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
庫光痛苦地哀嚎著。
這個小巷已經(jīng)完全不能看了,倒塌的墻壁,碎裂的大地,以及滿地鮮血和布料。
庫光一開始那花里胡哨的衣服,此時也只剩下一些布條遮住關鍵部位。
“滿意了嗎?”伏途長出一口氣,右手捏著他的腦袋笑問道。
“滿意滿意!真的!”
伏途松開手,拔出插在地上的長刀。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道:“如果下次還有需求,可以再來找我。”
庫光聞言卻是一臉幽怨,用力掰著下巴和身上的一些關節(jié),讓它們復位。
都怪自己嘴賤!
庫光輕輕抽打著自己的嘴,望著身上掛著的三三兩兩布條,一時也有些惆悵。
這套衣服他還挺喜歡來著的……
“從我覺醒能力外,你是第二個讓我感覺有些害怕的人?!睅旃獗瘒@道。
“那第一個是誰?鋸柳?”
“鋸柳又不算人。第一個是棋爺,我也被他揍過。那個混賬下手比你還很!”
棋爺?
伏途點了點頭,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
異常處理所的身影遍布整個黃夏界,在這歸都之中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分部而已。而棋爺,則是異常處理所在歸都的負責人。
據(jù)說有九階的實力!
就算李三賢那樣精明有城府的人,在他面前也得是唯唯諾諾,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至于之前說會引來異常處理所的懲罰,大抵也是害怕事情鬧大后吸引了棋爺?shù)哪抗狻?p> 就是這樣一個存在,庫光竟然都敢去撩他的胡須?!
“你也是不容易??!”伏途搖頭失笑道。
他指的是庫光竟然還活著。
“這么晚了你為啥還不回去?”庫光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便恢復了精神,有些好奇地問道。
“白天睡多了,睡不著了?!狈倦S口編了一個理由說道。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理由,庫光卻是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似乎頗有同感。
“我懂。”他語重心長地說道:“嫂子白天一直都管著我,所以我很能理解你晚上睡不著覺的心情!”
白天,他也是一直在睡覺。
歡迎會的那天晚上其實是他剛起床。
“別把我跟你混為一談!”伏途沒好氣地說道。
“???你不是這樣嗎?”庫光有些發(fā)愣地問道。
伏途不想再搭理他了,于是便握著長刀向遠方走去。
夜晚的不日所極為混亂。夜幕降臨,這片區(qū)域的人們幾乎都是足不出戶。
大街上有一群人手持砍刀,赤著的上身紋滿了紋身。
兩幫人在街上相遇,所有人沒有絲毫猶豫,舉著手中的砍刀,面色兇狠地朝著對方砍去。
一時間,刀光陣陣。
叮當作響。
鮮血直流。
幫派之爭,地盤之爭,利益之爭。
不過好在兩幫人還算尚有理性,砍人不砍頭,只砍手臂大腿等一些相對不致命的部位。
所以十分鐘下來,五六十人只有一兩人死亡。
忽地,有一名身高三米有余的怪物從街頭緩緩走來。
霧氣似乎隨著怪物的到來愈發(fā)濃郁,兩幫人爭斗著,似乎是發(fā)覺了事情的不對勁。
不約而同的放下了高揚的手臂,收斂了兇狠的表情。
“你們那邊的?”
“我不知道啊……”
怪物雙臂過膝,臉上戴著一副厚重的銀色面具。腦后黑發(fā)及肩,每走一步震顫之余似是化作了蛇頭。
嘶嘶嘶地吐著蛇信子。
“你們好。”
怪物身旁還有一人,在距離他們大約二十米左右的距離便停了下來,用著粗獷地聲音打了個招呼。
“你是誰!?”有人色厲內(nèi)荏地問道。
想他們這種混混,在面對怪物而不逃跑已是極限。就算是強提一口氣,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怪物旁邊的男人身高大約兩米,將一身黑色的西服挺得筆直。
“誰是頭領?”男人問道。
數(shù)十人一時間竟面面相覷,半晌無人應答。
“沒有?”男人眉頭一皺,面色不悅。
似是覺得在小弟面前丟人了,便有兩人壯著膽子走了出來。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情嗎?”
兩人握緊手中的砍刀,同時道。
“做個交易如何?你們幫我找個人,我?guī)湍銈冋喜蝗账??!?p> 兩個混混頭領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猶豫與心動。
他們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物,自幼無父母,無家人,一直在這塊對他們而言格局很大的不日所流浪度日。
他們不懂生命寶貴,因為他們見得多了。
所以他們敢賭。
“好!”兩人面露狠色,重重點頭。
他們知曉異常者的恐怖,就比如一些遠不如他們有血性的幫派,因為傍上了一個異常者,便可以在不日所分到一塊不錯的地盤。
當真是諷刺!
男人從口袋中摸出一部手機,點開之后便拋給兩人。
手機屏幕的光亮,有些刺眼,讓他們這種在黑暗中生活的人極為不習慣。
“一周之內(nèi),找到照片上的人?!蹦腥苏f道。
手機上的人是一個身穿校服的少年,戴著個耳機,倚著墻璧仰望著天空。
單從第一印象而言,這張照片中的少年有種溫和的氣質(zhì)。
“我知道!”突然,一人緊皺的眉頭逐漸舒緩,“他就是金晨幫身后的靠山,我之前有遠遠見過一面!”
“金晨幫……帶我去吧,順便也履行我的承諾?!?p> 混混頭領揮手驅(qū)散了一眾小弟,帶著男人與怪物緩緩消失在這條街道。
——
“喂,你等等我啊!”
庫光不知從哪偷來了一套衣服,一邊穿著一邊追趕著伏途。
“你跟著我干嘛?”伏途停下,無奈道。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咱倆湊一塊還能當個伴。”庫光腆著個臉說道。
“你的閑能和我的閑一樣嗎!?”伏途有些不滿地說道。
庫光的閑是咸魚的閑,是整天不做事、無所事事的閑。而伏途,是無能為力的閑。
本質(zhì)上,還是有區(qū)別的。伏途在心里想道。
“有啥不一樣的?反正咱倆現(xiàn)在都是沒事做,擱一塊又咋啦?”庫光有些不以為意,或者說腦子缺根筋。
這種人,伏途有時也是不怎么應付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