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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國紀之明月江湖

第三章 第一神醫(yī)

韶國紀之明月江湖 李君若 5063 2019-03-28 19:20:20

  溫如玉面若冠玉,目若點漆,臉上依舊淺淺微笑,似是沒有把那些細碎的言語放在耳中,至于那些人的話到底他聽沒聽到,還真沒人知道。

  那一笑,真若春風拂面,叫人身心如沐春陽。

  時天下有賦評其曰:

  天下第一神醫(yī),溫朗溫如玉。公子雅人深致,情高韻遠。其顏色俊秀,舉止瀟灑,世所罕見,頗頗叫人一見傾心,再見忘俗,不知今夕何夕。

  溫朗如玉,確言公子。檀眉星目,朱唇榴齒。情態(tài)略若,是以丹青難畫;豐神毓秀,想必古今難覓。環(huán)佩月夜,懷玉清晨。珠華今日,明日前身。珠玉溢彩,衛(wèi)玠重生或可妒;桂魄凌空,子都再世恐難及。姿容蓋世,罕有匹敵;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身姿昳麗,遷延颯踏。風流蘊藉,沈約見其應(yīng)自愧;瀟灑倜儻,何晏比之料弗如!偉岸飄逸,不似行步顧影獨孤信;玉樹臨風,堪比傾國傾城慕容沖!?鯤鵬乍見只羨慕,雄風生翼;蛟龍偶遇說妒嫉,矯健在足。仙骨玉質(zhì),許成人間獨一標格;霞光月影,是為當今無二風儀。翩躚流連,點翠楊柳拂兮長空;英氣奪人,展翅黃鶴舞于落霞。

  公子才華橫溢,世人莫及。天資聰穎,具歐陽永叔之才情;偏生明慧,兼司馬長卿之精華。少即穎悟,仿佛孝穆早年驚起;才思敏捷,勝卻冬郎十歲裁詩。藏蘭成之風骨,健筆縱橫;存子建之高才,文采斑駁!洋洋灑灑,潘江陸海;酣暢淋漓,嵇情阮思。

  妙手回春,誰人可及。延年續(xù)命,只如小技。不出則已,一出雜癥可除;不現(xiàn)則已,一現(xiàn)萬兩黃金。杏壇高手,敢步華佗之后;醫(yī)術(shù)如神,不讓思邈半分。黃芪白術(shù),切莫以為尋常;紫參紅蓼,經(jīng)手必然非凡。隔空把脈,人人稱奇;捻藥成粉,般般新格。懸壺濟世,真乃仙人;樂善好施,贊曰神君。

  仙家公子,得降凡塵!風度超然,有情有義有肝膽;性格跳脫,亦狂亦俠亦溫文。?東鄰少女偷窺,莫敢告訴;西家仙子傾慕,依舊沉默??赏豢杉埃夏凹t顏唯駐足;能思而不能親,北里妙齡獨惆悵。天然風雅,凡俗只能仰望;凌云氣度,紅塵唯堪思慕。

  溫如玉方才出了長安城不遠,情形就完全不一樣,遠處一大堆人忙擁上來喊道:“神醫(yī)啊,神醫(yī)啊,拜神醫(yī)……”

  一群人方才準備拜下去,只見溫如玉的小白馬一溜煙飛馳過去,沒給這群老百姓絲毫挽留的余地。

  溫如玉笑道:“幸好跑得快,要不然這一被攔下,還真不知道怎么脫身?!?p>  溫如玉算是落得些清靜,卻不知,自己被人暗中盯著。暗中的人,不僅盯著溫如玉,同樣盯著朝中的動靜。

  李夢天隔日不用上朝,正在麒麟閣和英親王李君廉、恒親王李君健交代些朝中事務(wù)。

  一個戴著斗篷的人進來,脫下了帽子,是御林軍都統(tǒng),王麒。

  王麒給皇上和兩位親王請了安。

  李夢天道:“長安城可有何異動?”

  王麒道:“大的動靜倒是沒有,只是天下第一榜中的溫如玉,這兩日倒是一直在長安城轉(zhuǎn)悠,江湖傳言,他不會武功。”

  李夢天若有所思,并未回答。

  英親王道:“傳言歸傳言,具體的還要看實際。”

  “天下第一榜中的我們也都去查過,只是昨日祭壇的暴亂,雖不排除江湖力量參與的可能性,不過這溫如玉,此人在江湖上行走八年,從來沒人見過其使用武功。”

  李夢天嘴角輕笑:“從來沒有使用武功的人……”

  “皇上,您的意思是?”

  “江湖上傳言的天下第一榜,雖在朝堂而言,并不為人稱道,也不可小看。你我是經(jīng)歷過江湖風波的,雖是在十二年前,昨日情形來看,這風波已經(jīng)吹到長安來?!?p>  “皇上,那天下第一雅士舊時月色在江湖上的口碑極好,為人正派,或許可為我們所用,此人我也曾遇見過一次,確實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p>  “天下才高者大有人在,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位列廟堂。而且,朝中,真的如我們所見的風平浪靜嗎?”

  英親王和恒親王有些不安。

  恒親王道:“皇兄,昨日的事確實是臣弟失職,未能防患于未然?!?p>  李君晟搖了搖頭:“能在你和王麒眼皮子底下動手腳的人可不多?!?p>  王麒道:“皇上,您還是擔心那個人嗎?”

  李君晟捻著手上的扳指,道:“偌大的長安城,竟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塊玉送到御書房來,不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這身手,不得不為我所顧慮?!?p>  “那人將碎玉交到您手上,或許也是有提醒之意,至少比落在那人手中要好?!?p>  “提醒,又何嘗不是一種警告?他知道傳國玉璽的存在,知道我們暗中在查傳國玉璽的下落,來去御書房自如,這種人,若是他的人,你可曾想過后果?”

  英親王面容有些憔悴,大抵這兩日也是為二月二的風波在操心。

  李君晟道:“皇兄,你身體本不好,先回去歇著吧,這段時日的朝務(wù),喚眾大臣到親王府議事即可。”

  李君晟拿了尚方寶劍,親自遞給了英親王。

  英親王也沒有推辭,只是道:“陛下,我身體這般,恐支撐不了多久?!?p>  李君晟道:“皇兄也不必擔心,有周行之在。平常事物交由李衍和李懋處理便是。軍中事物,便由恒親王全權(quán)負責。”

  李君晟又親自將長安城總軍令遞給了恒親王李君健。

  恒親王道:“皇兄,你且放心南下?!?p>  李君晟點了點頭,兩位親王便各自退下。

  英親王和恒親王方離開麒麟閣沒多久,他們被秘密召進麒麟閣的消息便傳到了睿王的耳中。

  睿王李君賢是皇上的堂兄,平日總是一副不問世事嬉笑哈哈的樣子。因睿親王不理朝政,皇上曾加封其為親王,被他拒絕了。

  沒幾個人知道,這張老實巴交一團和氣的面孔之下,藏了怎樣的心。

  李君賢的貼身隨從方貴道:“王爺,皇上去年給您加封了親王王珠,這一年不過一兩次的麒麟閣議事,卻沒召您過去,這……”

  李君賢一團和氣的笑道:“你們知道我不理朝務(wù)的,這有什么關(guān)系,倒是我那堂弟英親王,他現(xiàn)在風一吹都能倒了,皇上還指望他?哎,朝廷真的無人了啊。”

  方貴道:“是啊王爺,英親王現(xiàn)在不知道能支撐多久,那恒親王又是一介武夫,這整個朝廷,我看就您能主持大局?!?p>  李君賢哈哈哈大笑起來,道:“我平時就愛吃喝玩樂,可不想去管那些麻煩事呢。”

  李君賢方說完,簾外一個年輕的聲音道:“父王,你不想去管,就讓兒子來替你管吧?”

  李君賢的大兒子李延進來道。

  李延今年二十七歲,已封爵十年,睿王府的一應(yīng)事物,都是他在打理。

  聽李延這般說,李君賢拉下了臉道:“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就不要瞎摻和了?!?p>  李延嘴角一斜,笑道:“父王,你看巡防軍在你手中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現(xiàn)在在我手中又是什么樣子的,您難道還不放心?”

  饒是方貴在一旁,李君賢也不避諱,訓斥道:“做好你的本分,切莫逾了規(guī)矩,你可知這皇城多少雙眼睛盯著。”

  李延笑得很是滿意,道:“兒子知道了?!?p>  李君賢和李延的對話,都被在簾外的李遷聽到,聽見李延的腳步出來,他便悄悄離開。

  麒麟閣內(nèi),李君晟還在和王麒討論二月二的暴動。

  王麒想了一回昨日的暴亂,又想起那塊來歷不明的玉,面色很是慚愧,道:“是臣疏漏了,咱們的人中被人插了眼線,也不是沒有可能,我暗中派幾個親信去查一查?!?p>  “這個不用查了,進御書房連我都可以瞞過去的人,你讓他們?nèi)ゲ椋懿榈绞裁矗快o觀其變吧。不過那人若是提醒的話,還有一種可能,傳國玉璽也不再他們手上,而且,他們應(yīng)該也在打傳國玉璽的注意?!?p>  “陛下的意思是那人有可能跟我們是一條線上的人?”

  “并不,若是一條線,他最好的決定,不應(yīng)該是來見我嗎?既然能進我的書房不被人發(fā)現(xiàn),那么見我,同樣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可是他并沒有那么做,所以此人的立場,還很難說。還有,若是他們真的在查傳國玉璽,那么和傳國玉璽一起的其他幾件寶物,他們也可能在查了?!?p>  “您的意思是和傳國玉璽一起的玄金寶劍,玄金寶甲和七星鑰匙嗎?玄金寶劍一直在天下第一劍客一線天的手中,至于玄金寶甲和七星鑰匙,并沒有絲毫的下落?!?p>  “而且一線天立場也不甚明確。”李君晟補充道。

  “一線天他有個原則,誰贏了他,便將玄金寶劍相贈,只是這么多年,沒有任何人是他的對手?!?p>  “你可別忘了,玄金寶劍的別名,‘斬龍劍’。”李君晟意味深長地看著遠方。

  “若真是以武力比的話,我們應(yīng)該不難拿回玄金寶劍?!?p>  “難說,知道玄金寶劍在一線天手中也不是一兩年的事了?!?p>  “陛下難道對自己沒有信心嗎?”

  “確實沒有,此外,若是早早的將玄金寶劍帶回宮中,你覺得這個天下太平得了嗎?還不如留給那些江湖勢力去處理?!?p>  “也是,即便玄金寶劍回歸朝廷,確實還沒有合適的地方放它,畢竟不是尋常的寶劍,覬覦他的人太多了,照您這個意思,一線天還真是玄金寶劍的最佳主人。只是他立場不明,對于我們來說是最大的威脅?!?p>  “與其說是最大的威脅,不如說是最大的保障,他立場未名,便是對我們最大的助益了。不需要去過分關(guān)心他,也不用過于擔心他?!?p>  “可若他搶在我們之前拉攏了一線天的話?”

  “這便是天下第一榜所值得稱道的地方,它挑選人的眼光,還確實不俗。金錢拉攏不了一線天,他可能佩服的,便是武功能超過他的人吧?桀驁不失個性,我喜歡。”李君晟神色悠然,嘴角流露出一抹極好看的淺笑,天下素知皇上英明睿智,卻極少人評品他的容貌。若江湖上流傳的天下第一榜中列了容顏這一項,第一應(yīng)該是當今天子莫屬了。幸而天朝品評人物,對男子而言,容顏是最不值得稱道的,故而即便那天下第一神醫(yī)溫如玉,如何面若冠玉,如何一笑如春風,他在天下第一榜中,到底是以醫(yī)術(shù)著稱,而不以容顏見論。

  溫如玉沒離開長安多久,便被人暗中跟蹤上了。他也不急,就騎著小白馬,在長安城郊的小樹林閑逛。

  天氣晴得極好,因是早春天氣,鄉(xiāng)下的農(nóng)夫已經(jīng)拉了犁在田間翻地,麥苗青蔥,油菜正骨碌地打著許多包。柳樹已冒了嫩綠鵝黃的頭,渭河的冰消融了許多。

  溫如玉悠哉游哉地放著馬,遠處的樹林中,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跟著。

  溫如玉斜眼瞅了下,那幾個人影又忙地落下。

  溫如玉轉(zhuǎn)過去,幾個人頭又伸了出來。溫如玉又猛地看過去,這會子不比剛才,他一直盯著,那幾個人頭一直不出來。

  溫如玉脫下了一件外套,搭在樹上,悄悄地上了馬。馬兒似懂人語一般,悄悄地邁了步子,等走出一些距離,便猛地加速了。

  藏身的幾個人沒聽見動靜,偷偷起來瞄了一眼,只見遠處一個白影。幾個蒙面偷偷耳語道:“人還在那里呢,放心,今天肯定能捉到他。”

  “咱們什么時候動手?”

  “先看看吧,之前那么多人想抓住溫如玉,據(jù)說沒一個成功的,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雖不會武功,肯定有他的厲害之處,咱們先等等?!?p>  那六七個蒙面還在草堆子后面等著,過了一會兒,一個人道:“也該動手了吧,人還在那呢?!?p>  過了一會兒,一陣風來,將那衣衫吹了下來,幾個人再看去,驚道:“怎么突然消失了?”

  幾個人迅速跑過去,只見地上一件白衣。

  一個人道,這里有馬的腳印,咱們趕快跟著這腳印,他一個沒有武功的,能跑多遠。

  幾個人商量定了,忙沿著拿馬蹄腳印跑去。

  他們那里知道,方才在長安城南的溫如玉,此時已經(jīng)到了長安城西郊,溫如玉騎著馬甚是悠閑,又從包里取出一件水藍色的大袖衫穿上。

  長安西郊是長安方圓百里內(nèi)最荒涼的地方,不因別的,傳說經(jīng)常鬧鬼。這一帶只有一個楊柳村,村子不大,村子的最西頭,有一處土地廟,廟旁一個破庭院。溫如玉想著這會子找住的地方也來不及,跟那些人躲了半日的貓匿,還是先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下。

  溫如玉敲了敲院子,問道:“請問有人在嗎?在下路過貴地,希望借宿一宿,還望收留?!?p>  半晌,沒人回答。溫如玉又喊道:“請問有人嗎?”

  依舊沒人。

  溫如玉推門進去,在院子中的樹上系好馬,徑自找了些東西將那破桌破椅掃了一下,便坐下來小憩。

  溫如玉方才坐定,忽從茅屋之后飛出一個粉色衣衫的男子,發(fā)髻梳得甚是講究,額頭束著銀鑲玉的鎏冠,左右垂著兩條粉紅色的天蠶絲絳,一雙桃花眼甚是靈動有神,面傅粉,口含丹,手中拿著一把束骨扇,扇子周圍還是花瓣的樣式,若非仔細看,還真分不清男女。他那一身粉紅色衣衫,披領(lǐng)上是金銀線蹙的牡丹花紋,花紋周邊還鑲嵌著許多寶石,下邊又垂著許多透明的水晶。腰上的絲帶亦是跟衣襟一樣的紋飾,上掛著一個玉佩和一個香囊,玉佩質(zhì)地明凈澄澈,是上等的昆山玉,若是稍微懂玉的人,必定看得出事價值連城的美玉。再看那香囊,用極細的金絲串的玉晶石和各色瑪瑙等名貴寶石織就的。別的且不說,一錢重的玉晶石,在黑市上便能炒到數(shù)百兩銀子的價格。至于白市,根本買不到這種寶石。而他那香囊上,少說也有十來顆玉晶石混雜在中間。這身裝扮,華貴又妖嬈,不難看出,是個身家萬貫的風流公子。

  溫如玉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十分有禮地道:“閣下可是這里的主人?”

  男子也有點意外,詫異道:“溫如玉,你難道連我都不認識?”

  “閣下是?”

  “我乃天下第一風流才子。雖然江湖上流傳的天下第一榜并沒有這一項,不過,遲早會有的?!蹦凶雍苁堑靡?。

  溫如玉卻一臉平淡:“閣下可是此院的主人?”

  “不是,我是要找你?!蹦凶觿幼魃跏茄?,“這園子的主人不就是那個老頭嗎?我是想著這里這么破,你住在這里,可不是屈了尊駕,所以才來請你到我東樓別苑去呢?!?p>  溫如玉揖手道:“這里確實凋敝,不過好容易找到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倒也清凈,就不叨擾了?!?p>  “哎,溫公子,我那別苑可是長安城方圓百里之內(nèi),最豪華的別苑,你去了肯定喜歡?!?p>  “正是因為平日里住慣了奢華的地方,這不找處清幽之地歇息,不用出去,便能看盡這野外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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