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0.好久不見

　　奚夢蕓趴在沙發(fā)上，看著在化妝鏡前轉來轉去的閨蜜，感覺都快要被她轉暈了，可她依舊樂此不疲地更換著身上的衣服。

　　百無聊賴間，奚夢蕓看著閨蜜的背影好奇道，“琳琳，那天你醒來后，在救護車上和子墨說了句什么話呀？”

　　奚夢蕓的話讓鏡子前換衣服的司馬琳停止了轉動，沒兩秒她又把那套衣服丟在床上從衣柜里拿出一套長裙。

　　良久，才有聲音傳過來。

　　“才不要呢，”司馬琳側仰著臉，鏡子里的她滿是笑意，“那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奚夢蕓撇了撇嘴，無奈地繼續(xù)看著她搭配著身上的衣服。

　　其實司馬琳都已經換了幾十套不同花樣，可她仍覺得不滿意。

　　難道，她就不累嗎？

　　奚夢蕓有些想不明白，

　　喜歡一個人時，真的會讓人這么不自信？

　　不自信到，能讓一個在英國大學里校花級的女孩如此地小心翼翼？

　　可奚夢蕓一想到讓司馬琳小心翼翼的那個人，就能釋懷一些。

　　畢竟，如果是他的話，

　　不要說同齡人，

　　大多數和她年紀相仿的青年才俊，

　　都會相型見拙吧？

　　***+***

　　“子墨?。?！”

　　奚夢蕓余光里看到那個叫周志剛的男子舉起了一臺主機箱時候，意識到不對。

　　可她只來得及同司馬琳一起喊了寧子默名字，就已經見到周志剛將機箱甩了出去。

　　奚夢蕓感覺時間都凝固了。

　　空中的機箱，

　　司馬琳驚恐的眼神，

　　寧子默回頭的側臉。

　　就像照片一樣凝固在那里。

　　下一秒，印象里從未有過勇敢的閨蜜，竟然抱著寧子默的脖子想要把他扭過去。但她的力量明顯不及寧子默那么大，當寧子默意識到不對，卻只夠時間把司馬琳抱著擋在身前往旁邊躲了一步。

　　只一步，

　　然后，

　　就是那臺機箱砸到他們的凄厲場面。

　　奚夢蕓一時分不清，那飄在空中血滴，到底是寧子默還是司馬琳的。

　　周志剛跑出了聯(lián)創(chuàng)，可沒有人去關注他，因為聯(lián)創(chuàng)屋子里的人看到的一切讓他們驚呆了。

　　司馬琳癱倒在寧子默懷里，寧子默被砸的挪了一大步才穩(wěn)住重心，在匆忙趕來的韓清華攙扶下他才沒有倒下。

　　“子墨，你眼睛旁邊出血了……”

　　“我沒事，打電話叫救護車……不不，司馬琳有車，要送她去醫(yī)院。”盡管臉頰上滿是火辣的疼痛感，盡管精神有些恍惚，但寧子默顧不上自己，趕忙指揮身邊人緊急情況。

　　他太大意了，大意到他說奚夢蕓忽略了人性，自己卻得意忘形地忘記了周志剛的存在。以至于他遭到報復時，卻還給司馬琳帶去了無妄之災！

　　這個傻姑娘！她竟然想要把自己撥到一邊，她羸弱身體的抗擊能力能好過他？

　　她難道傻了嗎？

　　傻姑娘！

　　傻姑娘?。?！

　　寧子默一邊在心中念叨著一邊快速地解開圍巾，因為他幾乎感覺不到司馬琳呼吸。在韓清華幾人的幫助下，寧子默攙扶著沒有意識的司馬琳坐下來，伸手到她鼻子前探查著。

　　整整3秒，

　　沒有呼吸！

　　一邊將圍巾攤在地上，一邊把司馬琳的腦袋靠在圍巾上，寧子默趕忙吩咐，“誰會開車，去把車開到門口準備著。另外打120叫救護車，都準備著?！?p>　　奚夢蕓茫然地走上前去，看到寧子默在司馬琳的脖子邊摸索著。他右眼角邊一直到耳朵都有一道疤痕，不斷有血滲出來。他的眼睛一直都微弱地跳動著，額頭滿是汗水，顯然是強忍這疼痛。

　　突然間，他抬起頭看了過來，“她有什么病史嗎？”

　　奚夢蕓有些茫然。

　　“她平日有沒有什么病狀，心臟病、哮喘這些！”寧子默焦急的臉上，表情都有些猙獰。

　　“她……她……有哮喘……”奚夢蕓這才想起起來。

　　寧子默看著倒在地上的司馬琳，5秒時間，她脖頸間的脈搏約等于無，可能是哮喘和腦補創(chuàng)傷造成的惡果。

　　寧子默急了，一邊扒開司馬琳的外套，一邊又對身邊的人不管不顧地吩咐到，“你們幾個人背身圍著我，2步之外，其他人不要堵住兩側的風口?！?p>　　張青山眼見不對趕忙組織人手動了起來，所有人都意識到問題嚴重并極力配合著，韓清華也已經撥通了醫(yī)院的電話。

　　寧子默顧不了那么多，司馬琳的呼吸、脈搏和心跳都停了下來，這是心臟呼吸驟停的表現。如果8分鐘內的黃金救援期不用好，會從第6分鐘就開始有腦細胞死亡。

　　十指交叉著按壓在下胸骨交界，劍突往上兩橫指的地方，寧子默暗自吸了口氣。

　　雙手臂必須伸直，不能彎曲，壓下后迅速抬起，頻率控制在每分鐘80-100次。

　　心里默念著這些信息，寧子默控制著力道快速地按壓著。

　　他已經分不清讓自己視線模糊的東西，到底是淚水還是血水。

　　他哪能想到讓路娜躲過了慘劇，卻又讓另外一個姑娘遭受無妄之災。前世里路娜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寧子默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瞬間。

　　司馬琳膚色本來就白，這短短的2分鐘時間就已經像極了那時路娜的臉。

　　……

　　“蕓蕓，那天他搶救我時哭了？”司馬琳的聲音突然幽幽地飄了過來，擾了奚夢蕓的回憶。

　　“嗯?！鞭蓧羰|點了點頭，又想起那天寧子默在為司馬琳做心肺復舒時，見她一直沒有醒的跡象，一邊哭得像個淚人一邊卻堅持做著心肺復蘇。

　　一群成年人就這樣看著一個少年做著努力，卻沒有一人能幫上他什么忙。少年的汗水、淚水、血水混在一起，他那個樣子看得在場好多人都抹了把淚。

　　“那……他還吻我了……”司馬琳的聲音又飄了過來。

　　“那是因為你心跳恢復了，還沒有呼吸，所以子墨要給你做人工呼吸。”

　　“那為什么……我醒來后……他會抱著我哭啊……”

　　聽著司馬琳喃喃言語，望著天花板，奚夢蕓想到那天閨蜜終于恢復意識時，寧子默又哭又笑抱著她的那個場景。

　　他才17歲，

　　他都經歷了什么？

　　“或許，是因為他~~不想失去~~朋友吧。”

　　那邊沒了聲音，奚夢蕓整理情緒起身走了過去。

　　司馬琳此時穿著的長裙把她身形完美襯托出來，見奚夢蕓走過來，司馬琳笑著在鏡子前轉了個圈，臉上一幅小心翼翼的表情，“你說這樣他會喜歡嗎？”

　　奚夢蕓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盡管才見了寧子默兩次，但是司馬琳卻陷進去了，而她不知道說什么好。

　　無意間經歷了一次生死，搭救她的那個人也確實是個不錯的人。有一些異樣的情緒，再正常不過了。

　　但她喜歡的那個人，現在才17歲。單只是年齡這個坎，她都邁步過去！

　　奚夢蕓砸了砸嘴，末了還是開了口?！傲樟?，子墨是很不錯，你因為他救了你就喜歡他也沒錯……但是……如果你去喜歡他……勢必會很辛苦?！?p>　　“我知道哇，所以，我只是想想就好了?！彼抉R琳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吧，去送送他！”

　　奚夢蕓看著她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眼神里露出些許隱憂。

　　“也不知道他臉上的傷恢復的怎么樣了？那么一張帥臉，留下一道疤多難看啊?！?p>　　***+***

　　今天是寧子默從BJ回來的第二天，也是離開漢中前的最后幾天。張青山特意在漢中的石獅大酒店擺了一座，20個人的大圓臺包間，招待和寧子默相關的所有人。

　　此時，大包間的圓臺邊圍坐了一圈人，韓清華帶著軟件部的幾人一進門，先給張青山帶著去和一邊的長輩打了個招呼。介紹完人，韓清華他們就坐了下來。正準備和寧子默打招呼的時候，見他身邊粘著人，便只能招了招手。

　　反正也都隨意慣了，都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

　　“哥，你要走了我還有點舍不得?！弊趯幾幽磉叺膹埦虐涯X袋掛在哥哥肩膀上，說話時腦袋一抬一抬，像極了吃豆人。

　　這么萌的妹妹在旁，寧子默不斷地夾著花生米送到她嘴里，“我在特區(qū)等你啊，等你考上大學咱們不就團聚了嗎？”

　　兄妹倆這副模樣看得路飛忍不住就想吐槽，“切，誰還沒有個妹妹咋地?！?p>　　“咋啦？有本事求你爸媽給你再生個妹妹唄?！睂幾幽恍嫉仨斄嘶厝ィD時惹得一桌子大人都笑了起來。

　　路建國訕笑了笑，瞥了一眼寧子默身旁還空著的兩個座位，“還有誰沒到？”

　　“哦，聯(lián)創(chuàng)的奚總和她的朋友，”張青山離路建國更近，代替自家侄子回答了這個問題。借著突然又問道，“建國，聽說你想讓路飛直接接你的班?！?p>　　“是哇，最近生意一直不錯，我感覺忙不過來了。這路娜和清華吧各自有自己的事，我想著干脆讓路飛來接班得了?！甭方▏笮?，“反正畢了業(yè)也是要工作，我這一年好歹幾十萬的家業(yè)，比他畢業(yè)后要好吧？”

　　“哈哈哈，你這樣安排子墨肯定不樂意，他還想讓路飛大學畢業(yè)后去幫他呢。”張青山把路建國的視線，往自家侄子那邊帶了帶。

　　路建國頓時一樂，“哈，子墨有啥安排，說來聽聽唄。讓路叔也開闊開闊眼界。”

　　“哎呀，他小孩子能有什么安排。大年初一，先賺了10w美金。2月里，那家新公司又獎勵了他10w美金。前些天，他又賺了50w美金。

　　他一說人手不夠就把我公司軟件部連帶你女婿這一組4個人都挖走了，加上新加入的展鵬和阿信，現在他這家新公司還沒開業(yè)就已經有6個人愿意跟他干了。就這樣他還鬧著說不夠，非得要去美國前讓我?guī)退烟貐^(qū)的軟件公司搭起來。恐怕還要十幾二十號人吧?！?p>　　張青山說得輕描淡寫，就像是沒有看到路建國臉上的驚訝神色一般繼續(xù)說道，“前些日子，買我公司那家聯(lián)創(chuàng)的奚總，想要投資給子墨100w。他沒接，他說他今年過完每個月至少賺5w美金。

　　我?guī)退懔斯P賬，5w美金純利大概就是40w人民幣的樣子。所以我想想，你女媳跟著我的前途怕是比不上跟著他，于是就聽之任之了。你就告訴我，路飛跟著你才能賺多少錢，子墨能樂意嗎？”

　　寧子默從未對路飛保密自己的事情，但路飛聽著心驚卻死守著死黨的秘密。

　　路建國近些時候才知道寧子默休學的事，但從沒聽說過寧子默休學后竟然辦了這么多大事。

　　50W美金，

　　400w人民幣。

　　這才幾個月功夫？

　　他路建國一年都攢不下30w人民幣，這還怎么比？

　　掂量了半天，張青山也沒有插話，反倒是轉去一邊加入了韓清華他們的話題。好一會瞅到張青山有空，路建國才抓這他的胳膊問道，“那你說，我這還是讓路飛去跟著子墨？”

　　“現在不行，”張青山搖了搖頭，順手隱蔽地指了指韓清華道，“子墨跟我說過，你女媳3-5年內肯定是可以做到年薪百萬的。”

　　路建國的眼睛瞪得像牛那么大，張青山憋住笑繼續(xù)道，“知識是革命的本錢，子墨肯定是讓你家路飛走你女媳相同的路。你呀，就別拿你的老黃歷擋著下一代的發(fā)展嘍，我們現在才賺幾個錢啊?！?p>　　路建國緩了半天，突然嘆了口氣，“哎，現在的年輕人，看不懂啊?！?p>　　張青山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如學我，把漢中這一攤子倒騰出去，乘著還能活動去外邊闖蕩闖蕩?！?p>　　路建國陷入了混沌，好在敲門聲解救了他。服務員推門進來，身后跟著的正是奚夢蕓和司馬琳。

　　一襲長裙的司馬琳一進門就乖巧地把在座的長輩叫了個遍，三兩句話下來，一屋子長輩都和她熟絡起來。

　　待看到寧子默肩膀上還掛了個小美女時，司馬琳楞了一下。

　　下一秒，她抬起的胳膊帶著長裙飄揚在包間里，一臉燦爛的笑令人印象深刻。

　　“子墨，好久不見。”

　　女孩俏生生的眼中霧蒙蒙的，惹人憐愛的模樣看得一屋子人都有些心疼。

　　張君雅拿頭輕輕撞了哥哥一記，

　　這才聽到哥哥木訥地回應到：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