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前,天邊映紅。
在一分隊禁衛(wèi)的守護下,李燁一行人來到城外臘冬山。
一條繞著山而建的土路,以小角度向上,一路延至山中建筑。
馬車停,李燁從大腿上起來,在李源分派給他的太監(jiān)扶助下,從馬車下來,他繞山環(huán)視。
這是一片依山而建的建筑,占地不小,分置在山上的建筑好似與山中秀麗的景色融為一體,兩兩相襯,極有人為精雕,亦有自然的優(yōu)美。
“十七,不錯吧!
這暑院是父皇在冬季時最喜歡的一處行轅,如今賞賜給你,少了皇宮里的齷蹉,生活也會愉快了不少?!?p> 李庭翻身下馬,來到李燁身旁,百無禁忌的說道。
“確實不錯,只不過十四哥,有些話還是不要說了,你不是常說,身為皇子,就算是躲,有些麻煩也是躲不了的,這些宮里人不知有多少眼線。
我若是安穩(wěn)倒也罷,若是有一點不好,甚至有什么讒言出現(xiàn),只怕我躲個一次,下一次就難說了。”
李燁看著分派來守護他的禁軍,一些宮女在少數(shù)年老的宮娥指揮下進入暑院。
這些宮里出來的人,若沒有各方眼線,打死他都不信。
或許,這些探子不受重視,只要他安穩(wěn),這些探子就不會妄動,但無論怎么說,這些人都是懸在他頭上的利刃。
一個不小心,那是會演變成要人性命。
李庭臉色一變,有些陌生的看著李燁,又看了眼裝作什么都沒有聽見的太監(jiān),好在附近這些人都是他們自家信得過。
“十七,經(jīng)這一難,如今你倒是成熟了許多,你既然知道有人是探子,那么你就算知道他們的身份也不能動他們,沒有這些監(jiān)視的探子,他們不會安心。
留住探子就相當(dāng)于留住我們的小命,我們沒有那個勢力抵抗這些?!?p> 李治看著平日里聰慧的李燁,心里的擔(dān)憂多少放下了,剛才李燁說的話,讓他明白,李燁真的長大了不少。
這或許是吃一塹,長一智。
只是這個代價有些大。
“好了,先別說了,進去再說?!?p> 一行人進入暑院,穿過庭院,越過假山長廊,踏過小橋流水,來到后殿。
李燁接過香玉遞給他的暖手壺,緊了緊身體的大氅,身體發(fā)寒地有些抖動,牙齒咯咯作響。
“多加點炭?!?p> 李治看著這刻艷陽天時節(jié),本應(yīng)是感到酷熱難耐,但李燁卻是如臨寒冬,不由心里浮起仇恨。
李庭用力握緊拳頭,默不作聲。
香玉加炭。
“你們先下去吧,去把暑院一切整頓妥當(dāng)?!彪S后,李庭吩咐一聲。
魏娘等人行禮退去。
“我和十四會在這里待一段時間幫你把暑院安排妥當(dāng),離開后,我會留下部分我的府兵,有什么事就分派給他們?nèi)プ觯蚴亲屗麄兘o我們傳訊。
其他人就不要亂指派,那些人都不知來路,免生事端?!?p> 李治跟李燁說道。
隨后,三人相談,主要是李治和李庭教李燁如何館治一府,畢竟當(dāng)李燁被派遣出來,雖是為了修養(yǎng)身體,但某種意義上,他也被踢出了權(quán)力中樞。
日后,暑院將是他一生的宅邸。
李燁能活多久?
李治和李庭心里都沒有底。
由于房間的悶熱,兩人額頭上不知不覺滲出了細汗。
“兩位哥哥,我想建立一個商隊經(jīng)商賺錢,不知你們那時候有這樣的人才?!?p> 李燁見狀連忙把他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在剛才來的路上,他在熟悉氦金系統(tǒng)的情況,他就在心里醞釀一個想法。
氦金系統(tǒng),無非是氦金,而氦金就需要無數(shù)財貨。
如何積攢更多財貨,作為一個現(xiàn)代鍵盤強者,他那是理論一套一套,當(dāng)然是經(jīng)商來錢最快。
而經(jīng)商一事更不能口上說說就成功,必須借助有這等才干的人才。
所以,李燁才會向李庭借人。
李庭心里一驚。
“經(jīng)商?”
訝口而出,他有些想不通李燁為何突然冒出這種想法。
“十七,你為何突然想要經(jīng)商?武士農(nóng)工商,商人地位最低,我們一介皇子身份,若是經(jīng)商的話,一旦讓人告發(fā),恐怕宗府會派人嚴(yán)懲。
而且經(jīng)商一事豈是簡單,城中地痞流氓滋事,其他城里商賈肘掣,這些麻煩都會接踵而來,我們沒有那個勢力讓商隊發(fā)展?!?p> 李治開口問道。
李燁倒沒有多擔(dān)心,而是看著不太同意的李治和李庭兩人。
“兩位哥哥,我一個廢人,說不好聽,那次沒熬過寒毒,這命就沒了,而且太子他們這些人明面上沒有經(jīng)商,實際卻操縱了不少商隊。
不然,他們那有多資本去養(yǎng)門客,拉攏朝臣?!?p> “不要亂說,或許明天就能找到炙心花,或是有其他法子?!?p> 聽著李燁勸服的話,李庭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與他們不一樣,若是引起他們以為我們有染指那個位置的想法,我們這一家人就要命送黃泉?!?p> 李燁笑了笑,可笑了不到一會就引發(fā)咳嗽。
咳咳。
“兩個哥哥,何必自欺欺人,我一個隨時要死的人,為了活命,找尋炙心花需要人手,那就需要錢,父皇他不會為了我這個廢掉的人去花這種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的錢。
如今,父皇還是可伶我,我的一些出格行為,他會睜只眼閉只眼。
若是不幸的話,以我名義賺到的錢,多少也能幫助到兩位哥哥?!?p> 李治兩人不再說話,而是思考起來這事的可行性。
“十七說得對,哥,我覺得這事可行,但放在暗中或多或少會引起太子他們的忌憚,不如直接擺在明面上,甚至向父皇聲明,爭取父皇的默認(rèn)。
這樣做,我們才能減少那些無法抵抗的壓力?!?p> 李庭說道。
李治橫手一甩,反駁道,“不行,直接稟報父皇的話,那十七在眾臣的名聲就毀了,一個與民爭利,昏庸皇子的壞口碑?!?p> 李燁聽到李治的話,連忙說道。
“人都要死了,還在乎什么口碑,而且我在眾臣的壞印象,這反倒會讓我更加安全?!?p> 李治看了眼李燁,見到他那像是求助的目光,心里一軟,不再反對。
“好吧!”
李燁心口握拳狀,高興李治和李庭兩人同意他的想法。
隨后,三人繼續(xù)商討。
什么不能只經(jīng)商,經(jīng)商高風(fēng)險,田莊才是更加保值的財源,列下來粗淺的計劃。
在夜色漸深后,李燁看著李治兩人的離去。
“透骨針,這種由虛化實的手段,身體的毒有望解,武學(xué)也有望修行?!?p> 他伸開手掌,掌心多了根細針,足有食指長,在燭火的照耀下,閃爍著陰冷的光澤,一閃即逝。
心里頭火熱,他看著針就像是看到希望。
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勸服李治和李庭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