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中宮門,長靈子恭敬的站在門中間,后面跟著靈倪、靈陣、靈魄,轎子旁邊站著四個低著頭的轎夫。
不一會兒里面那個太監(jiān)急匆匆的走了出來,欠身對長靈子說道:“國師大人,殿下請您進去。”
“你們?nèi)齻€在外面等著?!遍L靈子邊朝里面走邊吩咐道。
“是!”三人齊聲道。
上中宮內(nèi),男子與長靈子對坐著下棋。
“殿下,您近來可要小心點,現(xiàn)在永蘭王在前朝風頭大盛,陛下也十分器重,雖說陛下對您也是格外關照,但永蘭王畢竟是嫡長子,朝廷的老臣對他也是呼聲很高的,光是一個身份就能壓得您喘不過氣來。”
永勻王名叫秦仲陽,梁王第八子,此人天資聰穎,深得梁王秦元喜愛。
“呼聲最高又怎么樣!前朝的呼聲越高只怕父皇只會更加覺得他結(jié)黨營私。”永勻王輕蔑的說道。
“如果陛下將這看做是結(jié)黨營私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但陛下真的想立永蘭王坐位東宮,眼下情況怕是對殿下不利。”長靈子緩慢平靜的說著。
“那你說現(xiàn)在怎么辦?”
“殿下不要著急,現(xiàn)在儲君之位未定,您現(xiàn)在的每一步都要謹慎,要抓住時機給陛下留下好印象,但決計不能太過,以免陛下多疑。殿下平時有空也要多讀讀書,練練功?!遍L靈子如一個老者一般教導著。
“知道啦!知道啦!又是多讀讀書、練練功?!庇绖蛲鯎]揮手站起身來,有些不耐煩的回答道。
長靈子依然穩(wěn)如泰山,手慢慢捋著胡須說道:“殿下若想坐定天下,可不要這樣浮躁,須得耐心等待時機,走好每一步?!?p> 永勻王站著腳步思考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明白了!”
長靈子站起身來,微微欠身拱手道:“臣來就是提醒殿下,不可太過著急,既然殿下知會了臣的意思,那臣先告退了?!?p> 長靈子往后退了兩步,便朝外面走了出去。
“秦濟源,哼!”秦仲陽嘴里輕念了一下。
秦濟源是梁王與皇后所生的嫡長子永蘭王,在老臣中十分有威望,梁王也十分器重,許多大小政務都交予秦濟源去執(zhí)行。許多大臣心中明白,如果不是國師長靈子在中間作梗,秦濟源早已是太子。
現(xiàn)在雖然永勻王秦仲陽沒有參與時政,但許多大臣心中明白梁王秦元也十分喜愛秦仲陽,且國師長靈子與秦仲陽關系匪淺。只是不知這皇帝陛下心中作何想法。
帝王心術,深不可測。
云巖村三百里外的安洛城中,一派十分熱鬧的景象,雖不似中原凌安城那般繁花似錦,但安洛城是南段唯一的大城市,所以人依舊很多且十分熱鬧。
“老板你這馬怎么賣?”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身粗麻衣服,袒露著胸膛,站在馬廄旁邊問著老板。
“哎喲!這位爺,你的眼光可真準,我這馬可是專門從西邊的大草原中精挑細選出來的……”
那馬廄的老板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副市井小商人的模樣,恭維著漢子。
“你只說幾兩銀子。”不等那老板還沒夸完自己的馬就被這漢子打斷了。
老板笑嘻嘻的說道:“三十兩銀子?!?p> 那男子在腰間隨便摸出了一錠銀子,甩給老板,“不用找了,把馬給我吧!”
那老板兩眼像是放光一樣,樂呵呵的說道:“小的這就給你牽出來?!?p> 老板恭恭敬敬的馬牽出來,那漢子翻身就坐上去了。老板把馬韁遞給那漢子,再拿出一條馬鞭來。
“官爺,這是馬鞭,您拿好嘞!”老板雙手奉上馬鞭。
那漢子倒像是搶一般拿過老板手中的鞭子,一鞭打在馬屁股上,朝著前方飛馳而去。老板在后面看著這漢子疾馳的背影,手中拿著剛才漢子拿給他的一錠銀子,拿在手里掂了掂。
“今天賺大發(fā)了,要是天天都能遇到這么個主兒就好咯?!?p> 夕陽漸漸歇下,青雀坐在課堂旁邊的一棵樹上,啃著蘋果,陽光把樹和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斜長。
青雀邊啃著蘋果邊看著秦厲在課堂里教那些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讀書的樣子,一直咯咯笑個不停。
在圣云門中,秦厲比青雀大六歲,青雀自小跟他一起長大,因為秦厲身份特殊的原因,圣云門門主決不然對他也是管束有加,而秦厲也不負期望,一直是門中個最優(yōu)秀的那個弟子。
二十歲時便已在江湖上名聲大噪,圣云門主決不然在云游前就把鬼玉扇交予秦厲,此后更是風頭更勝,只是在這偏遠地方的人不知道他的名聲。
青雀坐在樹上觀察課堂上的每一個學生,而她的最終目光鎖定在那個白衣女孩兒的身上,只見那女孩兒一身白素,皮膚白皙嬌嫩,一雙眼睛盯著講壇上那個人就沒移開過。
青雀大大的啃了一口蘋果,眼神中突然透出一絲壞笑,“師哥,我現(xiàn)在可抓到你的把柄了。哼!”青雀自言自語到,又半躺在樹枝上。
到了傍晚時分,天邊一片血紅,天色很快就暗下來了,葡萄色的黃昏,紫色的黃昏?;\罩在柑橘林和狹長的瓜田上;太陽是榨過汁的葡萄紫,夾雜著勃艮第紅。
課堂里的學生提著食盒陸陸續(xù)續(xù)的往家走,青雀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女孩兒看著,只見她和一個穿著一身灰色長衫,堅毅的菱角,陽剛的五官少年走了出來,那少年笑呵呵地還搶過白衣女孩兒手中的食盒幫她提著。
“花癡。”青雀看著這一幕嘴里嘟噥了一聲,接著突然起身躍上半空。
“快看!”一個學生的聲音突然在周圍想起,指著半空喊道。
其余人順著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約十八九歲的少女,一身淡綠長裙,披著一頭黑色的長發(fā),在半空中似翩翩起舞一般,片刻后緩緩落在離學堂不遠處的地方。周遭的少年似看癡了一般,盯著青雀。
“哎喲!”青雀彎腰蹲下身,摸著腳腕處,臉上十分痛苦的樣子。
學堂內(nèi)的秦厲聽聞此聲,連忙走了出來,看到青雀痛苦的樣子,趕忙走過去扶住她,“青雀,你怎么了?”
青雀雙手搭在秦厲的肩上,“師哥,人家剛才不小心從樹上滑下來了,扭到腳啦!你幫我看看嘛!”
秦厲聽完此話,彎下腰,撩起青雀的淡綠色的衣裙,看了一下她的腳腕。而此時青雀卻一直看著那個駐足癡望的白衣女孩兒。
秦厲看了一眼青雀的腳,站起身來,一臉的無奈之情,“青雀,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