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解憂酒(下)
“咳!”一聲咳嗽從遠處傳來。
郭嘉趕忙站起身來一看是翁老便對著高芷說道:“好了,下次我再給你講故事?!?p> 轉(zhuǎn)身對著翁老道:“翁老可是醒了?”
翁老點了點頭神色古怪的道:“主公讓我來叫你們過去。”
還未進門郭嘉便喊道:“主公郭嘉有罪?!?p> 他這么一吆喝不僅旁邊的翁老胡瑞側(cè)目,就連正在伏案閱卷的高也不由得抬起頭向這邊望去。
見眾人進來高雨龍便一擺手示意眾人坐下,這才幽幽的問道:“郭嘉,你既知有罪那還來見我干甚。推出去斬了吧!”最后一句明顯是在對著翁老說。
“好!只是還請主公饒我一日,明日必來領(lǐng)死?!惫螣o比認真的說道。
高雨龍聽他這么說卻是一愣,他剛才說要斬了郭嘉只是興趣一起想要逗逗他罷了,卻不想郭嘉竟然會如此說一時也來了興趣。
高雨龍板起臉威嚴道:“那你告訴我饒你一日你卻要干甚?若說得有理便免去你的罪責?!?p> “嘉的酒害的主公耽誤了半日的光景,有這半日光景主公足以幫助萬人謀福利??墒墙砸蚬蔚乃孜飬s使得萬人的福利沒了,所以嘉要回家去毀了這害人的俗物,望請主公應允!”
高雨龍見郭嘉口舌伶俐,且言語間并沒有提及自己喝醉的事保住了自己的面子心下不由得一喜。但
是要毀了那酒卻是萬萬不可的,自己在皇宮喝的果酒仙釀跟那比起來簡直就是馬尿啊。
“唉,算了!本城主赦免你無罪至于那酒更不許給我毀了。說說你們的來意吧。”
“主公覺得為何不讓嘉把這酒毀了?”
高雨龍在心里暗罵這么好的酒傻子才讓你毀了呢,高雨龍委婉的把內(nèi)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如此美味,世人還未品嘗焉能毀之?”
郭嘉聞言笑道:“主公的說的對。古之先賢亦有云‘樂人之樂,人亦樂其樂;憂人之憂,人亦憂其憂?!我詾槿灰玻院秃珠_了一個酒館來讓天下之人皆能品嘗如此美味,懇請主公應允?!?p> 胡瑞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直接站起身抱拳說道:“懇請主公應允!”
高雨龍看兩人這樣哪里還不明白自己入了郭嘉的套了。
他也不惱只是笑呵呵的自言自語道:“哎呀,軍中最近好像缺糧,看來是該減少些酒館了?!?p> 胡瑞剛要回答郭嘉卻搶先道:“主公可得一成利潤?!?p> “哎呀,最近事太多了?!?p> “一成半?!?p> “昨天……”
“三成。”
“成交!”
“???”這一下郭嘉可傻眼了,他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己只有四成利潤這一沖動自己只剩下四分之一的利潤了。
“那這酒的名字叫什么?”高雨龍問道。
“就叫解憂酒如何?”郭嘉問道。
……
一塊大大的金色燙邊大匾額掛在了新修葺好的酒樓門前,上書三個大字:“解憂居!”
大門兩側(cè)還貼了郭嘉親自撰寫龍飛鳳舞的一副對聯(lián):
醉里乾坤大,
壺中日月長!
最后,為了方便招攬客人,打出解憂居的特色來,酒樓門前還特意豎起一根三丈高的旗桿,上面打出一面高六米,寬三米的特大號杏黃色酒幌子,上面也是郭嘉親自書寫的四個大字:“但求不醉!”
看著匾額、對聯(lián)、酒旗,蕭逸對自己的書法是越來越滿意了,周圍的伙計們更是奉承聲響成一片,對蕭逸書法中的意境和筆力稱贊不已,裝的好像他們真的認識字一樣!其實蕭逸心里知道,在真正的行家眼里自己的書法有多么的慘不忍睹,不過不要緊,只要自己看著舒服就行,反正整個陽山城里真正識字的人都湊不夠五指之數(shù)。
如今正是寒冬臘月,天寒地凍之時,可謂占據(jù)了天時!
陽山城地處薛國最南方,邊疆之地可謂是窮山惡水出刁民,南疆之人皆愛烈酒,如今又有一面如此招風的大旗,就更加醒目了,可謂占據(jù)了地利!
再加上酒樓里的人齊心合力,又有無愁美酒在手,可謂人和!
天時、地利、人和!三樣皆以占其,生意焉有不火爆之理!
郭嘉和胡瑞都預料生意會火爆,結(jié)果兩個人全都預料失準,無數(shù)的客商從門前飄過,就是不進來,對那面迎風飄舞的杏黃色大酒幌視若不見,仿佛一個個全是睜眼瞎一般,開業(yè)整整一個上午,無愁居一壇子酒也沒賣出去。
生意不好,胡瑞挺翹的眉毛都垂了下來,解憂居的伙計們更是垂頭喪氣,他們跟胡瑞已經(jīng)很多年了,眼見有如此好酒卻賣不出去也是著急的很;見此情景郭嘉又蹲在地上開始拔頭發(fā)了,“到底什么情況?。∽约旱恼麴s酒絕對是跨時代產(chǎn)品??!沒理由不受歡迎啊!……再看看那面大酒幌子,也沒有錯別字?。≡趺催@些人全根睜眼瞎一樣看不見呢……,等等!……看不見?睜眼瞎!……”
“哈!哈!……哈!”終于想明白其中關(guān)鍵的郭嘉仰天大笑,順手從酒樓里拿起一壇子‘解憂酒’直接就摔在了門口的大街上,粉碎的酒花飛濺了一地,蕭逸的舉動把一眾伙計們嚇得目瞪口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第一個想明白其中奧妙的胡瑞也舉起一壇子酒奮力摔碎在大街上,與郭嘉一起仰天大笑起來……
就在一眾伙計們以為兩位老板因為生意不好得了失心瘋時,借著寒冷的北風,從摔碎的酒壇處,一股子濃郁的酒香氣飄滿了整條街道,鉆進了所有人的鼻孔,真的是香飄萬里,聞之欲醉!
道理很簡單,郭嘉的酒幌子沒問題,關(guān)鍵是這個時代的識字率低的讓人發(fā)指,一千個人里起碼九百九十九個是‘睜眼瞎’,何況這些人還出生在土匪遍地南疆陽山,讓他們拔刀砍人就沒問題,讓他們看書識字,那就只能是字認識他,他不認識字了……
既然視覺廣告不靈,讓就只好對嗅覺下手了,兩壇子酒摔下去,比寫任何長篇大論都管用;果然在撲鼻的酒香吸引下,生意上門了……
中午時分,從鎮(zhèn)子外官道上來了一支龐大的商隊,為首兩人都是四十歲上下的年紀,身穿上等的狐皮大氅,腰系虎皮帶,腳下厚底牛皮快靴,腰間掛著兵刃,胯下騎得都是上等的南疆戰(zhàn)馬,一副豪商的打扮;其中一人金色面孔,另一人面如銀盆,兩人都是一副精明強干的樣子,眼神轉(zhuǎn)動之間,神采飛揚,渾身充斥著強橫的氣血!
身后帶著數(shù)十名伙計,皆是膀大腰圓、身材魁梧的彪悍之士,人人刀槍在手,還背著弓箭,顯然是常年在蠻荒外討生活的樣子。
一行人馬很快來到鎮(zhèn)子門口,頓時一股子酒香就順風飄來,順著酒香味抬眼一看,頓時那面碩大的酒旗就引入了眼簾:“但求不醉!有意思”,銀色面孔的首領(lǐng)饒我興趣的說道。
“之前我數(shù)次路過此處,到是沒有看到過這面旗子,看來是新開的買賣,正好弟兄們都乏了,走!都去喝上幾杯,今天我請客,看看這酒樓是否名至實歸”;另一個金色面孔首領(lǐng)說道。
“謝老大的賞!”眾人立刻歡呼一聲,安置好馬匹,向無愁居大步走來,還未走近門口,一股更加濃烈的酒香就撲鼻而來,“這酒不一般呀!”金色面孔提鼻子一聞,再看看門口的那副對聯(lián),“高人手筆”!
當為首的兩個客人聞著撲鼻的酒香來到酒樓門口,并免費品嘗了頭一碗酒后(郭嘉出的促銷手段,對于擁有后世記憶的郭嘉來說,這些小手段,只是毛毛雨而已。)生意開始了。
還有什么比在南疆寒冷的冬季喝一碗烈酒更舒服的事嗎?眾人立刻開懷暢飲起來,何況這個酒入喉如刀,透人肺腑,到了肚子里就跟火燒一般,最符合這些彪悍漢子的胃口了,不多時就暖氣上涌,熱汗直淌了……,許多身體強壯的伙計喝到興起,甚至都脫了皮襖,露出黑乎乎的護心毛,開始吆三喝四的劃起拳來……
“哥倆好呀!……三星照啊!五魁首??!”……熱鬧的劃拳聲無形中吸引了更多的客人向無愁居涌來,這才是最好的廣告!
馬隊為首的二人在同樣喝的心花怒放的同時,互相看了看,同時意識到,一個天大的商機就擺在面前,他們的馬隊平時除了去鄰國販賣牲畜外,也帶些緊俏的物資,而烈酒絕對是冬季南疆的最愛,而且,這要是走私到令狐蠻荒人那里……
招手叫過身旁服侍的店小二,金色面孔的開口問道:“小二哥!你家這酒真是不錯,不知叫何名字,是哪里所產(chǎn)?”
“回二位客官的話,您喝的這酒叫做‘解憂酒’,是本店的老板親手所釀,別看是新釀的酒,可滋味深厚,入喉如火,比得上陳年的老酒,一般人喝上三碗就會醉倒,起不了身,正所謂“但求不醉”;說完一指門前正在迎風飄擺的碩大酒旗。
二人抬頭,又重新仔細打量了一遍酒幌子上那五個燙金大字,‘三碗不過河!’--筆力雄渾,隱約中還有一絲金戈鐵馬之氣,顯然那寫字之人修為卻是不低的。
二人不約而同的點頭道:“酒好!字好!你們老板的本事更好!老板是那一位,快給我等引薦一番。”
“回二位客官,我們酒樓有兩位老板,一位姓郭,一位姓胡正在樓上飲酒小人這就給您叫來?!保f完便一溜煙飛奔而去。
郭嘉和胡瑞正喝的正酣,突聽小二來報有人想要見自己二人便下了樓去。
通過交談郭嘉得知這二人是兄弟倆,金面的是大哥叫馬安,銀面的是小弟叫馬全,皆來自薛國排行第三的四海商會。
郭嘉那廣博的見識,爽朗的性格,風趣的談吐皆讓二人對其大生好感,一頓酒下來幾人便以兄弟相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