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莫名疼愛了的白二,瞇著漂亮的眸子,慢慢靠近被白布蓋著的尸體,頭瞥向一邊,捏起白布的一角,快速的撩開。
因為白老大說打狗棒在女尸的屁股下,白二沒有考慮其他,直接用刀鞘去翻女尸的屁股。
可是,怎么什么都沒有呢?
“哈哈哈,你看他呆愣愣的樣子,好可愛哦。”正當(dāng)白二想著是否忍著惡寒將女尸周圍都檢查一遍的時候,白老大張狂的笑聲從門口傳來。
白二刷的轉(zhuǎn)身,瞇著眸子,瞪著白老大,她竟然耍他,耍他很好玩嗎?
將劍跨回腰間,撞開白老大擋在門口的身子,氣咻咻的沖了出去。
花鏡看著那個有些顫抖的背影,他敢肯定,這次不是嚇的,是被自家老大給氣的。
“老大,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啊。看白二的樣子,他好像挺怕尸體的。”花鏡有些于心不忍,白二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放著逍遙的日子不過,偏要當(dāng)老大的小弟。
白老大不甚在意的擺擺手,聲音很大,讓白二剛好能聽到,“做我的小弟,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不如趁早回家娶媳婦抱孩子?!?p> 白二繼續(xù)朝前走的身子一頓,調(diào)轉(zhuǎn)身,握著寶劍的手緊了緊,一步一步又堅定的走回來。高大的身影擋住了白老大眼前的陽光,在眾人以為,他會暴打白老大一頓的時候。
就聽白二有些別扭的道,“我會改,不會有下次。但是,你也不能再耍我?!?p> 說完,還瞟了一眼被白老大別在腰間,已經(jīng)磨得非常光滑的打狗棒。
花鏡和水月都做好出拳的準(zhǔn)備了,還以為白二氣勢十足的是要找白老大算賬呢,哪想到,只是來承認(rèn)錯誤的啊,害他們小心臟白多撲騰那么幾下了。
白老大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笑彎了眼,“你是我兄弟,自然不會坑你,這次不過是個考驗?!?p> 聽完白老大的話,花鏡的身子踉蹌了一下。
白老大側(cè)頭瞇著眼看他,“怎么?骨質(zhì)疏松?需要老大我給你開幾副藥?!?p> 花鏡嚇得連忙擺手,“不不不,不勞煩老大了,剛才只是恰巧腳滑了,對,腳滑了?!边?,白二真是太單純了,他家老大的嘴里就沒句實話好吧。
這出鬧劇剛落幕,捕頭尉遲楓就拿著仵作出具的驗尸報告從大門外走了進來。
得到樓知州的首肯,尉遲楓來到白老大面前,“白老大,你看,這就是仵作出具的驗尸報告。這個仵作是青州城最有經(jīng)驗的,每次出了人命案子,都是由他負責(zé)驗尸的?!?p> 白老大一邊一目十行的看報告上的內(nèi)容,一邊接話,“嗯,從來沒有出過錯是嗎?”
尉遲攻不知道白老大為何這樣問,卻還是接口道,“目前還沒有。”
“嗯,這份驗尸報告寫的很完美,但是……”白老大看了半盞茶的時間,將報告遞還給尉遲楓,對著樓知州道。
樓知州知道,白老大不會讓他失望,果然,他發(fā)現(xiàn)了疑點。
見周圍都是自己人,樓知州壓低聲音道,“可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看樓知州緊張的樣子,白老大嘻嘻一笑,蹲下身子,在地上寫寫畫畫。最后,地面上出現(xiàn)了一幅圖。
看著地面上出現(xiàn)的花園,廢井,以及尸體在井底水面上漂浮的姿勢,都畫得清清楚楚。樓知州暗暗吸了一口氣,看著白老大的眼神也變得莫測。
八年前,青州城來了一個八歲的小乞丐,從此青州城被他攪得精彩紛呈。這個小乞丐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年紀(jì)不大,卻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yī)術(shù)。
而且,他手上的那根打狗棒,據(jù)說是她在野外撿來的,但是以他的閱歷和見識,他猜測,那條打狗棒并不簡單?,F(xiàn)在看著他還原案發(fā)現(xiàn)場的能力,他不得不感慨一聲。
他老了,長江后浪推前浪,白老大以后的作為一定不止于這個小小的青州城。
白二湊過身子去看,看著白老大還原的案發(fā)現(xiàn)場點了點頭,顯然也是看過那份驗尸報告了。突然,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向井邊畫的那封信。
“就是這封信上的內(nèi)容指認(rèn)了樓思遠是殺人兇手。”
白老大點了點頭,站起身子,但是可能蹲的時間有些長,猛然起來,眼前有些發(fā)黑,差點摔倒,還好被白二及時給扶住了。
白二在碰觸到白老大的一瞬間也愣住了,因為他正好抓住了白老大的手。那是一只怎樣的手呢,柔軟,細膩,仿佛沒有骨頭,嗯,怎么形容呢,總之,跟他的手完全不一樣。
白老大也仿佛被觸了電一樣,臉上極快的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紅暈,不過她臉黑,眾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白老大最先反應(yīng)過來,嘿笑一聲,抽出手的同時還在白二的手上摸了一把,“保養(yǎng)的不錯,以后冬天可以給爺捂手?!?p> 調(diào)戲的聲音將白二從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中拉出來,身子配合著一抖,跟白老大拉開距離。
水月的眼中閃過一抹暗光,上前一步,隔開兩個人,“老大,但是什么,可是那個仵作的報告有什么問題嗎?”水月直覺那個報告遺漏了什么。
拍了拍水月的肩,贊賞的挑了挑眉,“不愧是我家小月月,夠敏銳?!?p> 手背在身后,圍著地上畫的圖慢慢踱步,“我仔細檢查了那具女尸,可以推斷出,她是死于三天前,也就是乞巧節(jié)那天。
廢井里長滿了青苔和海藻類植物,但是尸體的嘴里和喉管卻是干凈的。從這點可以分析出,被害人先被殺死,然后拋入廢井中?!?p> “對,尸體上無任何傷痕,而現(xiàn)場又沒有打斗掙扎的痕跡。我們可以推斷,死者是被力量很大的男人從后面突然捂住口鼻,使其窒息死亡,拋尸入井?!?p> 白二緊跟著白老大的話推斷道。
在場的人將目光都看向白二,這個來歷不明,剛被白老大收為小弟的家伙可以啊。
白老大看著白二的目光也深了幾度,朝著他點點頭,“接著說?!?p> 白二也不客氣,繼續(xù)道,“井邊遺落的那封信,恰好說明,被害人是跟一名男子相約私奔。但路過后花園的廢井邊,男子心生惡意,將女子殺死并拋入井中,做出失足落水的假現(xiàn)場。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慌忙逃離,忘了毀去現(xiàn)場最重要的證據(jù),那封能指認(rèn)他是兇手的私奔情書?!?p> 啪啪啪,白老大第一個鼓起掌來,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在陽光下一閃一閃的,很是俏皮,白二又莫名的被閃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目光。
花鏡驚呼一聲,“那這么說,殺人兇手真的是樓公子啦。”
樓知州的眉頭高高的皺起,難道遠兒當(dāng)真殺人了嗎?
“未必?!?p> “未必。”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眾人的心又是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