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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山河

第十三章

九鼎山河 唐深藏功與名 5536 2019-03-28 13:50:29

  陳天水得意地一笑,胸有成竹地道:“你說的金光,大家都能看到,可是為什么只有你這重瞳才能看得到光點呢?這是因為,以光點為界,那里存在著另外一個空間。光射到那里,無法越過空間邊界,才會產(chǎn)生折射,形成一個光點。在我們普通人看來,光射到那里就消失了,因為那里已經(jīng)是空間的盡頭了。而在你看來,光卻是被折射了。因為你可以同時看到兩個空間,所以無法發(fā)現(xiàn)空間的邊界,但光是不會騙人的,所以肯定不會錯了,通路就在那里。至于怎么出去,你就不用管了,說了你也不懂,總之山人自有妙計?!?p>  “有道理。”凌風大喜道,“沒想到我的眼睛還有這個好處。那你快行動吧,這里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好!”陳天水說著,就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紙扔向空中。

  那符紙見風自燃,亮起一簇火焰,然后被風吹得晃晃悠悠地飄上半空,就那么定在了空中。陳天水雙手捏訣,默默運功,突然“哎呀”一聲,捂住胸口蹲了下來。

  “你怎么了?”孟梅輝離他最近,連忙搶上去扶住了他。

  陳天水痛得彎下腰來,臉色煞白地捂著胸口,話都說不利索了,嘴巴張合幾次才勉強擠出兩個字:“我痛?!?p>  孟梅輝抓起他的手腕診脈,不到十秒就放了手:“不用看,中毒了?!?p>  “什么毒?大家一直都在一起的,怎么就他一個中了毒?”蕭琢瑒大驚失色道。

  “不止他一個,我們每個人都中毒了,只是他用力最多,第一個發(fā)作而已?!泵厦份x沉著臉,想了想,打開背包拿出一套針來。

  她先抓起陳天水的手指刺出一滴血,滴到事先預(yù)備好的白紙上,再撒上一些黃色粉末。不一會兒,粉末就變成了黑色。

  “我沒有猜錯,真的是這個,難得糊涂?!泵厦份x舒出一口氣,也不等別人問,就主動解釋起來,“大家還記得琢瑒哥中的幻影蠱嗎?當時我就覺得奇怪——這種蠱并不難得,也并不難解,無論是暫時解除幻象還是出去以后清除蠱蟲,都不是難事,甚至只要有一個人中招暴露了機關(guān),后面的人要躲開就很容易了,有什么理由拿它來做先天鎖下面的隱藏機關(guān)呢?難道侵入者都能破解先天鎖了,還會被幻影蠱難住嗎?雖說這里并不是個步步殺機的地方,但這后招也太簡單了,簡直就像考試過后來場放松游戲一樣,毫無壓力,稍微有點見識的人就能輕易通關(guān)。那時候初逢變故,我心里也亂糟糟的,這個念頭并不成型,只是下意識地覺得有點不對勁兒?!?p>  凌風自從認識孟梅輝以來,一直覺得她沉默寡言的,遇到事情也很少發(fā)表意見,對她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文靜、隨和。沒想到她輕易不開口,一開口卻是如此的心思縝密、條理清晰。凌風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對她刮目相看,感嘆人不可貌相,萌妹子也能深藏不露。

  “進洞之后我步步留心,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直到剛才天水喊痛,我才突然靈光一閃,原來前面的幻影蠱只是個讓人大意的誘敵之計,后面還有連環(huán)招?!泵厦份x連連搖頭,對自己的后知后覺很自責,“這世上有一種毒藥,正好和幻影蠱相生相克,合在一起什么都不是,也發(fā)現(xiàn)不了,而一旦分開,卻都成了害人的東西,就是這個難得糊涂。難得糊涂這種毒,從藥性上來說,會讓心血管迅速硬化,從而引發(fā)心痛乃至死亡,和精神方面沒有半點關(guān)系。為什么會叫難得糊涂呢?這名字其實就是從它和幻影蠱相生相克的特點上來的——中了幻影蠱,產(chǎn)生幻象,就如人生夢幻泡影,世事似假還真,焉知莊生夢蝶?蝶化莊生?唯有眼盲心明,去相存性,方得正覺,可不正是難得糊涂的絕佳注解嗎?我猜想,難得糊涂就藏在這個石臺上。設(shè)計者利用了我們的心理死角,料想經(jīng)過前面一系列高難度的機關(guān),再爬個千級石梯下來,看到大鼎的奇景,一定會覺得機關(guān)已經(jīng)到頭了,再難以想到,最后還藏著這么一招?!?p>  孟梅輝說到這里,停住話頭四處探查起來,摸索了半天,突然從地上捏起一撮灰塵又看又嗅,然后笑了:“原來如此。這地上的粉末,之前還以為是灰塵,原來竟是幻影蠱死后的干殼。毒就藏在這里面?;糜靶M是難得糊涂的天敵,把它包在里面,正好隔絕藥性,誰也發(fā)現(xiàn)不了。應(yīng)該是我們下來一陣亂踩,把外殼踩破了,粉末揚起,大家不知不覺都吸了進去,才會中毒的?!?p>  凌風格外惜命,耐著性子聽孟梅輝講了半天關(guān)于設(shè)計者心路歷程的分析,好不容易逮著個空子,連忙把話題引回到解毒上面,問道:“這么說來,我們只要弄到幻影蠱,就能解毒了?”

  孟梅輝連連點頭,又掏出之前抓取幻影蠱的那根管子:“進門的時候我收集了一點,正好派上用場?!?p>  “你是什么時候收集的?收集這個有什么用?”凌風大吃一驚。

  “就是進門的時候啊。蠱、毒、藥一家。我是學醫(yī)的,收集這個有什么奇怪?!币黄鸾?jīng)歷過患難,孟梅輝對凌風的態(tài)度也放開了不少,“我家里還有更多各式各樣的蠱蟲呢,你想不想看看?”

  “謝謝你啊,我還是不看了吧!”凌風連連擺手拒絕,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

  孟梅輝拿出一張白紙,然后挨個兒給大家把脈。把完一個,她就從管子里吹出一點幻影蠱,用白紙接住了,再朝中毒的人一吹,就算齊活兒。

  等到解過毒,空中的符紙也已經(jīng)燒成了灰燼。陳天水重新站好,又打出一張。等符紙再次懸空燃燒起來,他張開雙臂一陣揮舞,然后合掌成訣,伸直朝符紙一指。符紙上的火光當即暴漲,仿佛被澆了一勺汽油似的,一道光柱從火焰中激射而出,正好打在凌風指給他的光點上。光點一閃而滅,空中隨之卷起一道無形的旋風,從光點的方向朝著眾人盤卷而來,一下子把所有人都裹了進去。

  串在一起的六個人這時就真應(yīng)了那句俗話,成了“一條藤上的螞蚱”,相互牽扯著一起飛上半空,“嗖”的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半夜三點過,湘潭縣郊一個小山坳里,紫荊河水繞著山丘靜靜流淌。明月如鏡高懸,映著水面,映著草木,照亮了千年歲月。鄉(xiāng)間的夜,仿佛亙古未變,仍是靜默而神秘的,唯有陣陣清風掠過稻田荷塘,引起幾聲蛙鳴。

  鄉(xiāng)里人家休息得早,四周早已不聞人聲。突然,河水中間出現(xiàn)了一個漩渦,卻不同于一般漩渦的內(nèi)陷,是外凸的。只見那漩渦越凸越高,漸漸在水面上拉出一條水柱,仿佛河面上刮起了一股看不見的龍卷風。

  漩渦越旋越急,水柱越升越高,升到大約五米的時候,水柱中間突然鉆出一大團黑影,“嘩啦”一聲,摔落在岸邊的野草從中,隨之響起“哎喲”、“啊呀”的呻吟聲——掉出來的竟然是幾個人。不用說,自然是脫困而出的蕭琢瑒一行。

  “天水你也真是的,就不能軟著陸嗎?把我們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來?!惫盘m陵一邊揉著胳膊,一邊埋怨道。

  “你就知足吧。你當空間跳躍和開車一樣簡單???想停在哪兒就停在哪兒。能把大家放到草地上沒放到石頭上,已經(jīng)要算我眼疾手快了?!标愄焖蔡稍诓莸厣?,揉著被摔痛的腰,嘴里還不忘為自己辯護。

  “你們倆不要一脫險就掐吧??纯催@里的環(huán)境,還不知道要折騰多久才能回家呢,現(xiàn)在還不是放松的時候?!泵厦份x勸開他們倆。

  蕭琢瑒摸出手機,撕開防水袋,再打開定位軟件看了看,說:“這里屬于湘潭縣黃葉村,離縣城不過三十幾公里。我們休息一下,天亮以后去村里找輛車,先到縣城再說?!?p>  眾人經(jīng)過一番波折,都累得筋疲力盡,于是找了個巖石后面的背風處,把包里的衣物拿出來鋪在地上,做成了兩個簡易的地鋪,男女分成兩邊,各自和衣躺下打盹。

  凌風感覺自己才剛閉上眼睛,就被葉淮推醒了,說天亮了。他睜眼一看,果然已經(jīng)天光大亮。

  好在黃葉村靠近縣城,經(jīng)濟條件還算好,村里來來往往的私家車不少。大家在村公路上攔下兩輛車,謊稱一行人出來玩,車子拋了錨,要搭車到縣城里去找人來修。許了一輛車一百元的報酬,兩個司機就高高興興地讓六人上了車,直奔湘潭縣城而去。

  到縣城以后,大家決定直接搭火車回湘鄉(xiāng),商務(wù)車就存在九嶷山的酒店里,過后再去開。好在幾人的重要證件都是隨身攜帶的,當即直奔湘潭火車站去買票。誰知到了車站才發(fā)現(xiàn),最早的一班車也要等到晚上九點以后了。

  六個人沒有辦法,只好到火車站旁邊的一間快捷酒店開了兩間房,稍事休息。晚上八點半,蕭琢瑒準時把大家招呼起來,一起出發(fā)去火車站乘車。

  一行人剛走到進站口,凌風突然對葉淮說:“我有點餓了,去那邊買點零食路上吃。你們先進去,我很快就來?!?p>  這時候其余的人都已經(jīng)進了站,葉淮也已經(jīng)排到了檢票窗口,乘警正在核對他的身份,誰也沒空阻止凌風。凌風說完這句話,也不等葉淮回答,立即就轉(zhuǎn)身走出了候車廳。

  凌風走出門口,回頭一看,其余人并沒有跟上來。他突然拔腳就向外狂奔,一路瘋跑,不到一分鐘就離開了站外廣場,鉆進了周邊居民區(qū)的小巷子里。

  凌風就跟逃命似的,也不看方向,只揀著小巷子鉆。他一口氣跑了差不多有十幾分鐘,已經(jīng)鉆得連自己都迷失方向了,估摸著葉淮他們再也無法追上來,這才停下來,靠著墻壁喘氣。

  沒錯,他就是要甩開葉淮他們。什么出來旅游,什么遭遇意外,統(tǒng)統(tǒng)都是騙人的。這一切,絕對都是葉淮他們事先安排好的。出門爬個山,卻知道要把手機放到防水袋里,符紙藥粉帶一大堆。被扔進那么詭異的地方,卻還能兵來將擋,步步通關(guān)。要是這樣都還看不出來有問題,他凌風就真的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評價自己的智商了。

  只是蕭琢瑒一行人多勢眾,所以發(fā)現(xiàn)受騙之后,凌風并沒有馬上說破,而是裝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和他們虛與委蛇,只等時機成熟,就迅速撤退。別說,他逢場作戲的功夫還是真心挺不錯,一下就瞞過所有的人,對方誰也沒有看出不對勁兒來。

  凌風蹲在墻根兒下休息了半天,才勉強喘勻了氣,一邊在心里暗暗夸獎自己的機智,一邊站起身來,準備找個地方湊合著過一晚,明天直接買票回杭州。

  誰知道他剛走出兩步,一個黑影突然從天而降,帶著一股勁風,直襲他的面門。

  凌風是個武術(shù)達人,力氣和速度都不賴,雖然事出意外,卻仍然反應(yīng)迅速,連忙就地一滾,姿勢狼狽卻有效地躲開了這一擊。

  他在百忙之中抬頭一看,那黑影竟是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臉上帶著黑色面罩,看不清相貌。

  “喂,兄弟,有話好好說,干嘛一上來就動粗?你要錢還是要東西?說出來,我雙手奉上。你也是為了求財嘛,何必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的。傷了人,對你也是麻煩不是?”凌風被對方一身凜冽的殺氣給驚住了,第一反應(yīng)就是遇上了打劫的,連忙想用好話穩(wěn)住對方,慢慢再圖脫身。

  誰知道對方一言不發(fā),一抬腳就又向他撲了過來,右腿高高單舉到半空,然后狠狠一腿朝著他當頭直劈下來,竟是要把他立斃腿下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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