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紅顏薄命系相斯
“姐姐,我好餓,你說,我們會不會死?”吉星拉著吉月的手,頭低低靠在吉月的肩膀上。
“吉星,姐姐不會讓你死的,我們都不會死,我們都要好好活下去?!奔螺p輕拍著吉星瘦弱的肩膀。天上的星星閃著光輝,一點一點亮耀著光芒像似火光又像希望,對呀,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因為常年食不果腹,她們的身子孱弱,加上蝸居在簡陋的破寺廟里,外面的風(fēng)聲簌簌像是要落下暴風(fēng)雨的節(jié)奏,“屋漏偏逢連夜雨”說得就是這樣的情況吧,吉月想。
“小星,你想長大了要成為什么樣的人?”妹妹的鼻子上有黑黑的灰塵,應(yīng)該是中午撿食街上扔掉的黑饅頭,吃的太狼吞虎咽了而沾在了鼻子上的,吉月用手指頭幫妹妹揩了揩。
“姐姐呢?小星想成為有錢人,有花不盡的金錢和白銀,要跟姐姐過好日子,日后不吃半分苦,要每天衣食無憂,要每天都開心快樂,要跟姐姐永遠(yuǎn)在一起。”她抬眼的瞬間,吉月好像看見了星星。
明媚又光輝。
吉月和吉星不是親姐妹,吉月從小無父無母生活在乞丐堆里,小時候有一位老人看這小妮子可憐便經(jīng)常帶著,后來老頭死了,便一人活在了這逼疚的世間,她以為這一輩子再也無法體會到親情的快樂,可是沒有想到還能有一個妹妹同甘共苦。
即使做著這世間最卑賤無力的事,茍且偷安的活著,她也覺得這日子生了幾分甜意。
吉星是因為家鄉(xiāng)大水淹沒時逃難時跑出來的,后來遭父母遺棄,吉家父母只帶走了她的弟弟,多個人多口飯,她因為是女丁便乘夜里被扔下了,但好在后來她遇見了吉月。
吉月彼時還沒有名字,是她們在暗黑的街道宅臥時相識時,吉月給了她一天下來乞討到的唯一的一串冰糖葫蘆,她問起吉月的名字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沒有名字便以自己家的姓給她取的。
吉月,吉星。
吉祥如意,披星戴月。
她說好聽,星兒,小星,吉月的名字真好聽。
后來便跟真正姐妹一般,彼此成為了彼此耀眼的星光,在惡臭的街道,破敗的寺廟,殘羹冷飯的泔水桶邊活了下來。
……
還記得吉月說,吉星的心愿就是吉月的心愿。我們要一起過好日子。
可是吉月卻跑到了哪里去了呢?
明明窮的只剩下彼此,明明答應(yīng)彼此要一起榮光,披星戴月。明明說好的??!
卻在那日吉星親眼看見一個男子牽走了吉月,她卻沒有想起她來,一個人獨自走了。
吉星偷偷躲在墻角,等著吉月回頭。而她卻沒有回頭。吉星的眼中積滿淚水,因為她知道吉月要是跟那個人走了,她們便再無相見之日,她們之間的承諾,她們之間的約定就這樣煙消云散了,她的姐姐吉月終于還是像她的父母一樣松開了她的手。
那時候的她十二歲,吉月十七歲。
她原以為是吉月拋棄了她,后來有高府老爺來接她回府,改了名字高吉星。成了高府的千金,衣食無憂,再也不用過饑飽不定的日子了。而彼時她才從高老爺?shù)目谥兄溃瓉斫憬慵聻榱私o她更好的生活,為了她能夠有平定安樂的日子卻選擇了在自己十七十八的芳齡時嫁給了李誓做妾。
高老爺與李誓家是世交,對于姐姐吉月的請求便委托高老爺答應(yīng)下來,更何況吉星乖巧聽話討人喜歡。
李誓是個在常年在沙場征戰(zhàn)的將軍,因為年紀(jì)較長家中雙親催的緊無奈之下在回來的時候瞧見了吉月。
吉月生的漂亮,即使衣衫襤褸,臉上因為常年饑餓而顯得蠟黃,頭發(fā)也雜亂枯黃,可是仍然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漂亮的可人兒。
李誓凱旋時在街上第一次見到給人浣衣的吉月便覺得----這是天賜的機(jī)會,既可以堵住家中的口舌,也不用付出過多的精力和情感。
他是一個將軍,隨時可能命喪疆場,他不能耽誤了別人家的好姑娘,可是這小丫頭不一樣,她應(yīng)該是獨身,如此一來還可以給她一個提供溫飽的家。
正滿意,便去詢問,她說只要滿足她一個條件就好,帶上她妹妹吉星。
李誓問吉月,為什么?
他仍然記得吉月說,因為她是我唯一的快樂,也是我唯一的惦念,是我的希望也是我的夢想。
自然不能同時帶兩個姑娘回府,她便退而求其次的接受了他的第二個提議,讓高家老爺收了吉星當(dāng)千金。如此便給了吉月一個交代。
這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從此以后她的吉星再也不用過苦日子了。
這是她覺得嫁給李誓唯一的好處。
李誓是將軍,常常在外奔波,而李家雙親怕她耐不住寂寞,常常把她留在府里不能見客,她知道從答應(yīng)李誓的那一刻起,她再也沒辦法時時見她的星兒了,也常常想是不能擾了星兒在高家的清靜。
吉星那時還小,能把一切都想的夢幻和天真,卻沒有發(fā)現(xiàn)吉月為了她一步步的欲念付出了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包括她自己,只是為了她的幸福。
可吉星卻常常想:姐姐,你不知道我最珍重的便是你,所有的幸福和夢想都是建立在你在我的身邊,我從來不奢求自己會變得多么矜貴,我只是想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
她知道了姐姐的下落也不能去見她,高老爺說她叫高吉星,不再是吉星,也沒有吉月這個姐姐,讓她不要讓他難做惹了笑話,傳出什么高家老爺膝下無子只能撿一個乞討兒做閨女。
吉星知道,要再此見到吉月很難,可是她不怕,因為她經(jīng)??梢栽诟吒览罴业膭酉?,也能常常了解到姐姐吉月的現(xiàn)狀。
每每聽到姐姐吉月的消息吉星都要高興好久,什么都比不上姐姐,姐姐是她在十二十三歲來最歡喜的清酒,溫暖甘冽。
李誓待吉月還是不錯的,從來沒有強(qiáng)迫這個姑娘,一年來她的肚子沒有動靜,李家父母便怪罪下來,吉月的日子便就不好過了。
后來吉月給李誓說,我給你生一個孩子,好不好?
李誓大吃一驚,好像撥動了心頭的那根弦,滋人誘惑。
自然后來的事就順其自然的發(fā)生了。那一日他摟著他的姑娘,相擁而眠,第一次覺得要惜命一些,好好活著。
他也想看一看他的孩子是什么模樣,這一年來這姑娘養(yǎng)的好些了,白嫩俏麗,頭發(fā)烏黑,很是漂亮。
她還說,有了孩子便要讓她自由,她要隨時出府,要逛街要聽?wèi)蛞ヒ娂恰?p> 他揉著她的頭說好。
這丫頭,這一年應(yīng)是憋壞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