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樹林斗轉星移,月光也被遮蔽在茂密的樹葉之外,地上的水洼透出隱秘的身影,前方,是一片開闊地,月色柔和的透過圣潔的十字架,泉水翻著暗淡的波光。
教堂里,在無數(shù)個跳動著的小心臟中,有一個,很熟悉,噗通,噗通,她白色的長裙像倒置的花瓣,金色的長發(fā)像麥田里的麥穗,纖細的頸項里流淌著溫暖的血液,一雙蒼白的手在女孩的脖子上輕撫,然后優(yōu)雅的對她伸出獠牙,刺入柔軟的肌膚,像撕開一個精美的包裝盒一樣,興奮的將她撕成碎片,而那張姣好的臉龐,被放置在十字架上,享受著月光的精華。
我猛地睜開眼睛,心想還好是個夢,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屋頂?shù)氖旨苌稀?p> 終于,我被自己的噩夢驚醒,天已經蒙蒙亮,身邊的人都在熟睡,柯蒂斯坐在圣母瑪利亞的玻璃窗前放哨,他正在擦拭他寶貝的匕首,我理了理背上的長發(fā),想起剛剛做了個詭異的夢中夢,好像是以別人的視角做了個關于自己的夢,前面一段很真實,后面夢著夢著就成了噩夢。
“噢,主保佑我,阿門!”我坐在地毯上朝耶穌像祈禱道。
祈禱完我再也睡不著了,來到末世這么多天,我一直忙著生存,學著堅強,但從來沒有真正害怕過,今晚,我感到有些害怕,是對死亡的懼怕,也許我明天就掛了呢?
我抱著枕頭走到柯蒂斯身邊坐下,小辣椒被我吵醒,發(fā)現(xiàn)我挪位了,也來到柯蒂斯旁邊坐著。
柯蒂斯小聲的說:“睡不著?”
我說:“噩夢?!?p> 他點頭,說:“夢見了什么?”
“我死了,被人撕成碎片,大概是喪尸干的。”我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柯蒂斯頓了下,突然建議我說:“你應該給自己準備個防彈頭盔。”
我一臉不解的望著他。
他繼續(xù)說:“這樣你等你變成喪尸后,就可以防止別人刺穿你的腦袋。”
我白了他一眼,說:“人死了就什么都沒了,我根本不關心變成喪尸后會怎樣?!?p> “但是你可以成為一只無敵喪尸?!笨碌偎姑娌桓纳恼f。
我瞅了瞅他。
“跟我說說你的噩夢?!蔽艺f。
“不,你說?!笨碌偎狗畔碌?,開始擦槍。
我不爽的抿抿嘴,說:“隨便說一些唄,我都告訴你我的了!”
他想了下,說:“當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父親和他的狐朋狗友出去約馬子,留下我和哥哥看家,我總是閑不住,偷偷跑到鄰居家的果樹上摘果子,樹下的黃土被雨水浸濕,每當我想下來,就會看見黃色泥巴地里冒出一個又一個蛇頭。”
“噢,好可怕!”我裝作毛骨悚然的抖抖肩膀。
“這些蛇頭張著嘴,想要咬我,一個又一個如雨后春筍一般冒出來,我不知道有多少條蛇躲在那片黃土里。”
我肉麻的摸了摸手臂,說:“然后呢?”
“然后我飄起來了,浮在這群蛇的上面,看著它們想吃我又吃不到的樣子?!?p> “所以,這算什么噩夢?”我反應過來。
他停下擦槍的動作,看了我眼,反問:“這難道不算噩夢么?”
我瞇眼,搖頭:“不算。”
他說:“所以我才不想跟娘們廢話?!?p> 怎么說話的呢,我狠狠白了他一眼,覺得他真欠揍,但是又不敢打他。
等人們都醒來后,他們還能看到我和柯蒂斯坐在圣母瑪利亞的窗前聊天。
教堂的大門緩緩打開,這次走進來的是杰克和他的手下,還有跟在他們身后的——提姆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