姬伯父,但前提條件是不要碰上某位浪蕩公子哥,這光是想到姬珩那位大爺,她一大清早的美好心情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好了,可以了,你爹已經(jīng)在外面的馬車上等著呢,咱們走吧?!?p> 事已至此再說不想去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了,于是只見獨孤筠悶悶不樂的哦了一聲,然后接過小丫鬟遞過來的披風不緊不慢的披上。臨了在要踏出房間的時候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身一邊提著裙擺便朝著里屋跑去,一邊回頭同獨孤夫人說道:“娘,你等我一會,我拿樣東西?!?p> 獨孤夫人看著她匆忙毛躁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語帶寵溺的柔聲提醒了一句,“你慢點跑,別磕著碰著?!?p> 只見就這會功夫獨孤筠已經(jīng)繞過垂落的珠簾進了里面那間屋子,獨孤筠一路上徑直走到那張用上好的黃花梨木打造,懸掛著淡紫色以同色絲線在上面勾勒出清新雅致的并蒂蓮花紋案的帳幔的雕花床榻前停下,然后彎腰掀起同樣繡著并蒂蓮花的枕頭的一角,從下面取出放在那里的匕首。右手把玩著做工精致的玄鐵匕首,獨孤筠緩緩的彎了彎唇角,笑得猶如一只狡黠的狐貍,又透著絲絲不懷好意。
等一會若是見到姬珩那家伙,他要是還像以往那樣對自己出言不遜的話,她就用這玩意兒在他那張長得妖孽無比,顛倒眾生的臉上劃上幾刀,看他以后還怎么去禍害人家姑娘……
“子衿,你東西拿好了沒有?”
這廂獨孤筠正滿懷憧憬的的沉浸在自己的小算盤中,等在外面的獨孤夫人突然揚聲問了句,驚得她手一抖,一個沒拿穩(wěn)差點將手中的匕首給弄掉在地。
“那個娘,我好了,這就來?!豹毠麦揶D(zhuǎn)身隔著簾子回了句,然后小心翼翼將匕首藏好,等確保絕對不會露出來讓人發(fā)現(xiàn)后這才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小跑著出了臥室。
“好了,娘,我們走吧?!豹毠麦揠p手環(huán)抱著她娘的左臂,笑靨燦爛明艷的朝著府外走去。
獨孤府和定遠侯府間離得并不算太遠,不過也就只隔了一條長樂街,馬車約莫走了小半個時辰就到了。守在外面的侯府侍衛(wèi)在瞧見車輿上繪制的獨孤府特有的蒼鷹圖標后,當即沿著石階而下迎了上去。等到獨孤諶一行三人相繼從馬車內(nèi)走下來時先行恭敬的招呼了一聲,然后這才領(lǐng)著車夫,一同將馬車趕去了后院。
說起定遠侯府和獨孤府的交情,那還得追溯至很久以前的一段過往,不過在此就不詳加說明了。
好友許久未見,一見面自然而然是分外的親切。
“致遠兄?!?p> “博明兄?!?p> 跟隨在自己爹身后的獨孤筠朝著站在對面的三個人,恭敬且有禮的相繼問候了一聲,“見過伯父、伯母,還有世子爺。”
“一段時日沒見,筠丫頭是長得越發(fā)的嬌俏艷麗,招人喜歡了?!奔еt城凝視著跟前巧笑嫣然的妙齡女子,目光親切柔和的一邊點著頭一邊由衷的贊譽道。
反觀獨孤筠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微微低垂下頭。
“可不是麼,這丫頭我瞧著打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同珩兒那孩子簡直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p> 伴隨著江氏這一番話落下,只見定遠侯姬謙城和獨孤筠的表情不約而同的沉了幾分。反倒是獨孤諶,經(jīng)這么一說倒是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繼四下環(huán)顧了一眼后不解的問道:“對了,說起來怎么沒有瞧見珩兒那孩子?”
經(jīng)這么一提醒獨孤筠也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那道令自己討厭的身影并不在,她就說呢,難怪從剛才開始她就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貌似太過安靜了一些。
意識到這點,她不由的摸了摸被自己藏在袖子里面的匕首,心里面微微的劃過一抹失落。
只要一提到姬二公子,大多數(shù)的時候定遠侯姬謙城都是嫌棄外加氣憤的,此番在聽到好友問及兔崽子的行蹤后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抱怨道:“別跟我提那臭小子,成天到晚的就知道給我在外面到處廝混,總有一天我要被他給活活的氣死?!?p> 說話間姬謙城眼尖的瞧見一名小廝快步朝著這邊走來,不知為何表情比起剛才來更加的陰沉了。
在得知獨孤諶一家三口要來后他就提前讓小廝去找姬珩回來了,只是眼下回來的卻只有小廝一人,并沒有瞧見自己那個孽子。
“小公子他人呢?”
將將在一步開外的位置謙卑恭敬的站定好的小廝在聽到這句劈頭蓋臉的問話后身形一僵,然后偷偷的瞧了眼侯爺他老人家的表情,這不看還好,一看心里面更是慌的緊,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唾沫,顫巍巍回道:“回,回侯爺?shù)脑挘」诱f,說……”
一個說字吞吞吐吐了老半天也沒說出個下文,見狀獨孤諶微蹙了蹙眉,不耐煩的沉聲吼了過去,“有什么話就直說,支支吾吾的做甚麼?!?p> 定遠侯府上下誰人不知道小公子和侯爺雖說是父子,但平素關(guān)系一向不對盤,所以平日里府里頭的下人最害怕且最不愿意卷入的就是這兩位主子的糾紛中。而此番無辜被牽扯進這件事情當中的小廝,其內(nèi)心別提有多苦逼和郁悶了……奈何侯爺這尊大佛的問話他一個小廝又沒那個膽子不答,所以唯有將剩下沒說完的話轉(zhuǎn)述完。
小,小公子說,說滾出去容易,滾,滾回來就難了,小公子還,還說侯爺您莫不是忘了自己曾發(fā)過誓,說是絕對不會派人去請他回,回來?!?p> 得,這可是您老說的,那我這就麻溜的滾,只不過在滾之前有件事得先說,我這一滾,到時候可就沒這么好回來了,您老可別日后又自己打自己的臉,巴巴的派人請我回來……
回想起那日臨走前某個臭小子說的這一番話,定遠侯此時此刻覺得自己整個肺都快被氣炸了,中氣十足的吼了聲“混賬東西”。
若是此刻在他的面前恰好有張桌子或者是棵樹什么的,絕對不用懷疑,姬謙城肯定會一掌拍下去。
只是可憐了此番負責傳話的小廝,被這么一吼雙腿嚇得直打哆嗦就差沒給撲通一下跪下了,表情看上去甭提有多凄慘了。
姬謙城瞧了小廝怯怯懦懦的模樣,原本就火大的心情越發(fā)的心煩意燥了,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道:“行了行了,你下去吧。”
得了這道敕令的小廝心里頭簡直不要太高興,當下連忙朝在場眾人行了個禮,然后匆匆忙忙的退了下去,那模樣看上去像是生怕自己走慢了一步又得承受侯爺?shù)呐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