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歃血江湖行

第二十章平海王的傳話

歃血江湖行 懸淚 2091 2019-04-21 16:08:06

  平海王摩挲放在桌子上的白瓷花瓶說道“景禮,你說顧安此舉是什么意思?”

  “屬下不知?!闭驹谝慌缘氖绦l(wèi)低著頭,回了一句,又沉默的抱著劍站到了一邊。

  “嘖,一猜你就是一句不知道?!逼胶M趼犃耸绦l(wèi)的話,不出所料,露出了一種不悅的表情。

  景禮在一邊沒有說話。

  平海王收回了手,盯著眼前的白瓷花瓶,眼神明滅,神情莫測。

  這是一對才收到府中不過三日的傷好古物,釉白如雪,晶瑩如玉。

  瓶身細膩光滑,每逢又陽光照射過來皆是流光溢彩,分外耀眼。

  平海王甚是喜歡這一對白瓷花瓶,自從收入府中日日把玩,不肯輕易示人。

  “我聽說那個來這里的南疆人似乎是個高手。”

  “沖陽景王貝清昭是南疆無煞谷七位毒君之一,在越族百地聲名顯赫。此人性情古怪,江湖上沒有多少人敢招惹?!?p>  “那就是還有人敢招惹?”平海王抬頭看向景禮,“是誰?”

  “彼岸天鎮(zhèn)守,易臨真。”

  景禮給了平海王一個并不出乎意料的回答,然而平海王并不喜歡這樣的回答。

  于是他低下頭,又說道:“打打殺殺的不好。南蠻子莽撞,能被人拿捏住的地方很多。”

  景禮抱著劍站在一邊并沒有要回話的意思。

  平海王看著面前的白瓷花瓶,心里無由的生出一陣煩悶感,他一抬手把白瓷瓶子達到了地面。

  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瓶子變成了碎片。

  景禮朝花瓶殘骸所在地方看了一眼,心說殿下又怎么了。

  “我聽說現(xiàn)在似乎有一個很有嫌疑的人,還是顧安的發(fā)小,顧安現(xiàn)在火燒眉毛了?!?p>  “不至于?!本岸Y這一句話不知道是再說顧安不至于徇私枉法,還是在說易橫江不至于劫走九龍白玉盤。

  “其實那也不過是一個破盤子,不過是父皇當年于微末之時所用,連本朝名家的作品都算不上。”平海王轉頭又開始摩挲另一個白瓷花瓶。

  景禮看見平海王那只手,心里先是一哆嗦,不知道這個花瓶是不是也會遭殃。

  “宮中像是那樣的東西數(shù)不勝數(shù),要不是母皇所賜,那種東西我看都不會看一眼,也不知道那文武百官將它看的比祖宗牌位都重要是因為什么?!?p>  “殿下慎言?!甭犕昶胶M醯脑挘岸Y眼皮一跳,這祖宗可真是什么都敢說。

  “慎言什么,這里就我們兩個,還管他做什么?!逼胶M跻惶钟职鸦ㄆ客频搅说厣?,“更何況要真是需要慎言,母皇早就把我砍了?!?p>  景禮沒有在意平海王說的話,只是看了地上的兩對瓷器碎片說道“殿下,您三日前才說這是您最喜歡的一對瓷瓶?!?p>  “我現(xiàn)在仍舊最喜歡這一對花瓶,只不過我現(xiàn)在更喜歡他摔碎時候的聲音?!逼胶M跻惶裘迹f的理直氣壯。

  景禮低著頭,又不說話。他很清楚,有一些人注定要遭殃了。

  平海王掃了地上的白瓷片,一揚頭,留一個刻薄的下巴對著那堆東西說道:“什么樣的東西,就該做什么事,眼下我喜歡聽瓷瓶摔碎的聲音,它就該變成碎片?!?p>  景禮低著頭心里已經(jīng)知道究竟有誰要遭殃了。

  “我的運氣真的很不好,他們想要給上諸天境洗牌也好,還是做什么都好,那都是他們的事,為什么一定要扯上無辜的我?”

  景禮沉默了片刻說道:“唯有您,或許陛下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p>  “你們錯了?!逼胶M鹾攘艘豢诓瑁綇土艘幌滦那?,抬頭對著景禮說道“母皇選擇容忍并非是因為誰,而是要看她想不想。只要母皇想,皇家威嚴也好,文武百官的那些車咕嚕話也罷,都不過和那個破爛盤子一樣,丟了也不用特別的在乎。”

  景禮沒說話,他并不了解當今圣上,也沒有資格了解當今圣上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那些人知不知道他們的胡亂揣測讓人很厭惡。”

  平海王想著,就有吧手邊的茶杯扔到地上。

  茶水迸濺出來,滾落到他的衣服上面留下了一道污漬。

  平海王皺著眉頭半天沒說話,景禮也就在那里站著。

  平海王用指節(jié)懟著太陽穴,說道“你去告訴顧安,上諸天境琉璃天鎮(zhèn)守索崇文曾經(jīng)私下里和清河鏢局有過來往,據(jù)說還去過南疆

  “屬下遵命?!?p>  “哎,等等,這么說是不是太明顯了。顧安一聽能猜出來到底怎么回事?!逼胶M跤珠_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景禮看著平海王的那只手,生怕他一個手滑把自己的下巴給卸了。

  “顧安其人并不愚鈍,或許會想明白?!本岸Y想了想,還是選擇用并不愚鈍四個字形容顧安。

  其人并不愚蠢,不過有時太過死板,比黎元更甚。

  “而且顧安其人可用十年練一劍,怕是一旦被他看到苗頭,必定不會輕易放棄?!?p>  平海王聽了景禮的話點點頭,說道“是得改改,說什么呢?”

  過了一小會兒,平海王擰著眉頭說道“你去告訴顧安,本王是被索崇文游說的,上報之時記得說本王乃是年少不經(jīng)事,聽信別人的鬼話。至于南疆傳聞,別提了?!?p>  “屬下遵命。”

  平海王看著景禮的背影嘆了一口氣,知道什么還不能說出來的感覺真不好。

  過了又一會兒,一個穿著宮裝的美人推開。

  “哎呀,王爺最喜歡的白瓷花瓶怎么碎了?”美人瞧見地面上的白瓷碎片愣了一愣。

  “本王現(xiàn)在喜歡聽白瓷碎了的聲音,就摔了。”

  平海王起身一把摟住美人,說道“剛好本王頭痛,寧淑你給本王揉揉?!?p>  “是?!泵廊巳崧暣饝?,溫柔的按著平海王的太陽穴。

  “王爺怎么頭痛了,難不成還在擔心九龍白玉盤之事?”

  “怎么,你覺得本王不該擔心?”

  “王爺,縱然九龍白玉盤珍貴無比,可到底陛下還是寬限了時日。十日之期不算長,可是您還做不出一個兇手嗎?!?p>  寧淑的聲音如同柔軟的緞子劃過平海王的耳朵里,他哼哼兩聲,瞇著眼睛不在說什么。

  做出一個兇手?

  圣上當真是此意?

  平海王這么多年的驚訝告訴他,永遠不要猜測圣上的意思,猜著,猜著說不定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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