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武殿上,林白提出要收復南分舵,把占領六年之久的通天教趕走。一時間議武殿像是炸開了鍋,議論紛紛,莫衷一是。他望著議論紛紛的眾人,有一刻仿佛又回到了他十歲的時候,同樣的地方,當侍衛(wèi)匆匆前來稟報,說是南部分舵受到通天教的攻擊,請求支援。當時林葉剛死,他一個小孩什么也不懂,只知道父親拼死守護的地方不能被敵人占領,那一刻他看了看左右護法,林雍和凡熙弦,希望他們和他一樣是真心維護東圣教的。結果所有人都情緒激昂,都說要馬上派兵去攻打通天教,可是說到派兵所有人都說自己抽不出人手,林雍建議林白要親自去支援,讓通天教的人看看,東圣新上任的教主不是孬種。未經歷世事,不懂人心險惡,在林雍和凡熙弦的鼓動下,林白竟然信心倍增,覺得自己能行,就帶著林葉留下的人馬去支援南部分舵,結果被通天教全部殲滅,沒死的也被抓去當奴隸,只有袁剛帶著少數的侍衛(wèi)護著他逃了出來。也就是這一戰(zhàn),凡熙弦提出來,林白無能不能繼承東圣教主之位,按東圣山的傳統(tǒng),能者居之,要重新選擇教主。林白那時才明白,他們根本不在乎是否會失去南部分舵,他們想要的就是一個事實,一個可以證明林白無能的事實,那一刻林白對人心就失去了所有的想象,沒有能力,也就不要渴望有人會同情你,幫助你。后來為了教主之位,凡熙弦和林雍斗得你死我活,林白才有機會在蓮夫人的安排下逃走。
今天議武殿上同樣情緒激昂,不同的是今天站在這里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都是他的兄弟們,他們被他困在東圣山太久了,早就渴望一場痛快淋漓的戰(zhàn)斗,畢竟忍者神功不是人人都能練成的。而林雍的表現(xiàn)和當年如出一轍,他慷慨激昂地說:“通天教不僅害死了我爺爺,我們東圣最偉大的教主,還乘我教前教主林葉不幸病逝的時候,舉教來攻,占領了我們的南部分舵。是可忍熟不可忍,只要有血性的東圣男兒們,都應該拿起手中的鋼刀,用你們強大的力量去把敵人的腦袋砍下來?!?p> 張合聽不得這些虛,打斷了林雍的慷慨陳詞,他懶洋洋地說:“哥們,別這么激動,這里又不是戰(zhàn)前動員號召,你就省點力氣,下次點兵的時候,讓你上去吼一嗓子?!?p> 被張合這么一說,大家哄堂大笑,林雍的面子有點掛不住,蔫蔫地退到一邊。林白這次有了當年的經驗,當然不能這么容易就讓林雍故技重施,口號喊完了,要派兵一個也沒有。林白激動而又感激地說:“叔叔真是孝感動天,想當年,曾祖父那可是祁連叱咤風云的英雄,一心要和通天教喜結秦晉之好,誰知通天教竟然設下鴻門宴毒殺爺爺。此仇不報,妄為兒孫,叔叔此行是準備帶上所有林雍部的人,給曾祖父復仇吧?”
一頂高帽子帶下去,林雍的嘴巴一張一合,就像離開了水的魚兒,冒不出泡來。他想起了千紅葉的交待,無論在議武殿談論攻打哪里,統(tǒng)統(tǒng)第一個支持林白,但是絕對不出一個人兒。千紅葉說了,只有林白出去打仗了,他林雍才有機會攻取東圣山,成為新一代教主,他們的人就是用來攻取東圣山用的,絕對不可以出去給林白賣命。
張合一向看不慣林雍肥頭大耳的樣子,他故意諷刺道:“某人嬌生慣養(yǎng),只會躲在女人的背后,在脂粉堆里作威作福,早就忘記了鋼刀的重量,哪里還拿得動,只怕見到敵人的鋼刀,就兩眼一黑,嚇死了過去。在這里侃侃而談,像脫了毛的獅子吼兩聲,要說打戰(zhàn)啊就成了鎖頭烏龜,頭都沒了?!闭f完,張合非常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其他人不敢像張合這么放肆,盡量憋著笑。
林雍一直被張合激著,不知是骨子里的男兒血性被點燃了,還是哪里來的勇氣,竟然一拍大腿,豪爽地跟林白說:“叔叔這次就率林雍部和你一起去打南部分舵,好讓世人看看我們林家的男兒個個都是英雄,可不像某些奴隸生的人,上不了臺面?!?p> 林白搶在張合開口前連忙說:“多謝叔叔,此次一定能收回南部分舵,絕不給曾祖父丟臉?!?p> 莊赤白說:“此次攻打南部分舵,我們去就好了,教主你就不要去了?!鼻f赤白也是看到各路混雜的場面,總部要是沒人坐鎮(zhèn),很難說不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林白明白莊赤白的意思,但是他堅持要親自去,這也是他自己給自己定的一個責任,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站起來。他說:“收復南部分舵對我意義重大,我一定要親自去,我要親眼看見把通天教的人趕出南部分舵。好了,三日后,所有人帶齊人馬隨我去收復南部分舵。”
議武殿人散去了,莊赤白留了下來,他實在看不懂林白這步棋,把自己的后方留著,這可是給了心懷不軌的人一個天大的機會。林白瞄了他一眼說:“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所以這次只要你跟我走就行,你的人全部留在東圣山,一有風吹草動就給我全部滅了?!?p> 莊赤白秒懂了,他笑著說:“我說你這狐貍肯定在想著什么后招,原來你就是要給人留下一個可以乘火打劫的現(xiàn)象啊。”
林白點點頭說:“我們即將去攻打幽冥,這可是生死之戰(zhàn),我不能有任何的后顧之憂,如果有人還是心懷不軌,那就讓他提前暴露出來,好解決了。東圣最神秘的力量就是你這支,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你只要帶著幾個做做樣子就行。而且去收復南分舵,殺雞焉用牛刀,這次就先給你的人放個大假,養(yǎng)精蓄銳,下次好好殺戮?!?p> 莊赤白說:“好勒,要是有人真敢造反,就送他們去和凡熙弦們相聚去。我只擔心北部分舵,要是聯(lián)合起來,就不好辦了,到時候我們遠水救不了近火?”
林白說:“不用擔心,我已經讓袁叔切斷了他們只間的聯(lián)系,現(xiàn)在他們的消息都是經過袁叔加工過的?!?p> 倆人相視一笑,各自散去,這就是多年的默契,只要三言兩語就能講明白彼此的心意和顧慮。
此時,林雍部里,千紅葉正暴躁如雷,她拎著林雍的耳朵,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個不孝子,我這么千叮嚀萬囑咐,讓你絕對不要出人,你就當成耳邊風了是吧?!?p> “疼疼疼,”林雍舉著雙手求饒:“娘我都多大的人了,你能不能先不要揪我耳朵,別人看見不好?!?p> “面子,你還敢跟我講面子,”千紅葉更加生氣了,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恨不得把林雍的耳朵摘下來,她說:“面子值幾個錢,有東圣教主重要嗎,我盼星星盼月亮,就是希望林白這樣舉教外出,這東圣山就成了空殼一座,正是我們得手的好機會,結果你好死不死得裝入了林白和張合的雙簧套里。”
“好好好,”林雍趕緊求饒,長期生活在千紅葉的淫威下,求饒成了他唯一的選擇,他說:“母親,我錯了,我再想個法子推脫了,不是還有三天嗎,來得及來得及。”
躲在門外偷聽的林逸蕭和林逸清笑得肚子痛,趕緊跑到林白面前,演給林白看,一個當千紅葉,一個當林雍,演得惟妙惟肖。林白真是服了這兩個小子,他笑罵道:“好了,別皮了,趕緊回去準備,這次收復南部分舵,你們倆可是主力,到時候誰殺得通天教的人多,我就將彎月鉤賞給誰?!?p> 彎月鉤可是東圣神兵閣里不可多得的一件寶物,彎月形狀的尖鉤,見鉤必死,奪人無數生命。兄弟倆一聽就興奮,倆人爭吵著,一定要得到彎月鉤。林白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里想著,不知道這是不是蓮夫人要的兄弟同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