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嗶嗶嗶,聽到了沒有,我嗶嗶嗶??!”
郝源看過不少文章,也看過不少視頻,甚至還為了一個相當重要作業(yè)——影響到六個學分,七百多塊錢的作業(yè),從而特地去收集資料,撰寫了一篇論文。
他深知人類在無序的情況下能展現(xiàn)出的不僅僅是高尚的精神——相比起人性的光輝與暖心的善良,更多的還是基于個體求存的卑劣。
畢竟人是具有多樣性和差異性的動物,不能苛求那些值得被歌頌的真善美時時刻刻發(fā)生在周圍。
但違背了人性,赤裸裸的將物競天擇這么殘酷的一面體現(xiàn)出來的一幕發(fā)生在郝源面前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冷漠。
對。
郝源自認為自己已經(jīng)看淡了這些,無論是再高尚的精神還是再卑劣的靈魂都無法觸動他的心扉。
但他忽略了一個前提——因為他生活在信息化時代里,那些或喜或悲的一切,都遠在千里之外。
偶然一倆起報道尚能調(diào)動他的情緒。
隨著年齡的增長,聽過了愈來愈多此類的報道,自認為麻木的他一但真正在近距離接觸這些,便會知道……
所謂的麻木,只不過是因為無能為力的挫敗感而形成的自欺欺人。
想了這么多,郝源只是找理由爭取說服自己不要因為眼前的這一幕生氣。
實際上,隨著大腦在活躍的思考,以及匍匐在他腳邊的三個被鐵鏈束縛的女人,他反而是說服了自己更應該去憤怒。
緊皺著眉頭的郝源已經(jīng)因為憤怒,從而導致握著短鐮的手都在情不自禁的顫抖,隨著瞳孔地逐漸縮小,他壓低了聲音也壓抑著在五臟里沸騰得幾欲炸裂的怒火,一字一頓道:“殺了他。”
常若男微微點頭。
她能猜得到身旁這個來自異世界的大男孩在想什么,因為她也曾經(jīng)在大哥的陪同下目睹過類似慘絕人寰的場面。
于是,她確認道:“對,殺了他……但別忘了這一幕,記住它,再好好想想這句話——僅憑你我個人的力量沒辦法讓此類的悲劇不再重演——這是我哥給我說的?!?p> “我左你右,別給他用輕弩的機會。”
說完,她也沒有解釋,只是悄悄摸摸的彎下腰,借著諸如火刑架、馬車殘骸等障礙物的掩護,一點點地靠近那光頭壯漢。
比起那三個瘦骨嶙峋的女人,很難令人想像得出這樣一個幾乎一身油光的壯漢,竟然是在一片廢墟中被養(yǎng)成的。
不過,那光頭壯漢能在廢墟里生活得如此‘愜意’,甚至可以說是風生水起——他自然擁有匹配的警惕心與防備心。
確保了自己身后的安全,以及周圍沒有太多遮住視野的障礙物。
光頭壯漢又試了試自己確實能隨手將掛在腰間影響行動的輕弩在短時間內(nèi)抽出來后,他才帶著三個面色麻木、衣不遮體的奴隸開始享用這頓‘美餐’。
——完全沒有風險,只可惜剛剛那一男一女也算是非常有警惕意識了,不然……嘖嘖嘖。
思考到這里的光頭壯漢撇著嘴呵斥道:“……哦不,是倆個小鬼……高興點吧,你們還能加餐!”
“讓你們高興點!笑起來,笑出聲來!”
他踢了其中一個奴隸一腳,才樂呵呵的繼續(xù)環(huán)視四周——即便是剛剛進食的時候,他也沒放松警惕,時刻注意著周邊的一切。
指不定就有什么氣急敗壞的衛(wèi)道士和饑腸轆轆的蠢貨沖出來。
如果有的話,那可是太好了……倪大爺正愁著明天的要去哪找伙食!
急于將怒火發(fā)泄出來的郝源也并沒有單純的被怒火沖昏頭腦,
只可惜自己沒辦法保證攀爬馬車殘骸時能保證不發(fā)出聲音——不然艾吉奧附體的他一個人就能讓這個人渣下地獄!
不過……也沒關系,刺客信條的別稱不就是狂戰(zhàn)士信條嗎。
正義必勝!
給自己打著氣,郝源裝作忘記了歷史書上并不是這么寫的,他開始估算距離,等待機會。
大概十五米的距離,自己可能用時倆到三秒。
而壯漢抽出輕弩大概用時——一到三秒?
書到用時方恨少!
郝源從未如此后悔自己的知識面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廣,不知道輕弩的操作步驟也不知道輕弩特性的他,根本猜不到光頭壯漢能不能第一時間對他射出致命的弩箭。
周邊可是一點障礙物都沒有。
遭遇困難時,人體本能的畏懼與放棄的沖動被郝源冷靜的摒棄到一旁,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個人在挑戰(zhàn)這個光頭壯漢。
他還有隊友,他還有值得相……等等。
常若男真的值得相信嗎?
她甚至拋棄了跟隨她多年的老部下。
怎么會下不了決心拋棄他呢?
這個念頭就像是雨后的春筍一樣開始在他腦海里瘋長,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壓過了其他的任何想法——只剩下路見不平一聲吼的沖動還在胸口久久不散。
郝源克制不了自己露出慘笑,腦內(nèi)紛雜的想法幾乎令他發(fā)狂。
“這難道就是狂戰(zhàn)士的感覺嗎。”
噙著淚水,郝源用力的一拳砸在地上,也不管之后會怎么樣,也不顧是否會驚動光頭壯漢。
他提著短鐮就從瓦礫后沖了出來,甚至還非常滑稽地……準確地說是非常傻的吶喊著:“CNM(此處消音),CNM(再次消音),聽到了沒有!我CNM(繼續(xù)消音)啊!”
光頭壯漢被嚇了一跳——并不僅僅只是因為意料之中的傻子終于出現(xiàn)了,而是這傻子怎么一邊跑還一邊在……爆粗口?
“嚯?!?p> 不屑地輕笑著,光頭壯漢順勢抽出輕弩,連瞄準都沒打算瞄準,就試圖扣動扳機,收獲明天的食物。
就在他的輕弩距離預定的角度尚且還有幾度距離時,他突然感到了一陣莫名的心慌——上一次,還是他跟這把輕弩的持有者生死相搏時,因為那個士兵藏著火雷而產(chǎn)生了心悸。
難不成,這個邊沖邊滿口臟話的傻子也在身上藏著火雷?
難不成,還有其他人也借鑒了他這樣的注定不虧,必然血賺的奴隸誘餌?
該死!
光頭壯漢明智的聽從了內(nèi)心的指引,下意識蹲了下來。
‘嗤’
膽戰(zhàn)心驚的光頭壯漢定睛一看,卻是發(fā)現(xiàn)了一柄仍在顫動的斷刃赫然已經(jīng)沒入馬車殘骸的三分之二,可見被投擲出的力氣有多大。
強攻者一人,偷襲者未知。
是戰(zhàn)是撤?
這個問題用不了一毫秒,蹲著的光頭壯漢就得出了結論。
他臉帶獰笑,順手抓緊了一旁一個奴隸的脖子,將她提起來朝著剛剛被偷襲的方向作為盾牌,同時又一次提起了輕弩,準備優(yōu)先將已經(jīng)與他相距不到六米的傻子給就地射殺!
大不了,一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