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桑柔驚愣的看向虞隁身邊出現(xiàn)一直沉默冷然的站在他身後的青袍男子。
見他以劍斬落箭羽,再而拾起斷箭,一個甩手,手中箭羽竟比之剛才箭速更快的反方向射去!
而虞隁仍然慵懶的側(cè)臥於軟榻上,神色悠然的抿了口酒,完全不見被刺殺的任何反應(yīng)。
對面?zhèn)鱽硪宦晳K叫過後,便又是重重箭羽射來。
這次青袍男子倒沒有親自出手,畫舫外便有幾波藍(lán)衣侍衛(wèi)沖出,拔劍擋箭之馀也有十幾人向?qū)γ嫔浼颂ずァ?p> 反殺刺客!
桑柔愣然之間,倏然感覺到一陣破空之聲向她而來。
她下意識的蹲下身,一支箭羽便從她的頭上飛過。
可未待她松一口氣時,對面重重的箭羽竟又增多。
漫天點點刺光射來!
而多數(shù)藍(lán)衣侍衛(wèi)都是集中保護(hù)虞隁那邊的位置。
數(shù)之不盡的箭羽便也穿透畫舫空隙,向她襲來!
桑柔心道不妙之際。
腰間頓時有一股無形推力,猛的把她整個人帶飛。
眼前景色一晃,她便摔落在地。
正要抬眸,卻感覺到後腦勺一陣?yán)兜耐闯?p> 她頭發(fā)從後被扯去,強行讓她站起身,耳邊便聽身後一把男聲傳來。
“七皇子果然會享受,有美人在側(cè)不說,還敢一人帶十幾個侍衛(wèi)就出宮游湖了?!?p> 桑柔眼眸馀光便見身後的男子身穿黑色夜行衣,臉帶黑布,聽其語會想必是那些刺客的首領(lǐng)了。
可是他刺殺就刺殺啊,怎麼把她扯上了!
她脖子間橫住一把染血長劍,發(fā)髻都被扯散了。
一頭長發(fā)被男人扯住,痛得她不得不臉露痛苦起來。
桑柔痛得五官都皺了起來,卻沒有看到虞隁瞥向她之時悠然臉色竟有微微變動。
她頭皮被扯痛,意識也開始有點模糊,卻清晰的聽到了虞隁那詭幽的嗓音傳來。
“就憑你們這些幾十名弒閣的螻蟻?”
話語之中盡是不屑之意,為首刺客目光一厲,把桑柔向前使勁一推,她便從那把劍身滑出去,撲倒在五步之外的地面上。
為首刺客持劍直指虞隁。
只見他身形稍作停滯,袖中似有暗藏一物。
見此,青袍男子臉色稍變,不退反進(jìn),腳尖一點,迅猛沖前。
竟不想刺客倏地劍尖一轉(zhuǎn),挑起摔在地上桑柔後背的衣領(lǐng),猛地把她甩向了青袍男子。
“噗滋!”
“咳!”桑柔反應(yīng)過來時,青袍男子的長劍已收止不及的從她心口穿過……
青袍男子:“!!”
這時,虞隁半瞇的眸已然睜開,他冷然的看向刺向自己的劍尖。
幽黑的眸子彷佛也是沾上了血色般,紅艷的薄唇一勾。
僅是隨手一揮,一股強大得足以完全壓制黑衣人的內(nèi)力罡風(fēng)直向其轟去!
黑衣人整個反應(yīng)不及,被強勁氣流般的罡風(fēng)一掀。
卻不想氣勁之強大竟直接貫穿他胸口,即成一個拳頭般血淋淋的血洞。
他倒飛出五米之外,重摔落到畫舫之外,再而聽到虞隁淡淡一言,卻嗓音陰冷。
“不留活口?!?p> 一言而落,畫舫外的藍(lán)衣侍衛(wèi)也即把其斬殺,毫不留情,也沒有活抓來審問,竟是下死令。
為首刺客一死,其馀的刺客也被斬殺。
沒有一個活口,也沒有一個能逃走。
側(cè)臥軟榻上的虞隁這才緩緩的起身,竟是一步一步的走向倒躺在地上的桑柔,血從她的心口源源不絕般的溢出。
只是她仍未斷氣,費力的抬眸。
便見眼前視線卻先映入一雙金蟒絲線的華貴黑靴。
下巴倏地被捏住,抬起。
雙眸有些晃神,眼前的絕世容顏也顯得有些朦朧。
“嗯?還沒死?”靡靡之音卻透著滲人的幽冷。
桑柔:“……”果個是個死變態(tài)。
“真有趣,竟是和上次那個小宮女的眼神一樣,真的不怕死啊……”尾音微微拉長,幽冷詭譎嗓音卻涼到人的骨子里。
桑柔對視上他那攝人心魄般的詭眸,模糊的視線也逐漸清晰起來,卻如同被扯入了無盡深淵之中,萬劫不服。
“不怕痛嗎?嗯?”他又問,聲音恰似溫柔之言,卻又似是在自言自語般,讓桑柔大氣也不敢出。
她一邊感受著生命的衰竭流失,一邊有著不好的預(yù)感。
難不成在她死之前他又想剝皮嗎?
然而這次虞隁卻甩開了她的下巴,起身跨過她便向畫舫外而去。
桑柔一愣,卻臉色一變,竟感覺到四周怨氣聚來。
她心底一懔。
難不成這里又有惡鬼怨靈?!
這般一想,意識朦朧間她竟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虞隁的衣擺。
虞隁身形一滯,便垂眸向她望去。
只是這次他卻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容,桑柔心一驚。
渾身如同被陰森詭秘籠罩住,比之怨靈更為陰冷滲人的氣息……
就在桑柔徹底斷氣之際,他再揮袖,把她猛的掀飛,摔出畫舫外掉落湖中,未見掙扎,便了無聲色。
“主上,湖底暗流居多……”一直沉默不語的青袍男子竟道了這麼一句,似是猜疑,又是擔(dān)心,卻也只是一轉(zhuǎn)而瞬。
“不過就是一個賤人罷了。”
聞言,青袍男子微微一愣,瞥到了一眼虞隁側(cè)臉那雙本是毫無波瀾的鳳眸竟有幾許晃神。
只是一瞬間的一瞥,便不敢深入探究,即垂眸跟著虞隁離開了畫舫。
湖中剛經(jīng)過一場廝殺,卻漸漸被細(xì)雨掩蓋,死沉於湖,不復(fù)痕跡。
半天時間,直至雨勢漸停,夜色黯淡。
只聽湖水中傳來“噗通”的一聲。
一刻鐘後,湖邊垂柳樹下桑柔便滿身濕漉漉的坐在草地上,望著滿天黑夜烏云嘆氣。
心口上的血洞早已不見,只於衣物上留下淡淡血跡。
“這次你又打算怎麼樣呢?”身邊傳來男子的聲音,桑柔轉(zhuǎn)眸瞥了一眼從湖中救起她的羅玉風(fēng),桃花眸中盡是黯然。
“他……”
“什麼?”羅玉風(fēng)見她被虞隁弄死醒來後又是這般呆愣的樣子,眉頭不由得蹙起。
“原來…他會武功??!”
羅玉風(fēng):“……”
“好像還很厲害?!鄙H嵊盅a充了一句。
羅玉風(fēng)重哼一聲便抬手在她額上就是一個爆栗。
“你做什麼!”桑柔被強行拉回神緒,怒瞪向身旁這個罪魁禍?zhǔn)住?p> 某罪魁禍?zhǔn)追吹苫厝ァ?p> “重點不是他會不會武功,而是你又被他弄死了!”
桑柔揉了揉有些痛的額頭,哼聲道。
“那又怎樣,反正我又沒死,不過……”
“不過什麼?”羅玉風(fēng)沒好氣的回瞪她。
“他是真的很變態(tài)!”
她都要死了,還問她怎麼還沒死,然後把她直接踢到湖里去……
“他本就是個變態(tài),整個大盛皇朝無人不知,你不是早知道的嗎?傻子!”
羅玉風(fēng)覺得她明明都從皇朝百姓口中知道了虞隁的殘暴乖張的性子,卻還是三番兩次的跑去受虐。
若是虞隁是變態(tài),她這樣送上門去被虐那也是個小變態(tài)!
桑柔當(dāng)然知道虞隁的殘暴的性格都傳遍被整個大盛皇朝。
可這跟她親身經(jīng)歷一回不同。
只有親自對上虞隁,才知道他可不是一般的變態(tài)。
是比怨靈惡鬼還恐怖的修羅!
唯有真的對視上他那如幽冷得讓人彷如深墮地獄般的鳳眸黑瞳才知道那種萬劫不復(fù)的恐懼。
“那你還要勾…接近他嗎?!”羅玉風(fēng)覺得她再怎麼說都還是一個黃花閨女,雖然比他還年長百年之久,但也是未經(jīng)人事。
自一年前打聽到虞隁即將不待成年,便會提早封王,就趕著進(jìn)宮接近他,且揚言要想盡辦法待在他的身邊。
這樣還不夠。
竟然現(xiàn)在突然說要直接成為他的人……
“不勾引他怎麼待在他身邊啊?!鄙H嵯袷窃谕底影愕难凵竦上蛄_玉風(fēng)。
知道桑柔的堅持,羅玉風(fēng)還是那句。
“那請問桑大小姐這次又要怎麼接近七皇子???”
然而這次桑柔卻一臉懵然。
“我…還沒想到辦法?!?p> 羅玉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