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簡歷完工。
得得亮出自己的簡歷,說:“盧星浩,你趕緊照著我的簡歷,把你的簡歷改一改,然后拿給我看看再往外投?!?p> 她話音剛落,一張俊朗的臉突地伸到她面前,然后在她眼前逐漸放大,直至近到她能嗅見那人唇上清新的味道。
得得兩頰迅速竄紅,心臟差點從嗓子眼里蹦出。
她縮縮下巴,向后退了退。
可那人綿長且有力的鼻息卻窮追不舍。
她臂上一軟,身子沒了支撐,躺倒在沙發(fā)間。
“你快去改簡歷……快去改簡歷……”她慌張地重復(fù)著。
“老子的簡歷已經(jīng)很完美了,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p> “你寫好了?什么時候?qū)懙???p> “二十三年前寫的!老子的這張臉就是世上最好的簡歷!”
“……哦?!钡玫勉躲兜貜谋R星浩的身下爬出,然后低頭深呼了幾口氣,緩了緩心神。
再抬眼時,看見某人還在自戀,得得不禁想皮一下。她拿出一張紙,托在手中,“盧大少爺,請賜我一根您的胡須吧?!?p> “你要那玩意兒干什么?”
“我是替我張叔叔向你討的?!彼蛩w了飛眼睛,“我張叔叔一直致力于特殊材料研究。我想,能從你這么厚的臉皮中破繭而出的東西,一定堅硬無比。如果我張叔叔能研究出它的構(gòu)造,那他申報多年的國家科技進步發(fā)明獎就有望了?!?p> “嗯……賜你幾根也未嘗不可?!北R星浩邪笑,“但我覺得你更應(yīng)該先替你張叔叔把把關(guān),親自感受一下它的硬度?!闭f著就把下巴朝得得貼了過去。
得得連忙逃進兒子的房間,反身將門堵上?!氨R星浩,我投降,咱們不鬧了?!?p> “想的美!為陪你玩,我比賽都沒看成!”盧星浩繼續(xù)撞門。
在門即將被攻破的剎那,得得迅速夠過兒子的拳擊手套,然后戴好,舉拳自衛(wèi)。
闖進房間后,看著擺出一副假把式的得得,盧星浩歪嘴笑了笑:“小娘子,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歡玩‘對抗類’游戲?特別是跟你對抗的那種!來啊,出拳呀。”
瞄準(zhǔn)盧星浩的嘴,得得上去就是一記直拳。
盧星浩顯然低估了她的臂力,連忙護住嘴,一臉“有理沒處說”的表情。
見盧星浩疼得直吸氣,得得囅然而笑。
她摘下拳套說:“好啦,不玩了,你快去寫簡歷?!?p> 驀地,一只大手插入她的發(fā)髻。
同時她臉側(cè)也多出一根拇指,慢柔地摩挲著她?!暗玫媚憧?,我們倆在一起,也不是很快樂嗎?”
“可快樂分很多種。你說的那種快樂是彼此享受著同一份快樂的快樂,而我們快樂的源頭不同?!钡玫妙h首,“對不起盧星浩,我不想再喜歡上別人了。”
“你什么意思?把我打疼了,就說不玩了。讓我愛上了,就說不想再愛了。你拿我當(dāng)什么?當(dāng)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情感外賣小哥嗎?”盧星浩冷笑一聲,吐出嘴里的拳擊牙套,送到得得嘴邊,“戴上它!”
“拿開。你惡不惡心?!?p> “惡心?!”他吃她剩下的面條時,他怎么沒覺得惡心?
盧星浩伸手?jǐn)D開得得的嘴巴,將牙套硬塞了進去?!摆w得得,我就是要你跟我來個間接接吻!而且,今天我還要嘗嘗你剛剛說的那種打疼別人的快樂?!?p> 狠話雖然說了出去,但拳頭卻遲遲揮不下去。盧星浩定定神,抬手卸去得得口中的牙套,戴回到自己口中?!斑€是你打我吧,看著你快樂,其實也挺不錯?!?p> 至少比兩個人都不快樂強。
握著盧星浩送到她面前的拳擊手套,得得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慌亂地跑去了浴室。
盧星浩跟了過去,看見得得正在刷牙。
“趙得得,你這是在忠貞給誰看?你就這么不想接受我的感情嗎?”
“盧星浩,”停下手中的牙刷,怏怏地說,“如果你知道我的過去,就會明白我根本不配接受你的感情?!?p> “你是不配!”盧星浩憤恨地說:“趙得得,你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但知道你對方辰安仍余情未了,還知道害我姐空歡喜一場的人正是你。但我唯一不知道的是,為什么自己明知你有這么多‘不良記錄’卻還想愛你。”
得得睜目,“夏程希是你姐?”
“對,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她真的好想笑,可難度太高?!澳悄愀嬖V我,如果我們結(jié)婚了,翰翰是叫辰安姑父,還是父親?”
語落,兩人頓時遁入緘默……
而這樣的緘默,就猶如一道屏障,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筑越高。
逐愛中的相知相識,本就是一場圖窮匕見的過程。
太過較真兒,必受外傷;太過茍且,必受內(nèi)傷。
情事上一向無往不利的盧星浩,此次內(nèi)外皆遍體鱗傷。
可處在愛情初期的他,毫無列外,也是個盲目的愣頭青。
“這事兒以后再說,總會有辦法解決的?!彼麤]什么自信地說,“得得,給我個機會吧。”
“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好,說吧,什么問題?”
“方辰安真的會和你姐結(jié)婚嗎?”
還以為是什么難題那!這個問題他連想都不用想,想當(dāng)然地回答道:“肯定呀!他們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p> 不對不對,措辭還是有必要想一想的?!捌鋵嵃桑麄儌z也不能說是郎才女貌,但絕對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我姐嫁給方辰安,那絕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p> 可如果辰安是糞,那戒不掉辰安的她,不就成了狗改不了吃屎嘛!
“盧星浩,你說,狗能改得了吃屎嗎?”頭暈?zāi)垦5乃?,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俺桨膊挪皇恰莻€,你才是!”
“我是就我是。只要你肯往我身上插,我是什么都沒關(guān)系?!?p> “盧星浩,他們真的會在一起嗎?”
話剛問出口,得得就察覺到自己根本沒勇氣再聽一遍答案。她連忙用手壓住盧星浩的唇,禁止他回答。
可盧星浩似乎很想再說一遍。他伸手扶住她的頭,讓她跟他對視,然后一字一句地說:“他們肯定會結(jié)婚的。他們二人的結(jié)合,不僅僅是愛情所致的結(jié)果,更是商業(yè)運作所致的結(jié)果,與生俱來占據(jù)著天時、地利與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