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在發(fā)展中什么壓倒一切
一道刺眼灼熱的光柱沖天而起。
在場的隱衛(wèi)都嚇了一跳——幸好那道光柱遠離了隱衛(wèi),不然光看那缺了半邊的巨石就知道它有著怎樣的殺傷力。
這下,方海悅顧不上再去處理所謂的謠言問題了,一群跳梁小丑而已……大少爺總歸還是有理智的,更何況老爺還健在!
定海神針仍在,蝦兵蟹將怎敢猖狂?
在人心惶惶之際,方海悅按住了被狂風幾欲掀起的面紗,高聲道:“計劃不變,金粉混土,土拌銀柱!”
年齡較大的隱衛(wèi)紛紛行動了起來,只有那些年輕的隱衛(wèi)還在遲疑——沒有親眼見證了現實的他們,猶豫著自己是否有必要這么拼命。
雖然不至于說是升米恩,斗米仇。
但生活在一個和平富足環(huán)境下,且還沒有發(fā)現現實的殘酷的他們卻是認為,方家并不值得他們付出這么多。
所以他們猶豫了。
但方海悅也沒生氣,深知人心冷暖的他早就準備好了下一個行動來讓這些年輕人認清現實。
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是比濟衛(wèi)還要對方家忠誠的衛(wèi)士,而且是在陰影里的衛(wèi)士。
所以,方海悅只是淡淡地對著身旁的隱衛(wèi)道:“把還愣著的人,名字都記下來,暫扣一半的分?!?p> “好,沒問題,師父您放心吧?!?p> 在魏羊的攙扶下站起來的易紅櫻眼里閃過一絲驚詫——隱衛(wèi)分倆種,一種是隱衛(wèi)大教頭的弟子,一種是隱衛(wèi),前者往往會比后者更出色也更為得到重用。
這個傳言,似乎是真的?
誒等等,他看過來了!
在方海悅那充滿著冰冷與鋒銳的氣場威懾下,易紅櫻也是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她一時間陷入了頭腦空白的狀態(tài)——我該說點什么、我要說什么、我能說什么?
方海悅沒在去看那些不爭氣的年輕隱衛(wèi),也沒再分神去關注那道沖天而起的光柱,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易紅櫻身上。
在注意到了這個女學徒已經微微失神后,他才發(fā)現了自己隱衛(wèi)一時間的糾結和惱怒,已經是不由自主的用上了曾經在刀劍沒入人體胸膛時才會有的態(tài)度了。
啞然失笑的他扯了扯兜帽,感慨道:“我還以為沒人怕我這把老骨頭了?!?p> 在還作著記錄的一個隱衛(wèi)微微抬頭,半開玩笑道:“那是因為他們都不在您身邊,您當年這么一吼,睡晚上不得回去洗褲子?”
他這話一說,倒是跟捅了馬蜂窩一樣,一旁的師兄弟們接二連三的反駁道:
“只有你才是這樣的吧?!?p> “師父還是很溫柔的呢?!?p> “就是,也不看是誰天天念叨著師父的名字?!?p> 方海悅倒是有點害臊——這群小兔崽子們也不看看場合,他想溫和一點卻又不是打算一口氣拿掉了自己所有的架子,這大庭廣眾下的。
幸好隱娘大清早就被三小姐拉走了……
這么想著,方海悅揮了揮手,沒好氣的打斷徒弟們的吹噓:“行了行了,個個都跟你們姑爺學的?三小姐怎么說的來著:這小嘴一張張的真是跟抹了蜜似的,小心點蜜蜂啊?!?p> 他顧不上徒弟們的調侃——主要是想到制造了謠言的那些跳梁小丑,他就沒打算重新豎立起自己曾經那不近人情的威嚴。
像現在這樣,其實也挺好的,倒也無需考慮那么多人心險惡。
“走吧,小姑娘,趁著老爺和夫人還沒走遠,我知道你應該有很多話要向他匯報?!?p> 這道光柱當真是耀眼奪目,就連還在發(fā)呆的郝源一時間都被怔了片刻,才撇過頭猛地眨眼——即便是如此,他依然能看到一個像是1一樣的光斑在閃耀。
當他也顧不上光斑帶來的困擾,當即站起來對著因為侍女的驚呼聲而被驚醒的方思媛輕聲道:“方家大院里交給你了,我得去一趟市政府——方家堡需要我。”
這樣的判斷,是基于侍女和隱衛(wèi)的反應。
要知道,不僅是幫助于萌慧和方思憶組裝蒸汽機的侍女們已經開始面露驚恐,就連不少隱衛(wèi)都短粗的驚呼出了聲。
雖然郝源聽不出誰是誰,但他卻能在驚呼聲里聽出了柯有云和柯有月倆姐妹的聲音。
與柯有云接觸得少他不好說,但他是知道柯有月的心理素質是有多棒的,就連她都忍不住通過驚呼來發(fā)泄出情緒。
而且,于萌慧和方思憶……在他看來,前者博學多才,后者沒心沒肺,都是在意外發(fā)生的情況下能保持鎮(zhèn)定的人——不就是一道光柱嗎?
又不是蘑菇云!
至于連這倆個小姑娘都一幅被嚇到了的模樣嗎?
其他人呢?
其他人會怎么想?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下發(fā)那份《方家堡市政府應急預案參考建議》
這時候,思緒萬千的郝源終于意識到了什么叫做穩(wěn)定壓倒一切了。
蒸蒸日上的發(fā)展,很可能就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混亂而陷入了停滯的窘境,甚至有可能因此后退!
這樣的未來不是郝源所能接受的,他當即就接過了柯有月遞過來的外衣,在招手間便帶著幾個隱衛(wèi)匆匆向外跑去。
在從方思憶所居住的小院里出來的路上,郝源還算是欣慰的看到了慌亂的仆人和侍女們在隱衛(wèi)自發(fā)的約束下。逐漸趨于鎮(zhèn)定。
市政府和補天坊……對了,現在已經叫做工程局家屬區(qū)了的地方,都有隱衛(wèi)在照看,多半出不了什么大問題。
四鎮(zhèn)十二村,濟衛(wèi)們也……不好說,隱衛(wèi)是因為他三番五次的跟福伯強調了混亂帶來的破壞力——從吳家倒下的那天為例子,輕而易舉的就說服了福伯對隱衛(wèi)開始了新一輪的培訓。
但濟衛(wèi)不同,這支隊伍只聽老泰山的,而老泰山沉迷于遺跡,哪來的心思去召集濟衛(wèi)的小頭頭們來培訓?
方思績都難以喊動這群‘驕兵悍將’。
方家堡里則有可能更加糟糕。喜歡看熱鬧的人不一定是坐吃山空的無賴和街頭混混,但無賴和街頭混混最喜歡看的就是熱鬧了。
熱鬧多好看啊,還能方便渾水摸魚。
警務局最近就因為在這些家伙們的身上浪費了大量的人力而遭到了郝源的批評,連帶著勞工招聘處都被作為執(zhí)政官的郝源給找了麻煩。
他們本就應該動員這些人去勞動的——這一個月以來在方家堡里,勞動最光榮可不僅僅只是一個口號而已,那關系到了民生的方方面面,郝源甚至在這方面激進得提出了市政府不為無業(yè)游民服務的理念。
這樣的人在方家堡里最少也有千余人,而且都是青壯年。
最優(yōu)秀的勞動力,也是最容易引發(fā)動亂的人。
那些從舍生衛(wèi)轉入警務局的公仆們,能不能應對好這個突如其來的挑戰(zhàn)?
對此,郝源幾乎沒有一點信心,他甚至抱著最樂觀的心態(tài)來看——200正式編制的警務人員加上還沒接受過系統(tǒng)培訓的400輔助警務人員,能不能控制好方家堡這四萬多人的秩序?
600:40000
得出這個比利,郝源開始痛恨自己的想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