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精神偏執(zhí)癥
再次清醒,米瀲已經(jīng)不知道過了多久。
房間內(nèi)里,歐洲哥特式的裝潢盡顯富麗,仿佛是一個精心打造的囚牢。
擺在眼前的事實,也不得不讓她相信,自己是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這最無助的時刻!
上一世,也是從這時候起,她和被以宸哥囚禁了一年之久,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尊嚴(yán),甚至連父母都沒能再見一面!
但她不能反抗,因為司家是她的恩人。
可上天既然能讓她重來一世,她不想認(rèn)命,更不想重蹈覆轍!
除了要找到那些想害以宸哥的人。
她也要自由!
首先,必須要澄清這次誤會,絕對不能再被囚禁。
米瀲斂下眼簾,思索著該如何解決眼前的困境。
正想著——
“你醒了?”
略帶清冷的聲音,一個面容俊逸的男人站在門口處,他穿著醫(yī)生的白色大褂,眼里一片淡漠。
米瀲看過去。
她蹙眉。
果然還是這樣。
從小到大,以宸哥對她的占有欲都強到可怕,而她不是沒試圖反抗過,可每次一起念頭,總有人會現(xiàn)身告訴自己,要順從。
那個人,就是費談笙,以宸哥的私人心理醫(yī)生,也是合作人。
他用他的理論,不斷的給自己洗腦,讓自己覺得只有順從,不去刺激以宸哥,才能幫助治療他的心理疾病。
所以前世,她總是一再的退讓,養(yǎng)成了習(xí)慣。以至于偶爾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抗議,換來的都是以宸哥更為霸道的管控。
米瀲苦澀的扯了扯嘴角。
如果沒猜錯,就和上一世一樣,這次他又是來讓自己安分的。
“米小姐?!?p> 果然,未等米瀲做出任何反應(yīng),費談笙率先開口,神情嚴(yán)肅,“你不應(yīng)該反抗司少的?!?p> 米瀲未立刻回答。
費談笙的表情有些不耐。
換做是以前,她可能下意識又會覺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動作輕緩地從床上下來。
腳剛落地,便察覺到差異。
整個房間被高密度的海綿覆蓋,每一步,都踩的不實,卻極為柔軟。
想起昨天自己狠狠磕在地上的那一下,知道這是以宸哥特意安排。米瀲臉微燙,心里也有一絲柔軟。
她知道那個男人對自己,從來都是無微不至的好。
可也是這種好,讓她最后如同身置地獄。
只是一瞬間,柔情被冷漠取代,“不該反抗?難道在你費醫(yī)生的眼中,我就應(yīng)該是一個沒有意識,只能被人支配的洋娃娃嗎?”
費談笙挑眉。
顯然沒想到一向以司少為中心的米瀲竟然會反駁他的話。
不過女人嘛,都是些自以為是的生物,既想要寵愛,還想要尊嚴(yán),怎么可能?
司少有更重要的事業(yè),絕對不能耽誤在女人身上。
尤其還是這種絲毫沒有利用價值的女人。
“米小姐,原本就是你不檢點,才引發(fā)了司少的怒火,你明知道司少的病情,卻如此刺激他,難道您不應(yīng)該反思一下自己的行為?”
他板著臉,言之鑿鑿,義正言辭。
米瀲想笑。
司家的人都知道,司以宸有很嚴(yán)重的心理疾病。
這種心理疾病,只表現(xiàn)在他對自己的控制欲上,司少對任何事情都漫不經(jīng)心,卻將自己視為他獨有的東西。
這在醫(yī)學(xué)上,被稱為精神偏執(zhí)癥。
盡管這一名詞很少再被使用,但圣皇天娛的太子爺司以宸,卻是能將這種心理疾病詮釋到極致的患者。
他發(fā)起瘋來,整個陵市都會抖上三抖。
可除了這一次,他從來沒傷害過自己。
而上一世,也是因為費談笙這句話,讓自己產(chǎn)生了愧疚,認(rèn)為是她的所作所為,才刺激了以宸哥,所以最后無條件的順從。
但現(xiàn)在想想,哪怕她再喜歡一個人,也不應(yīng)該失去自我。越順從,反而會讓司以宸覺得是自己真的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不相信她,所以哪怕她說再多理由,都會被人做是搪塞之詞。
導(dǎo)致后來,她再示弱,再努力表達(dá)自己不會離開,都不能打消以宸哥禁錮她的念頭。
“要反思的恐怕不是我吧?!泵诪嚨穆曇舾?,不施粉黛卻依舊俏麗的小臉倔強不已,“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以宸哥的事,他卻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這到底是誰的錯?”
費談笙對她的言辭不屑一顧,雖然米瀲這次一反常態(tài),但費談笙卻卻認(rèn)為,還不算脫離掌控。
他極盡嘲諷,“你認(rèn)為,一個寄人籬下,衣食住行都靠著司家的女人,有資格跟司少提條件?”
“呵,你終于暴露出你本來的面目了?!泵诪囕p嘲。
她上一世真是眼瞎,竟然還以為自己按他的辦法,就真的能幫助司以宸的治療。
實際上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沒將自己放在和司以宸平等的地方。
難怪上一世,以宸哥與她領(lǐng)證之后,費談笙看自己的眼神,都像是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
門鎖處又傳來聲音。
是司以宸。
他一身熨燙筆直的墨黑色高檔西裝,優(yōu)雅的令人側(cè)目。
房間里瞬間多了一絲讓人窒息的沉悶。
司以宸復(fù)雜而深沉的視線落在米瀲身上,比墨汁還要濃重,仿佛一個黑色的漩渦,輕易能將人吸入。
米瀲深呼吸一口氣,強行逼迫自己將內(nèi)心深處對他的恐懼埋至最深,維持住鎮(zhèn)定,扯開一抹諷刺的笑意。
故意激怒他,“在司少的眼里,我也是一個寄人籬下,沒資格跟司少提條件的,只配供你享樂的女人嗎?”
一瞬間,男人難掩驚愕。
她從來都是叫自己“以宸哥”的,她更知道他愛她愛到什么樣的地步。
費談笙也沒想到米瀲這次的反應(yīng)竟然會如此強烈。
他本來想趁著司少視頻會議的時候說服她。
“司少,再給我一點時間,相信米小姐只是一時被迷了心竅,很快就會想明白?!?p> “想明白?”
沒等司以宸回答,米瀲的聲音卻率先響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竟涼鷙異常。
“司少。”她執(zhí)著于這個稱呼,“我想知道,我還在睡覺的時候,這個男人就隨意闖進(jìn)我房中,到底是不是您授意的?”
“米小姐!”
費談笙這次是真的急了。
果然,聽完這句話,司以宸轉(zhuǎn)過頭看他。
平靜無波的表情下不知隱藏了多少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