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情,肖魂,隨我去拜見閣主”冷傲收起略帶溫和的欣慰,瞬間又回歸為那個冷酷無情的鐵血師傅。
閣主,那個將自己帶回流星閣就撒手不管的銀面人,江湖上,兩大勢力的主人之一,夜弒天。
傾情心中對他同樣充滿好奇還有一絲怨憤,當(dāng)初就是他將自己擄走,讓她和佑哥哥分開的。肖魂同樣對閣主好奇,應(yīng)該說沒有人不對流星閣的主人好奇。
由于明月樓這幾年在江湖上很少出現(xiàn),流星閣卻一改往日的低調(diào),好幾場江湖事故中都有流星閣的影子,故而流星閣夜弒天的威望和名氣漸長,越發(fā)引人窺探。而試圖窺探流星閣的人不是死于非命就是無故失蹤,反而使得人們對神秘的流星閣更加敬畏。
出了內(nèi)閣的建筑群,沿著一條小溪走上一刻鐘,停在一處山腳,山上郁郁蔥蔥。冷傲此時拿出兩條黑色布巾,二人心領(lǐng)神會的接過,蒙住雙眼緊跟他繼續(xù)走。
傾情感覺一會往上一會往下一會左一會右,地勢復(fù)雜難明,即便聰穎如她也記不住具體路徑,即可看出夜弒天的隱秘和謹(jǐn)慎。
突然,前面的冷傲停下來,他們以為到了,當(dāng)冷傲說“可以睜開眼了”,他們把蒙布一扯,才發(fā)現(xiàn)他們此時正停在一峰頂斷崖上,前面云霧藹藹,對面隱隱約約看得見一點山的輪廓。
“來者何人?”突然云霧散去現(xiàn)出一座鐵索橋,對面是一處寬闊的石臺,石臺后是一個山洞。
問話的是流星閣左右護法,兩個五六十歲的老人,一男一女,一黑一白都已鬢染鶴發(fā)。但卻渾身上下透出一股雄渾的氣勢,歷經(jīng)歲月的沉淀更加深不可測。
是公孫夫婦,他們已常年不在外行走,但是二十年前在江湖上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傳聞已?jīng)隱退江湖,沒想到他們居然是流星閣的人。
不知是用什么身法,眨眼間,兩位就到了他們面前,左護法也就是公孫婆婆正在上下打量一身紅衣青澀中略帶嬌媚妖嬈的傾情,就聽見右護法公孫老爺子道“是冷傲啊,這就是今次的暗手?”眼神卻盯著肖魂不住打量。
二老須臾間又回到對面的石臺處?!半?yún)梯縱”傾情和肖魂也身輕如燕的落在二老身前。而冷傲則跟著二老進去稟告。
進洞后,洞壁上每隔十米左右就有一盞油燈,暈黃的微光把這條并不怎么寬敞的道映襯得更加逼仄。又走了一會,要下石梯了,數(shù)百的石階左拐右彎,已分不清身在何處。
走完石階后聽見流水嘩啦嘩啦的聲音,原來此處還有暗河,“不要亂動,跟緊嘍!”看到傾情明顯的好奇,冷傲適時出聲提醒。這里面可是不簡單,表面看不出什么,但各處機關(guān)暗器多不勝數(shù),不是自己人,只能有進無出有來無回。
小心翼翼的走過暗河,又走了幾十息的樣子,頓時眼前一亮。寬大明暢的石廳,石廳的正前方是一張鋪墊七彩琉璃蜀錦的石椅,其后面的墻壁上用神秘的技藝創(chuàng)作了一副深夜星空圖。
黑夜中繁星點點,尤為奇妙的是拖著亮晶晶的尾巴,那瞬間劃過的流星,絢爛而絕美,仿佛千年的等待只為那剎那芳華綻放。
一身墨色錦衣的男子背對而立,公孫夫婦倚靠左右,“來了”狀似隨意的一句話,卻給傾情一種他知道她能來這里,也一定會來這里,他已經(jīng)等她好久的感覺。傾情很不喜歡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不再深想。
盯緊著那銀面的面孔,她心里復(fù)雜難明,是他將他擄走從此和佑哥哥分開,但又是他給她機會讓他在流星閣學(xué)到安身立命的本事。
可以說他給了她第二次生命,因為她不知道兩個七八歲的孩子是否能在當(dāng)時的洪災(zāi)中活下來。
“參見閣主”耳邊響起肖魂的拜謁,才回過神緊跟道“參見閣主”。
夜弒天轉(zhuǎn)過身后,也是打量這個當(dāng)初的女孩,清純妖嬈嫵媚集天地靈秀于一身的可人兒,那三十年來冰寂的心慢慢的升起幾許溫暖,跳動得稍微快了幾分。
“這次傳你們二人來,是有個任務(wù)要交給你們,記住這個任務(wù)必須在明年的六月十五日前完成,親自向我復(fù)命?!?p> 交代完畢,油燈盡滅,人已不知去向,唯余桌上一封密信。回到四方齋,“白馬鎮(zhèn),桃花紅顏圖”淡淡的念出聲,轉(zhuǎn)手遞給肖魂。
“喏,你知道桃花紅顏圖嗎?”她見他的眼神明亮,似有所悟。
“江湖傳聞,桃花紅顏圖,是楚國開國大將軍衛(wèi)華為其妻白仙兒所畫。每年花朝節(jié),白馬鎮(zhèn)十里桃花林都要舉辦桃花詩會,衛(wèi)華正是在此偶遇了出來游玩的白仙兒。一位是玉樹臨風(fēng)才華橫溢的翩翩佳公子,一位是傾國傾城妙手回春的嬌嬌女郎,衛(wèi)華將軍一首桃花仙贏得了美人芳心,至此成為一段佳話。”
“十里桃花佳人笑,花開花落惹人憐。烽火連天驚雷鬧,不負(fù)卿來不負(fù)天?!?p> “駕——駕——”,通往桃花鎮(zhèn)上的官道上,兩個人策馬狂奔,一人紅衣似火,熱情奔放處不難引起路人注目,經(jīng)不住想一窺芳容,看看是個怎樣的絕世美人。無奈一頂素紗圍帽將美人的面容遮住,徒留遺憾。另一個則是黑衣勁裝的男子,這二人正是肖魂和傾情。
“前面有一條小溪,白馬鎮(zhèn)離這里已近了,我們暫且在此處歇歇?!眱A情將馬領(lǐng)到溪邊飲水。
坐在溪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石邊開滿許多不知名的小黃花,在微風(fēng)中纖纖搖曳,溪邊的蘆葦郁郁蔥蔥,清純的溪水里倒映不少蘆葦?shù)挠白?,?dāng)然更多的是藍天白云。
凝手托腮,靜寐遐思,美人如畫,更勝美景一籌。
“叮咚——”,一顆小石頭投進美人前的溪水里。
“哎呀,不小心打擾姑娘芳休,小生在此賠禮了?!蹦迫ィ晃挥衩婧偘愕墓?,手持美人扇,正拱手賠禮,如果只見他落落大方的的動作而忽視他緊盯著傾情的狐貍眼,一定會認(rèn)為不知是哪家名門貴公子。傾情只抬眼瞥去,轉(zhuǎn)瞬就自顧賞景去了。
也許是察覺到姑娘的不喜,故而又轉(zhuǎn)換了話題“姑娘也是去參加白馬鎮(zhèn)的桃花詩會吧,小生也是,正好同路,可否與姑娘同行?。 ?p> “既然姑娘不反對,也就同意了。放心與小生同行,小生一定保護好姑娘安全”。不等傾情作出反應(yīng),男子就快速說道。
“嗯,怎么感覺到冷氣,這大熱的天兒”。
男子突然疑惑道,“二爺”他后面跟著的小廝輕輕朝他左邊看去,他轉(zhuǎn)頭一看,好嘛,一位黑衣勁裝的男子,正冰冷無情的盯著他,好似要隨時結(jié)果了自己。
轉(zhuǎn)身貌似夸張的拍拍胸脯,變臉般的笑得那個燦爛。
“那個,我看兄臺長得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一看就是出生名門的郎君,敢問公子貴姓?”小廝轉(zhuǎn)頭,好像為他家二爺這副諂媚的樣兒不忍直視。一副我不認(rèn)識此人的模樣。
“呵呵——”傾情也被這幅搞怪的表情逗笑了,輕媚的悅耳笑聲一下打破了這幅怪異的氣氛。肖魂見此冷氣一收。
“在下肖魂,江湖人”。真是肖魂牌的言簡意賅。
“在下流觴,京城人士,久聞白馬鎮(zhèn)桃花詩會天下一絕,故而前來一觀?!鞭D(zhuǎn)身,搖著美人扇又問“還不知姑娘芳名?”
只一會兒,傾情也發(fā)現(xiàn)此人除了自戀點,話多點,愛美人點,好似也沒其他不好,想到一路有此人作伴,應(yīng)該不會寂寞。
于是便答道“傾情,江湖人,肖魂的師妹?!?p> “傾姑娘,你瞧,來白馬鎮(zhèn),參加桃花詩會的人可真多??!”一路上就只見流觴像只蝴蝶一樣圍在傾情身邊,不停地介紹白馬鎮(zhèn)的一切。
無論是美景名勝,亦或是美食華服都能侃侃而談,好似土生土長的白馬鎮(zhèn)人。當(dāng)然,這其中也難說他是否在給美人賣弄文采,不是說才子佳人嗎?佳人應(yīng)該愛才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