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妙萱正要上前,卻聽一人喊停。
眾人皆向其望去,竟是剛才那個沖撞了七皇子的西域舞姬。
站在身旁的烏幾娜幾乎想要賞她一巴掌了,好端端的舞被她破壞,也接不了鎮(zhèn)南王世子的身,反倒是沖撞了七皇子。
現(xiàn)在更厲害,直接在殿中喊聲。
真不怕死了!
“陶月,別胡鬧!”烏幾娜先壓低聲音呵斥,可桑柔直接無視她般走上殿中面前皇上。
“皇上,恕小女葬撞了,可小女一早聽說中原有驚鴻舞便也曾見識過?!?p> 大盛帝原先有些不滿這小小的舞姬竟敢喊停上前,可聽到她說她見識過,便覺得她仍有下文,便疑道。
“哦?你見識過?那可是難得一見之舞?!?p> 桑柔頷首。
“是的,曾有詩人為其所作了一首詩詞,驚鴻舞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越艷罷前溪,吳姬停白纻?!?p> 眾人聽她竟知曉此驚鴻之詩,便也想知道她到底有做什麼。
桑柔仍緩聲道。
“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指的就是鴻雁在空中翱翔的優(yōu)美形象,舞姿舞姿輕盈,富優(yōu)美韻味,想必僅是驚鴻一瞥便會入目入心,只是……”
“只是什麼?”大盛帝好奇一問。
桑柔雙眸瞥向谷妙萱,唇微勾。
“聽聞?wù)嬲鐾昝荔@鴻舞的梅妃并未把舞傳授其人,唯有歷年見識過之人自學(xué)而來,而這位谷姑娘所提的汝舞仙子跳的驚鴻舞也是入目卻未入心?!?p> 大盛帝覺得她言詞上是有看不起谷妙萱之意,這是在變相打他們大盛的臉,因而臉色也沉了幾分。
“難道你們西域有比驚鴻舞更美妙的舞?”
桑柔卻搖頭。
“小女前來不是要質(zhì)疑谷小姐的舞技,而是想要挑戰(zhàn)傳說中的驚鴻舞罷了?!?p> “挑戰(zhàn)?”大盛帝聞言,挑起了眉頭,他倒是有點興趣,何人能有如此狂妄的語氣想要挑戰(zhàn)一支揚名已久又難度極高的舞蹈。
眾人特別是大盛的官員女眷們都目露不屑的看著桑柔。
覺得她是自不量力又想奪人眼光。
桑柔的確是想要成為宴會中奪目之人,卻不是為了這些皇親貴族。
她的目的一直都只有一人而已。
“小女想要以西域聞名的胡旋舞來挑戰(zhàn)谷小姐的驚鴻舞。”
“就你一人跳?”大盛帝眉都挑得老高了,他覺得這個女子要玩的花樣不會那麼簡單。
桑柔便回道。
“不,小女是想跟谷小姐同臺跳舞,誰若被打擾或是停下了便為輸?shù)囊环??!?p> “可是你的西域旋舞音樂跟驚鴻舞輕柔的不一樣啊,怎麼跳?”一直支持自己大盛的六皇子虞靖容自是不屑的出言。
“歌舞音樂就隨驚鴻舞的就可以了?!鄙H嵋谎约瘸?,眾人詫異。
一個輕快,一個輕柔,這怎麼可以?
只是大盛帝倒是滿有興趣的揮手道。
“好,朕就期待你的表演,左相貴女也去跟她好好比一比,若是跳得好,有賞!”
“謝皇上!”
“謝陛下!”
谷妙柔被皇帝點著名一定要去接受挑戰(zhàn),她也只得接受了。
縱然心有不滿也只能斂下。
而眾人也沒有發(fā)現(xiàn)珠簾阻隔的軟榻中,虞隁那雙鳳眸微瞇,卻凝在了桑柔身上,眸色深沉而扭曲。
待谷妙萱換好了衣裙,桑柔倒仍是一身西域舞衣,兩人便走到了殿中央。
待樂聲一起,琴音裊裊,悠揚美妙,谷妙萱便已展起長袖,身姿柔軟的擺舞著。
一身淡藍色的舞衣,長長的尾擺拖在地上,步伐熟練,輕盈一躍再落地,如同飄起的仙子般,頓時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眾人心里只道,不愧是驚鴻舞,美得如仙。
輕如鴻雁,驚鴻照影。
而桑柔那身艷紫的舞衣倒像是陪襯谷妙萱那朵清純的藍花,卻見她仍立於原地,一動不動。
眾人見此,臉上皆是不屑的笑容,顯然覺得桑柔是被這驚鴻舞震驚住了。
在席的西域使臣見到桑柔愣在原地,臉色黑沉如炭。
倒是西域太子仍挑著眉,一邊抿著酒的看著桑柔和跳著舞的谷妙萱,眸中滿有趣味。
“她怎麼不跳舞啊!”其中一個使臣終於忍不住暗道。
“跳?怎麼跳???咱們旋舞音律是快速的,這驚鴻舞的音律根本是輕柔的!這舞姬是瘋了才去挑戰(zhàn)別國有名的歌舞,更何況她又是剛學(xué)的旋舞!怎麼比?!”
坐得近的另一位使臣便氣憤的接話。
“早知道就別找這個西域沒學(xué)過旋舞的平民女子!”站在後方的烏幾娜聽到使臣的對話,氣得臉都要青了。
這舞姬要是鬧出什麼事來,作為舞隊的頭領(lǐng),她也會跟著倒楣!
該死的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