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許后。
云景劍宗,清雪院內(nèi)。
這里花栽滿院,小池幽美,假山如真,整個環(huán)境清幽而別致,令人神怡。只一眼,便可看出是個養(yǎng)人、居人的絕佳之地。
不過,和往昔的靜幽不同。
此時的這里,倒是透著幾分熱鬧,那著淡綠色素紗長裙,看似雍容而華貴的楊雪瑩,正和那一眾婢女,忙碌著。
她們那身影,齊聚于院子中央,將那所謂的點(diǎn)心、果物,一件接著一件的放于那些木桌之上,以足足擺放了近十桌。
那模樣,便像是為了迎接某位貴客的到來,頗為用心。
“嘭嘭...”
正當(dāng)她們忙碌時,那像是等待了許久的腳步聲,終是響起,然后那,任無休直接在那婢女的帶領(lǐng)下,走進(jìn)了院中。
“休兒,你來了。”
楊雪瑩看得他出現(xiàn),喜悅的抬頭喊了他一聲,然后,她繼續(xù)彎下腰身,擺放著那看似精美的點(diǎn)心,溫柔道:“來來,你快來嘗嘗這些點(diǎn)心?!?p> 任無休于那婢女的帶領(lǐng)下,直接走至楊雪瑩的身前,但他并沒有去拿那些點(diǎn)心吃,而是神色淡漠的直入正題:“大娘,你找我有何事,說吧?!?p> “這個不急不急...”楊雪瑩親自拿起一盤有著點(diǎn)心的玉碟,溫柔的遞給他道:“來,先吃些點(diǎn)心,這都是大娘親手為你做的?!?p> 任無休平靜的看著她:“我不喜歡吃點(diǎn)心?!?p> 楊雪瑩笑容有那么一瞬的凝固。
她當(dāng)然知道,任無休是會吃點(diǎn)心的,至少云惜若做的點(diǎn)心,他便很喜歡吃,他不喜歡的,不過是她做的點(diǎn)心罷了。
“你這小子...”
楊雪瑩并沒有揭破,反倒展顏柔笑的嗔怪了一語,然后道:“那好吧,既然你不喜歡吃點(diǎn)心,大娘也不勉強(qiáng)你了,來,和大娘到這邊坐坐?!?p> 她說完直接便將手中的碟子,遞給了身旁的婢女,而后毫不避諱的挽過任無休的手,朝著那一旁的木桌走去。
那模樣,不知情者,還當(dāng)真以為兩人的關(guān)系,極好。
等到兩人雙雙落座,楊雪瑩再度柔笑著,對任無休道:“休兒,大娘已經(jīng)聽說,這次圣金學(xué)院考核一事了,你表現(xiàn)的很不錯,大娘替你高興。”
任無休神色淡漠,沒有回答。
楊雪瑩眼眸泛過一縷波瀾,繼續(xù)不動聲色的柔笑:“休兒,大娘知道,一直以來,你對大娘,還有你大哥,都有些誤會,所以今天,大娘特地喊你過來,好解開這誤會...”
“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理應(yīng)相親相愛,而非互相仇恨,不是么?”
任無休依舊沒有說話。
楊雪瑩眼眸再度一閃,繼續(xù)道:“休兒,大娘呢,希望你能明白,無論你大哥,之前做了什么,他都是為了你父親,為了云景劍宗整個家,而并非是有意針對你...”
她剛說到這,任無休便突然站起了身。
然后,他神色淡漠的打斷道:“大娘說的這些,我知道了,如果沒別的事,無休先告辭了?!?p> 他來,不是聽廢話的!
一旁那,身著淺紅色長裙的婢女,看得任無休如此態(tài)度,下意識便想出語呵斥。
但她還沒那么做,楊雪瑩便是以眼神,將她攔阻了。
而后,楊雪瑩再度柔笑著,看向任無休道:“好了,大娘知道,大娘今天說的話有些多了,接下去,不說這些了,我們談?wù)?。?p> 任無休聞言既沒走,也沒重新落座,就這樣靜靜站著,等待楊雪瑩接下去的話。
楊雪瑩見此倒也不在意,僅是柔笑著繼續(xù)道:“休兒,其實這次大娘喊你來的想法,很簡單。大娘希望,在明晚大宴的時候,你能親自開口,向你父親提議,讓你大哥來繼任云景劍宗的宗主之位...”
“畢竟,你是你父親,最寵愛的兒子,再加上,此次你又在圣金學(xué)院的考核中取得了佳績,所以,由你來開口,再合適不過了?!?p> 任無休聽得此語,嘴角掀起一抹弧度,原來,真正的目的,是這個。
他神色淡漠道:“可是,我并不這么認(rèn)為?!?p> 楊雪瑩似早就預(yù)料到他會這么說,所以,她并不惱,反倒再度莞爾一笑道:“大娘知道,你心里對你大哥,還有些誤會...”
“不過沒事,大娘已經(jīng)決定了,等明晚大宴一過,便讓你大哥親自來和你道歉,然后再讓你大哥,任命你為劍宗的副宗主...”
“從此以后,你們兄弟二人,便攜手并進(jìn),一起壯大云景劍宗!”
她說到這,眼眸里忽然泛起了一縷溫柔的波瀾,悠悠道:“我想,這也是你父親,最想看到的了?!?p> 任無休沒有說話。
楊雪瑩舉眸看著他,溫聲細(xì)語的繼續(xù)道:“休兒,以前種種,便讓我們將它當(dāng)做云煙,隨風(fēng)飄散吧,從此以后,我們一起經(jīng)營好這個家,讓云景劍宗,步步壯大...”
“等到數(shù)十年后,大局徹底定下,你也真正長大了,到得那時,我和你大哥,便徹底退出來,將宗主之位和整個云景劍宗,都統(tǒng)統(tǒng)交給你...”
“如此,也算是了卻你父親和我的一樁心事了?!?p> 她說的溫柔而逼真,讓人覺得,她好像的確是這么想,并打算這么做的,沒有半點(diǎn)其它陰謀。
但可惜,任無休依舊沒吃楊雪瑩的這一套。
他反問道:“大娘,你可以讓我打兩巴掌么?!?p> 楊雪瑩神色微微一變:“什么意思?”
任無休側(cè)轉(zhuǎn)過頭,眼眸冰冷的看向她道:“我想讓你清醒點(diǎn),這樣的話,你就不會把別人,當(dāng)成傻子了。”
他說完不等楊雪瑩反應(yīng),直接便是踏步而過,朝著院外走去。
那干凈利落的模樣,令得楊雪瑩終是神色稍稍變了變。
因為,她有想過,任無休可能不會答應(yīng),但是,她沒有想到,任無休是會用那么不給她顏面的方法,來不答應(yīng)!
“任無休,你站住。”那淺紅色長裙的婢女,目睹著這一切,終是忍不住,踏前一步,呵斥道:“給我滾回來,和大夫人道歉,否則...”
唰...
她的這句話,還沒說完,一道寒光,瞬間于她的眼前乍起!
噗嗤...
然后,她只感覺胸口一疼,一柄泛著寒光的利劍,便是直接刺入了她的嬌軀之內(nèi),帶著她那軀體,直直的倒射而去,狠狠地撞在了那不遠(yuǎn)處的假山之上。
鐺...
下一剎,這名婢女直接便是被輕劍,釘在了假山上,涓涓鮮血順著傷口流淌而下,痛苦萬分。
那院內(nèi)的眾人看得此景,皆是面露驚愕看向任無休。
因為眼下這一幕的罪魁禍?zhǔn)?,便是他?p> 而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下,任無休則是不悲不喜的看向那名婢女,道:“以后,在說話前,先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誰是主,誰是仆...”
“否則的話,是會死人的。”
隨著他這透著幾分霸道話語的吐出,他那眼眸在掃過在場那些婢女、仆人,令得他們紛紛畏懼后退后,直接便是再度踏步而出,離開了院子。
整個過程里,他沒再看楊雪瑩半眼,甚至連個交代都沒有。
看到這,楊雪瑩的嬌容,終是徹底陰沉而下。
她玉手緊握,銀牙暗咬:“任無休!”
而在楊雪瑩氣怒間,那一直靜待于屋內(nèi)的任晉軒,則是直接走了出來。
他走至那不遠(yuǎn)處的一張桌案前,落座而下,悠哉道:“母親,我早便說過,九弟他不是以前了,沒那么好誆騙了?!?p> 楊雪瑩清眸透著寒意:“不識抬舉的東西?!?p> 原本,她見任無休潛力不小,所以打算把任無休打造成一把利刃,然后借助任無休來替他們打天下。
結(jié)果任無休那么不識趣,那她自然不會再放過他了。
“軒兒,接下去,你想怎么做,為娘聽你的?!睏钛┈撌諗宽泻?,看向任晉軒道。
任晉軒悠悠一笑,道:“放過他?!?p> 放了他?
楊雪瑩黛眉蹙起:“此子風(fēng)頭越來越盛,你若放了他,為娘恐怕會于你不利?!?p> 任晉軒嘴角笑意依舊:“正是因為他現(xiàn)在風(fēng)頭正盛,我才不應(yīng)該在這個時候,去觸他鋒芒,而且,九弟雖然行事狂妄,但為人卻并不蠢鈍,他一定會對我們有所防備的?!?p> 楊雪瑩沒有說話,但那嬌容的神色,顯然不是非常支持任晉軒這個舉動。
在她看來,這便是在養(yǎng)虎為患!
“母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我不會真的坐視他慢慢成長起來的?!比螘x軒看著楊雪瑩蹙眉的模樣,笑著道。
楊雪瑩聞言黛眉蹙的更深了。
畢竟,任晉軒都說了,不動任無休,那還能怎么阻止任無休繼續(xù)壯大?
“我打算,動他的母親。”任晉軒看著她那蹙眉不解的模樣,悠悠笑語。
楊雪瑩面色一變:“你要動云惜若?”
任晉軒笑著點(diǎn)頭:“不錯,我想,任憑任無休再怎么聰明,再怎么防備,他應(yīng)該都不會想到,我這次要下手的對象,不是他,而是他母親!”
此時的楊雪瑩,也沒有想到,原來任晉軒要動手的對象是云惜若,她面頰興奮之色漸濃,道:“你打算,怎么做?”
她清楚,任無休和云惜若二人,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只要任晉軒計劃的好,那到時不僅是云惜若會有麻煩,任無休也絕對難以幸免!
聞言,任晉軒緩緩舉起手中的茶杯,輕輕飲了一口。
然后他眸起邪光的望著蒼穹天際,悠悠道:“我會讓她,身敗名裂,徹底成為云景劍宗的恥辱!”
...
刁民要上天
有點(diǎn)事,所以晚了點(diǎn),十二點(diǎn)還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