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失去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這個世上,還有一樣?xùn)|西,與她隨身,不曾丟失。
記起一切的仙,尋回了被遺忘而潛伏沉寂的星圖——來自最開始的師尊的庇佑。
兩度渡仙劫,長空的生命本源增長的很快。
她要閉關(guān)整理前世與今生的關(guān)系,整理道與法。至于應(yīng)酬之類的交給師尊來辦了。
越觀音很感動,萬萬沒想到。是仙的徒弟居然還認(rèn)他這個師尊!以后相殺也不得了,因?yàn)樗敬虿贿^狗徒弟。
這么一想,越觀音還挺遺憾的,別人的徒弟想怎么著怎么著,他的徒弟以后連碰都碰不到了。
可是越觀音心里驕傲啊。
當(dāng)下群發(fā)一個消息:這是老子徒弟你們教的出來嗎?
這語氣光是想想就很氣人了。當(dāng)下不少消息秒回,反唇相譏:呵呵,誰不知道她前世就是個仙,怎的就是你教出來的。
大意就是這種意思,越觀音不要臉。
臉要來干什么?反正以后越觀音可以橫著走。
不提多少修士羞憤欲絕,聽到消息之后是怎樣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反正長空已經(jīng)是個仙人了。
靜室里長空看著星圖。
星圖耀眼,似有道意流轉(zhuǎn)。華貴的紫閃耀的星,迷離的空間變換。虛無縹緲,卻又,實(shí)實(shí)在在。
欠了越觀音的恩情,她尚難還,那這個真正對沈長空有重生的恩情,又該怎么還?
怎么還的起?
長空徒頹然闔眸,那樣的大能者,起步是超脫世界,能反手造世的大能。
她曾經(jīng)求過的,她已經(jīng)有了頭緒,只消閉關(guān)推演幾遍就好。
長空心境很平和,無波無瀾。
她將星圖送入識海,端正坐姿,五心向天。
她在推演,轉(zhuǎn)世定位的秘法。
說來可笑,萬法不侵的天仙,被困在過往里走不出來,那心有掛礙的一點(diǎn),如何都繞不過去。
于是,她義無反顧地入了忘川。然后,失去一個所有的過往。
她的世界,拋棄了她。
因?yàn)樗D(zhuǎn)世而去,忘記了祂?
存放世界印記那里,此刻有一個印記,深淺不一的虛無縹緲的光構(gòu)成。這個世界的印記。
以前的那個,在她入忘川之后就不見了。
轉(zhuǎn)世之后,果然不是前世。
成了新仙的長空,閉關(guān)了近三年,關(guān)于她的熱度就消散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些執(zhí)著的家伙,守在她門口,還搭了個窩,過分!
譬如越觀音。
譬如白秋水。曾經(jīng)的小伙伴,偷偷成了仙,怎么也要來看看嘛。
確認(rèn)過眼神,還是對的人。
白秋水一捏蘭花指,瞬步上前,就往長空身上靠。
“長空啊,你這負(fù)心人終于舍得出來了!”
呸,又給自己加戲!
長空冷漠無情地推開他,轉(zhuǎn)手甩了人到樹杈上掛著。
“啊,負(fù)心人!”
“人家好疼啊~”
白秋水這模樣,見得多了,就不稀奇了。當(dāng)年被掛墻頭的時候,可比現(xiàn)在慘烈多了。
沒了給自己加戲的,大家的氣氛都好了。
擺桌上茶。
各自掏出一些點(diǎn)心靈果。
交談起來,都和樂融融的。
至于樹杈上掛著的,自己下來了。
“長空,感覺怎么樣,成仙,是什么感覺?!?p> 越觀音拄著手,側(cè)臉看她。
上水宗,只有掌門一個仙,懾于掌門威嚴(yán),大家伙誰敢無禮!
低境界的修士,一茬一茬地,高境界一眼就能看完,三千年,還是太短,短到,同掌門一輩的師叔師伯們都還是合道呢,長空一個不知隔了多少輩的小輩,成了仙,可是不亞于紫霄神雷的打擊。
大家伙,某不是眼瞎的,關(guān)于轉(zhuǎn)世輪回的傳說也是有跡可循的。只一條,能夠稍微得到前世遺澤的,起步推算是個仙魂。
可是,仙,已經(jīng)是無可比擬的存在了,又怎會輕易隕落。
這個世界的名字,向來有爭議,索性就不定名了?就那么世界世界地叫著。
仙,是能離開這個世界生存在危險的虛空的存在。
誰能讓其隕落?
這個世界擁有的仙,大多離開,或者蹲在哪個深山老林的福地秘境里潛修。
于是,哪里來的一個野生仙?
能短短時間內(nèi)升仙,本身自然得是個仙,至少曾經(jīng)得是個仙。
一成仙,永是仙——這就是至真的真理。
這一點(diǎn),是經(jīng)過多少個輪回都消磨不了的。
與關(guān)系親近的一些長輩同輩聚一下,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幾天。
等所有人走后,越觀音伸個懶腰,“我先走了,有事找我?!?p> “最近沒事的話,我給你打下手,咋們一起煉個仙器玩玩?!?p> 長空突然揪揪耳朵,然后說,“掌門叫我呢,就在宗門邊上的三分半小山崖。”
“行,快去。”
越觀音又掏出個玉雕刻著玩,“我等你回來?!?p> 長空偷偷抽抽眼角,說的那么賢良,不就是怕她不答應(yīng)跑掉嗎!
掌門是個二十后半的年輕男修,眉清目秀,玄衣烏發(fā),溫和有禮,完全看不出像個殺神,但是當(dāng)年從中域殺出來的血路,如今可還有紀(jì)念呢。
也沒說什么,就是聊聊關(guān)于掌門的接任問題。
掌門的繼任者,這個話題,已經(jīng)掛在靈玉上很多年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上水下一個仙,就是下一任掌門了。
長空才想到這茬,臉都僵了。
“掌門,這個,不太好?!?p> 掌門,水無,挑挑眉頭,笑意吟吟,語氣堅(jiān)定,“不,我覺得你很好,當(dāng)掌門了更好。”
開玩笑,當(dāng)了三千年掌門,可煩死人了。
甩鍋對象來了。
“就這么定了,三個月后舉行繼位儀式!”
一錘定音,水無就消失在長空面前。
毛都沒剩下一根。徒留落葉飄飄然進(jìn)了這個亭子。
長空臉色不好,起身沖回去跟師尊商量一下。
“你就從了吧?!?p> 越觀音顯然也是標(biāo)準(zhǔn)掌門吹,他頭也不回地盯著爐子,不理會求救的徒弟。
開玩笑,掌門想甩鍋很久了,那些合道巔峰的家伙肯定舉手舉腳贊同。
“當(dāng)掌門好啊,掌門私庫就是整個上水宗?到時候想要什么材料就有什么材料?!?p> 長空陰著臉,“要不我?guī)蛶熥鹋ι??!?p> 呵呵,果然還是一樣的師尊。
師徒兩陷入了僵局,討論關(guān)于仙器的二三事。
至于當(dāng)掌門這回事,管它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
前路斷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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