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吵醒了熟睡的蕭憶。
他懶洋洋的坐起來睡眼惺忪的走向門口,蕭慕和嚴暉拎著早餐走了進來,蕭憶關上門:“你們怎么這么早?”
“這不是想著給你買早飯嗎!”蕭慕說。
三個人坐下來開始吃早餐,蕭慕和嚴暉有意無意的看向蕭憶,但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被那兩個人觀察著,吃著吃著就覺得自己好像忘了點什么:“我昨天...沒干什么吧?”
“沒...干什么啊?!眹罆熆粗捘降难凵f道。
“可我怎么覺得我好像闖進了兩個女孩子的房間里...”
“沒有?。 ?p> “是嗎,我跟你們說,你們得說實話...我好歹是個公眾人物,被人抓到把柄那可不行!”
“你昨晚喝多了之后,我倆就把你抬到床上,你就睡了,這一宿相安無事。”蕭慕一手好謊,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蕭憶也沒有懷疑:“那就行,明天就舉行音樂會了,我今天下午彩排,你們來看看吧?!?p> 蕭慕和嚴暉異口同聲的說:“行!”
“這么痛快?”
“那肯定痛快啊,這可是你第一次開個人音樂會啊。”蕭慕說。
“要不是你有一個非常正當?shù)睦碛?,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把我賣了,沒法跟我交代!”
“怎么會呢!”蕭慕笑的活像個人販子。
四個人乘車來到金色大廳,郁晴天抬起頭看見屋頂?shù)呐竦裣?,整座建筑彌漫著西方的古典氣息?p> “這個地方怎么這么眼熟?”郁晴天疑惑的看著依舊笑得很猥瑣的三個人,一陣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眼熟,你不是沒來過維也納?”嚴暉問道。
“我好像在網(wǎng)上掃過一眼,真的很眼熟!”
“你當然眼熟啊,這里是金色大廳啊!”魏藍陰謀得逞的笑著。
郁晴天淡定的深呼一口氣,轉(zhuǎn)身就要逃,可惜被一直戒備的三個人攔住了:“你人生地不熟的,想去哪?。俊笔捘铰冻鏊傄话愕奈⑿?,他的身后就好像有一條尾巴,在那搖啊搖...搖啊搖...
“不行,今天沒有觀眾,會被發(fā)現(xiàn)的!”郁晴天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不會的,我們就偷偷的看...你想啊,他有那么多粉絲,只有你今天就能看見他?!蔽核{引誘著。
郁晴天遲疑了,這大好的機會可是難得的:“不行,我不去,堅決不做私生飯?!庇羟缣爝€是違背著本心拒絕。
奈何以一敵三,必輸無疑?!斑@可由不得你,帶走!”蕭慕充分的發(fā)揮了霸道總裁的屬性發(fā)號施令,嚴暉和魏藍生生的把郁晴天拖進了金色大廳。
蕭慕和嚴暉直接去找蕭憶,而郁晴天和蔚藍一起坐在最后一排的觀眾席。
郁晴天依舊很擔心:“我們坐這里...行嗎?”
“沒事,蕭慕說了今天蕭憶和燈光,舞臺那么亮他是看不見觀眾席的人長什么樣的,再說了我們這是最后一排,只要你不倒霉,他就發(fā)現(xiàn)不了?!?p> “那要是倒霉怎么辦?”
“這個...他沒說?!?p> 郁晴天心里這個氣啊,轉(zhuǎn)而似笑非笑的看著魏藍:“聽你這意思...你是為蕭慕感到自豪嘍?要知道還有一個嚴暉呢,人家也很優(yōu)秀啊,這么快就區(qū)別待遇了?”
“我...我還沒說完呢,才說到逗號,你就把我打斷了?!蔽核{狡辯道。
死鴨子好一招倒打一耙??!
這時琴聲響起,郁晴天和魏藍的目光便被蕭憶吸引了,他一身墨藍色的西裝高貴的就像生活在云端上的人,就像銀河當中最亮的那一顆星。但即使是星星也不過是天空中的隕石,隕石自認為卑微,卻不知凡塵中的人時刻在仰望著贊嘆著它的閃亮。
視線往下,可笑的是蕭憶居然穿了一雙人字拖,這么一看,這個人果然是又懶又不羈。
一曲終了,郁晴天才后知后覺的抽離出。
魏藍看著舞臺上的蕭憶若有所思。
蕭憶輕輕撫摸著琴鍵,有些陌生的看著它,似乎回到了那年第一次碰到鋼琴的那一瞬間,熟悉又陌生,記得第一次數(shù)琴鍵的時候他數(shù)出89個琴鍵,當然是他數(shù)錯了,現(xiàn)在想來其實第89個琴鍵是郁晴天吧,為什么總是能想到你,蕭憶無奈的歪著腦袋,在想自己這樣患得患失,到底是因為什么。
鋼琴對于他來說是非常簡單的,無論再難的曲子,也只是在88個琴鍵當中練習,而郁晴天是第89個琴鍵,明明多余卻不忍丟棄...
自從蕭慕他們來到維也納,他始終感覺郁晴天好像也來了,似乎很近,就像現(xiàn)在,他也感覺得到,郁晴天好像躲在哪個角落里聽他彈奏,他四處張望尋找著...卻什么都沒有看到,就連一個相似的影子也沒有看到。
下午是人最困倦的時候,郁晴天和魏藍因為昨晚被蕭憶折騰了半宿又聊到天蒙蒙亮,導致現(xiàn)在哈欠連天!很快兩個人都相繼夢周公了,睡了大概半個小時,郁晴天慢慢轉(zhuǎn)醒,魏藍也蘇醒過來,兩個沒有完全清醒的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一樣
“我想去廁所?!苯┦惶栍羟缣煺f。
“我也是。”僵尸二號魏藍說。
郁晴天和魏藍非常有默契的同時說:“走?!?p> 兩個人手拉手一起去廁所,走到廁所門口卻發(fā)現(xiàn)嚴暉在廁所門口來回徘徊似乎是在等誰,兩個人饒有意味的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燃燒的熊熊八卦之火,兩個人走過去之后,郁晴天欠揍的拍了一下嚴暉,魏藍一副大姐大的樣子:“小子,等誰呢?”
郁晴天一副跑腿小弟一樣從魏藍身后冒出來:“對呀,等誰呢?”說完又縮了回去。
“我等...”嚴暉原本想要附和兩人演戲,忽而臉色一變“快快快走...蕭憶在廁所...”
郁晴天就像耗子被踩到了尾巴一樣,轉(zhuǎn)身拉起魏藍的手就要跑,結果魏藍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的時候蕭憶出來了:“魏藍,你也來上廁所?”
這時蕭慕也走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只能悲痛的扶額,郁晴天這是什么運氣!魏藍也只能尷尬的笑了笑:“我...來找蕭慕...”
“哦,那這位是?”蕭憶覺得郁晴天的背影好像有點眼熟。
“這...”魏藍在腦中瘋狂的尋找著理由。
“這是魏藍的高中同學,特別巧,她也來維也納了...你昨天不是還說要帶你這同學來看蕭憶彩排嗎?”蕭慕抓緊機會圓場。
“對對...她可喜歡你了,我就給她開個小灶?!蔽核{順著蕭慕的話說。
“您好?”蕭憶對郁晴天伸出手。
魏藍拉了拉郁晴天的手悄悄說:“他要跟你握手...”
郁晴天只能背對著他伸出手,蕭憶覺得很奇怪:“您...為什么不轉(zhuǎn)過來呢?”
“我...我樣子丑,不好意思啊?!庇羟缣旃室庾兞艘粋€聲音。
“人家姑娘家,臉皮薄,你就別勉強人家了!”嚴暉勸阻。
“你不覺得她很像...”
“你這搭訕技術也太差了,走走走...”蕭慕急著想把蕭憶支走。
郁晴天趁機想要跑掉,結果蕭憶忽然高聲喊道:“郁晴天!”
“哎...”郁晴天想都沒想就回頭了。
看到蕭憶的臉,郁晴天咒罵道:“該死的條件反射!”
此刻仿佛時間都靜止了,蕭慕尥蹶子了:“你說說你們非得把一個聰明人當傻子耍,真是累死我了!”
蕭憶一把摟住蕭慕的脖子看著他:“別以為你這么說就能把自己摘出去!”他帶有審訊意味的目光看著他們:“從你們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你們演技也太拙劣了,還有,你倆演技可是退步了不少??!”
“你是親人吶,我演不下去??!”蕭慕開始打感情牌。
“你是演不下去還是有意讓我發(fā)現(xiàn)?”聽了蕭憶的話,三個人齊刷刷的瞪著蕭慕,那氣勢...就差擼胳膊挽袖子揍他了。
“喂喂喂...飯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你可別害我!”
“那個...是我求他們不要跟你說的...”郁晴天低著頭有些惶惶不安。
“為什么不可以跟我說?”
“因為...我覺得尷尬...”郁晴天依然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腳尖輕輕地點著地。
“然后呢?”
“然后...”郁晴天抬起頭看著蕭憶:“我錯了!”一雙眼睛望著他無辜極了。
蕭憶依舊板著著臉掃著這些人:“等音樂會結束之后,把事情都給我交代了!”在他離開這里的時候,忍不住輕輕一笑。
郁晴天愁眉苦臉的說:“完了...我的偶像討厭我了,完了完了...”
魏藍看著蕭慕恨不得把他拆了嚼碎了咽到肚子里:“蕭大老板,您這唱的是什么戲?。俊?p> 嚴暉在一旁似乎是在譴責,一個勁的發(fā)出“嘖嘖...”的聲音。
“我想給我的侄子找個媳婦?!笔捘礁皆谖核{的耳邊說。
嚴暉在一旁:“你怎么不提前告訴我...弄得我好像很傻的樣子?!?p> “你難道很聰明?”蕭慕故意帶著疑問看向他。
看著蕭慕離開的背影,魏藍紅著臉憤憤道:“你這個死狐貍,奸詐!”
“奸詐!”剛剛還滿臉愁容的郁晴天也跟著魏藍咒罵道。
蕭憶的音樂會開始前四十分鐘觀眾開始入場,郁晴天和魏藍都化了很精致的妝,郁晴天穿了白色的長裙,還露出兩條纖細的胳膊,遠看這條長裙繁星點點,就像是美人魚的魚尾,在夜晚的海面上與天上的星星交相輝映,腰間收緊的設計使她看起來就像小美人魚一樣美麗、曼妙。她原本的長相很萌,大大的眼睛,鵝蛋臉和小巧的鼻子,但此刻她就好像一只小白兔忽然長大了,有了風情。
而魏藍穿上了長度到膝蓋的黑色裙子,從正面看裙擺是布,而上身是更加輕薄的布和蕾絲包裹著她直到小臂,就像是城堡里的公主,而背面卻露出了后背,原本她的長相是屬于嫵媚迷人的,此刻她眼中蕩漾的水波看起來千嬌百媚卻不艷俗。
蕭慕和嚴暉也穿上了正式的西裝,剛看到郁晴天和魏藍的時候,頓時覺得女人是最會騙人的生物,因為男人永遠不知道女人還會漂亮到什么程度。
四個人坐在VIP區(qū),奇怪的是還有三個空位置一直都沒有人來,郁晴天和魏藍一直時不時的望向空位的方向,直到快開始的時候,蕭慕望著她倆說:“那三個位置是給蕭憶的外公、父親和母親留的,因為他們曾經(jīng)答應過蕭憶會來看他的音樂會的,可惜...他們早已故去了?!笔捘降难壑凶兊糜纳詈桶г埂?p> 世界上最傷心的事,大概就是你在若干年前對家人許下的豪言壯語,在你有能力實現(xiàn)的時候,他們卻已經(jīng)不在了。
嚴暉望著那三個空余的座位就覺得很悲涼,他們那樣愛自己的孩子,他們卻帶著愛走了,我的母親那樣毫無保留的愛著父親,曾經(jīng)我那樣渴望他的愛,而我的父親卻那么吝嗇自己的愛...
郁晴天看出嚴暉的不對勁:“你沒事吧?”
“沒事,看演出...”嚴暉敷衍一笑,魏藍也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她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嚴暉還有蕭慕...提起過往,他們都很悲傷。
這一場音樂會的重頭戲在尾聲,燈光熄滅只留蕭憶頭上的定光燈,他閉上眼睛,開始彈奏最后一首曲子,這是他自己寫的一首曲子,聽起來好像冰雪全部融化,河流潺潺,花朵悄然綻放...如此溫暖的曲子,以至于他身上那無形薄薄的寒冰都碎了,仿佛走到你的跟前伸出手溫柔的對你說:“來吧,我?guī)闳€好地方?!?p> 最后一個音符結束后,眾人久久沒能緩過神來,直到有人鼓起掌...所有人都如夢初醒般,掌聲雷動,綿不絕耳。
不同于別的音樂家拿錢租下金色大廳來表演,蕭憶是作為受邀來到金色大廳開音樂會的,作為一個中國青年鋼琴家,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成就。
蕭憶站起來向觀眾鞠了一躬,也向他身后的樂團鞠了一躬,此刻的他自信、張揚有溫度。
今晚的蕭憶讓所有人都贊不絕口,從前的他彈奏的樂章在技巧方面本身就無可挑剔,彈奏時瘋狂、哀怨、冷冽...如今他讓人們看到了他柔軟的一面,他的心里已經(jīng)慢慢開始改變。
他也不再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的鋼琴之神,那么讓人無從接近,他彈奏的樂章也不再是只唱給上帝的圣歌。
郁晴天、魏藍、蕭慕和嚴暉都站起來使勁的鼓掌。
蕭慕閃著淚光想著:蕭憶啊...太棒了,是不是很快就能丟棄那個令你痛苦的心魔了呢,他很想見到那個不畏天不懼地的蕭憶,如果有一天見到了。我一定會抱住你說:“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