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良久,林德清才慌亂地罵道:“趙得得,你是不是傻呀?我這種人沒感情的,這份合同還不說明問題嗎?我?guī)闳ジ邫n會所,不是因為想和你有福同享,而是因為其他名媛都有人伺候,那我也得有。還有在精致,我處處利用你的善心,讓你給我充當(dāng)免費勞力。這些,難道你都看不出來嗎?”
得得回嗆說:“我又不傻,當(dāng)然能看出來。而且我不僅能看出這些,還能看出你心中的苦?!?p> “我心中沒有苦處!”
“怎么會沒有那?你明知那些事情都是錯的,但還要逼自己去做,這還不苦嗎?”
“即便如此,那我也不想跟你做朋友?!?p> “為什么?”
“你說為什么!論身材、樣貌、年紀(jì)、氣質(zhì)……我哪點輸你?憑什么你帶了個拖油瓶,辰安哥哥還愿意娶你?你讓我和你這種一夜之間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做朋友,我情何以堪?!绷值虑逶秸f越氣,“趙得得,I hate you!”
聽見林德清口中拜紅毛老外所賜的純正美式發(fā)音,得得忍俊不禁。她笑著戳了戳林德清。
林德清一下子也笑了出來,并投桃報李,回戳了得得一指。
但林德清下手沒輕沒重的,弄得得得好疼。想到自己剛剛就被林德清平白無故地捶了一拳,得得更氣了。
她揮臂回敬了林德清一拳。
林德清哪是肯禮讓別人的主兒,隨手又回推了得得一掌……
之后,兩人你來我往地互相攻擊著對方,看上去很像是在……打架。
直到一位不知情的好心路人將打成一團的她們分開,她們才消停下來。
停戰(zhàn)后,得得猛地想到翰翰的事兒她還沒跟辰安交代,心中滿是自責(zé)。
要不是林德清剛才提到了“拖油瓶”這個詞,她可能要回到家才能想起這碼事兒。
她打算一處理完林德清這邊的事,就打電話給辰安,跟辰安解釋一下翰翰的出生日期問題。
“林德清,這些燕窩你就拿著吧?!彼蚜值虑逋诉€到她手中的禮盒又遞給了林德清。
林德清其實一直掛念著這些禮盒。只是剛才形勢不太“明朗”,她不好意思收。接過禮盒,她問得得:“這些都是給我的?”
“對呀。這些都是我從辰安家為你精挑細(xì)選出來的好東西?!?p> “你會挑個屁!你吃過燕窩嗎?再說,這種白燕能好到哪里?”林德清嘴上雖在嫌棄,但手上卻已興致勃勃地檢查起禮品,邊檢查,還邊挑剔:“這燕窩的品質(zhì)一般吧,我勉強留下了。但龍蝦焗飯也不便宜,老規(guī)矩,點一份,再加碗飯,咱倆一起吃。你個豪門媳婦兒沒資格讓我們窮人破費?!?p> 唉!林德清依舊似個漏斗,進口大,出口小,即便收了她的昂貴禮品,但對她說話仍十分硬氣。
而她,頂著豪門媳婦兒這個頭銜,似乎連合理討要自己的勞動所得,都成了一種為富不仁的表現(xiàn)。
得得茫然地?fù)u搖頭,無奈地說:“吃一份就吃一份吧?!?p> 在走去餐廳的途中,林德清乍然想到:如果她跟得得要繼續(xù)做朋友,那她和鐘明秋今后也算是朋友了。也就是說,她不應(yīng)該再與高文翔來往。既然得得不計前嫌原諒了她,給了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那她今后就要做個好人,或者至少要在得得面前做個徹底的好人。
所以她準(zhǔn)備幫鐘明秋將已出現(xiàn)出軌跡象的高文翔引回到正途?!暗玫?,咱們約鐘明秋一起吃吧?我正好有點事想提點提點她。”
鐘明秋仗著高文翔與辰安的關(guān)系,在晨啟里已然是騙吃騙喝,做的少拿的多,相當(dāng)放肆了。如果她去約她,辰安又肯定會放行。到時候以鐘明秋的個性,下午絕對不會再回公司上班。
她不能給鐘明秋這個得寸進尺的機會,于是她準(zhǔn)備巧妙地回絕林德清:“清兒,你還有閑錢再買一份龍蝦焗飯嗎?三人吃一份,不好吧?我們周末再約她,到時候我來請客?!?p> 林德清想想也是?!澳亲甙?,咱倆去吃。我跟你講,自從你不來上班以后,女魔頭天天發(fā)飆……”
會客室里煙霧繚繞,王雋美站在窗口,整個頭幾乎全晾在窗外。
“辰安,你太不像話了,讓兩位長輩等你這么久。”
剛進會客室,辰安就受到了母親的訓(xùn)斥。
他轉(zhuǎn)目掃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上的夏暢海,眼角譏誚的一彎,客氣地問了聲好。
夏暢海狠吸了兩口粗煙,然后碾滅手中的煙頭,從煙盒里又抽出一根新煙。
辰安見勢趕緊上前點火,并例行公事地賠了罪。
而后兩位長輩將那些老生常談的車轱轆話說了一輪又一輪。
直至一整包煙都抽光了,夏暢海才溘然想起自己還有其他事情要辦,便總結(jié)說:“辰安那,有捷徑不走的人,愚蠢至極!”接著他刮了一眼王雋美,“王董,你的兒子你自己教吧。我先走了。”
夏暢海走后,辰安與母親并排站到窗旁。
“媽,爸教我做生意的時候,給我舉過一個例子。他說,如果貓把它最喜歡的東西——老鼠——送給主人,主人并不會高興,只會被嚇壞?!?p> “辰安,你不用拐彎抹角地給我上課,我沒覺得夏程希有多好,更不會把她強塞給你。是你爸念叨你了,讓你回家吃飯。請夏程希來家里,也是你爸的主意。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你回去親自問你爸吧?!?p> “改天吧媽。我今晚有事?!?p> 王雋美低頭捏了捏眼頭,“辰安那,你是不是覺得公司的事還不夠我煩的?你也要跟我作對嗎?”
“好。我晚上會按時回家?!?p> 與母親辭別后,辰安奔去了高文翔的律師事務(wù)所。
既然得得的心意已定,那他接下來就要盡快解開兩家人的恩怨。
見到高文翔,辰安開誠布公:“我不管你對得得有什么意見,但你這次必須站到我們這邊幫我們。高文翔,你先把得得孩子的資料拿給我。”
“資料我早刪……”
高文翔瞎話剛說到一半,另一半就被辰安溟冷的眸光給嚇了回去,他只好涎皮賴臉地供出了資料。
辰安打開文件,一眼就瞄到了那孩子的名字。
那小不點居然叫……趙羽翰!
辰安身子倏地僵住。
片刻后,眼框紅紅的他,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是我兒子!他是我兒子!我兒子……”
出于律師的職責(zé)和朋友的義務(wù),高文翔提醒辰安:“從法律意義上來講,就算你與趙得得完婚后,你也只是那孩子的繼父,但他卻享有你所有財產(chǎn)的繼承權(quán)?!?p> “小羽翰永遠(yuǎn)不會有繼父!”辰安將像桌面一樣厚,卻看似比桌面還牢固的手,重重地拍在桌上。
高文翔頓時被嚇到腿軟,他趕緊橫趴在桌子上,護住他老父親留下的遺物?!胺匠桨?,你好好看看那孩子的出生日期再發(fā)瘋?!?p> “小羽翰不是在國內(nèi)生的?;貒螅w征平給他改個出生證明,不難?!?p> “這種解釋,你能信,你父母能信嗎?趁早去做個親子鑒定吧。”
辰安懶得再與高文翔爭論,手放在文檔上,像對待嬰兒的小臉一般,來回?fù)崦厦娴拿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