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偌寧一時也不好多說什么,她雖然嫁進侯府快三年了,但當(dāng)真沒有和夫君紅過一次臉,春嬌這樣,明顯怕是受了委屈,就是不知道昨晚究竟發(fā)生了何事?讓二弟在今天竟然如此不管不顧起來!
“我們先去給太夫人請安,一會你要是覺得心里悶,就到我那去聊兩句!”潘偌寧輕輕拍了拍春嬌的手,以示安慰!
不管潘偌寧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這一刻讓春嬌覺得其實她人在這一刻還是當(dāng)?shù)闷疬@個大嫂的身份的!
“嗯!”春嬌輕輕應(yīng)了一聲,低下頭的瞬間越發(fā)顯得孤獨無助起來,莫名讓潘偌寧心酸,究竟心酸什么?為什么心酸,潘偌寧也想不明白!
兩人剛走到榮慶堂門口,迎面容媽媽走了過來。
“老奴給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請安!”容媽媽極快的看了一眼春嬌的臉色,趕緊垂眸行禮道。
潘偌寧何其眼利,瞬間就捕捉到了消息,順著容媽媽的眼神,余光掃向春嬌。
竟然連太夫人都知道了?容媽媽出來只怕是來試探一二,好讓太夫人心里有個底,看來這事鬧的還挺大,早上她并沒有收到什么消息,云靈沒有回來,怕是昨晚發(fā)生了什么才對!
潘偌寧垂眸間,瞬間捋了捋自己的得到的消息,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看來今兒這早餐怕是不能愉快的享用了!
春嬌用力捏了捏手里的手帕,微微抬起頭,嘴角努力扯出一個笑容,聲音輕飄飄的道:“容媽媽快請起,我們可是來晚了?”
雖這樣說著,容媽媽突然抬頭,猛地看到春嬌眼神四散開,毫無焦距的樣子,心里一抖,趕緊又垂下眼眸,恭恭敬敬的道:“太夫人剛讓奴婢擺好早餐,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請!”說著側(cè)身站在一邊,恭敬的道。
潘偌寧掃了容媽媽一眼,抬腳走了進去。
春嬌神情有些恍惚,腳步都變得虛浮起來。
哈哈,要不是最近吃了健體丸,身體還感受不到這種輕盈的感覺,這一刻,春嬌真心覺得暗爽,把一個本來就孤獨無依,卻還被人欺負,一時之間整個人變得盲目無助起來的小可憐表現(xiàn)的活靈活現(xiàn)。
要不是劉嬤嬤一直陪在春嬌身邊,差點都以為少奶奶被換了人!
金玲更是極快的壓下眼里的驚訝,袖子底下狠狠用力擰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的肉,疼的她當(dāng)即紅了眼眶,一臉放心不下她家少奶奶的模樣,時不時看上春嬌一眼。
就這表現(xiàn),讓潘偌寧心里更加疑惑了,究竟春嬌遇到了什么事,讓她身邊的丫鬟緊緊跟著都放心不下?
太夫人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春嬌,渾身透著一股子空靈的意味,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放不進心里了,隨時都會羽化登仙似的,心里就狠狠一突!
“二,二嫂!”廖欣宜眼睛瞪大,突然開口叫了一聲。
春嬌順著聲音木木的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廖欣宜,半晌眼里才有了一絲焦距,清涼涼的開口道:“三弟妹!”
“二嫂!”廖欣宜趕緊起身,幾步走過來,一把拉住春嬌的手,這時才發(fā)現(xiàn),春嬌臉上厚厚的一層粉底,眼窩處更是一層淡淡的青色,明顯被粉底遮過,但還是能依稀能辨,可見二嫂昨晚被袖瑛嚇壞了吧!
她從夫君口里知道以后,都愣怔了許久,她從來不知道袖瑛是如此沖動暴力的姑娘,她怎么敢動手對著自己嫂子無禮?
今兒一早過來,更是在榮慶堂得到了詳細的消息,雖然二嫂昨晚沒有被袖瑛一巴掌打到,但袖瑛那些話,只怕二嫂心里不好受吧!
二哥和葛家那個葛靜如的事,她的確聽夫君提過兩句,說兩家先前都有這個意思,又因為二哥和那個葛靜如從小青梅竹馬,感情自然深厚一些,但也僅僅如此罷了,兩家都是要臉面的人,萬萬做不出逾越的事!
如今二嫂一紙婚約嫁了進來,二哥更不可能和葛家那個表妹有牽扯,袖瑛真是太過胡鬧了,這事也好亂說,難道就不怕壞了她表姐的名聲?
別說這些道理袖瑛不懂,十四歲的大姑娘了,可不是八九歲的小姑娘!
只怕袖瑛是拿這事出來故意惡心二嫂的!
廖欣宜用力握了握春嬌的手,她也是女人,她只要想想以后自己夫君會納妾她都心疼的不得了,更別說二哥面對二嫂,心里卻惦記著別的女人,這讓二嫂心里如何不難過?
許是懷孕的女人都有些容易傷感,廖欣宜想安撫一聲春嬌,卻不知不覺自己先紅了眼眶,眼淚吧嗒吧嗒掉落下來,滴在春嬌手背上。
春嬌嚇得差點崩了人設(shè),喂,你到底能不能好好說話,這到底誰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一個?你這哭的比我還傷心,到底幾個意思?
春嬌還沒在心里吐槽完,葛淑華領(lǐng)著宴袖瑛一臉平靜的走了進來。
宴袖瑛看到春嬌狠狠剜了一眼,不屑的噗笑一聲,翻了一個白眼,給太夫人行了一禮,笑著對潘偌寧和廖欣宜分別打了一聲招呼,獨獨略過春嬌,故意把春嬌排擠在外!
看的屋子里幾個人眉頭都皺了起來!
唯有葛淑華一臉的平靜,仿佛沒有聽出有什么不妥似的!
春嬌才不相信,昨晚的事葛淑華不知道,既然知道這一臉的風(fēng)平浪靜,究竟是幾個意思?
難道是想壓下此事?當(dāng)做昨晚什么也沒發(fā)生?想讓春嬌吃下這個暗虧?春嬌低垂著眼眸,劃過一絲玩味的笑容,她才不會忍氣通聲呢,余光微微掃了眾人一眼,身上越發(fā)顯得空靈起來。
宴立閣、宴立志、宴毅順、宴毅鳴這時緊跟著走了進來,房間一時安靜下來,氣氛變得格外詭異!
太夫人不說話,看了葛淑華和宴袖瑛一眼,然后又看向春嬌,輕輕咳嗽一聲道:“既然都來了,就用餐吧!”
潘偌寧向來在太夫人這就不多話,所以沉默著。
廖欣宜看了葛淑華一眼,咬了咬唇想拉著春嬌過去坐下。
卻不想,春嬌輕輕推開廖欣宜的手,眼神緩緩在房間里尋找起來,最終定格在宴立閣身上,抬腳向宴立閣面前緩緩走了兩步,脊背挺直的面向宴立閣跪了下去!
葛淑華這時猛地抬眼,眼里劃過冰冷的寒意,手指緊緊蜷縮起來,狠狠摳進手掌中,算錯一步,竟然忘了這該死的賤人不是個愿意忍氣吞聲的主!
宴袖瑛更是一陣錯愕,眨眼間眼里又閃過一絲慌張,就連呼吸都變的有些急切起來,要是被父親知道昨晚的事,那她,那她…
如此一想,宴袖瑛才是真正緊張害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