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華陽,你意欲何為!”一側(cè)長公主聞言,厲聲喝道。
“放肆!竟敢直呼朕的名字,給我拿下!”傅華陽雙眸厲光乍現(xiàn),怒斥一聲。
當即,傅華陽近身兩位帶刀護衛(wèi)跨步上前,將傅云陽拿下,布棉強塞其口,下手殘暴,傅云陽動彈不得。
“王上,云陽可是你妹妹!”周懷雙眸泛著血光,嘶吼道。
傅華陽表情冷厲道:“當年王位之爭,手足尚可相殘,你可覺朕會在意她的性命?”
此話落,周懷忍不住身軀一顫,傅華陽所言非虛,他一路登上王座,淌著兄弟十二人血,至親骨肉在皇權(quán)當前,只是墊腳石罷了。
且云陽女流之輩,傅華陽更不會在意其性命。
“朕最后問一句,可否交出兵符?”
“王上若執(zhí)意如此,匈奴來犯,邊塞恐失!”周懷做著最后的掙扎。
“莫非你覺得沒了周家,朕就擋不住一群愚蠢的匈奴?”傅華陽笑道。
“罪臣不敢,只求王上給臣一年時間,將邊塞一切事宜安置妥當,隨之必親手奉上兵符,周懷自此解甲歸田,不問朝事!”
“若放你回邊塞,恐朕等來的卻是亂臣起兵之聲!”傅華陽道。
自傅華陽言語內(nèi),周懷已明白,這位自幼與他一樣,征戰(zhàn)沙場武將出身的王上,廢武之意已決,絕無可退之路!
“王上偏信奸佞術(shù)士,臣無話可說,周家一門武將之風,絕不可斷送至周懷手中!”
周懷鏗鏘言畢,云陽目光漣漪看向他,自她嫁入周家門,便已知周家將門風姿,武將身軀可倒志不可移,她雖女子,可夫君心之所向,她怎能不懂?莫敢怪夫君棄家所為。
傅華陽聞言,表情掠過狠意,沉聲道:“周家滿門,斬立決!”
“王上,臣有一計更為妥當?!边@時,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進言之人,身著粗布麻衣,相貌平平無奇,一副平民之姿,此人周懷尤為熟悉,他乃周懷長兄手下謀士,韓湘子。
當年長兄戰(zhàn)亡,韓湘子便歸于周懷麾下,大商未立國之前,匈奴屢屢來犯,韓湘子進言良策,助周懷五退匈奴,居功甚偉。
只可惜周懷為人剛烈,權(quán)謀詭計在其看來無非是些旁門左道,自大商立國后,周懷對其逐漸疏遠,年初王上設(shè)宴后,便是韓湘子進言勸諫周懷莫違圣心。
可周懷非但沒將此言放在心上,甚至辱罵韓湘子小人之心揣度圣意,將其趕出周家。
此番韓非子諫言,恐報舊仇。
“王上,伐武之結(jié)不在兵符,而在于名,兵符乃皇室所鑄,權(quán)可偽造??扇舫鰩煙o名,肆意屠殺,恐黎明百姓心中積怨,于大商不利?!表n湘子躬身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當年傅云陽祖父便是不滿前朝暴政,揭竿而起的一介布衣,韓湘子之言,傅華陽豈能不懂。
“你有何計?”傅華陽眉頭微皺,道。
“韓湘子,你這個卑鄙小人,我兄長待你恩重如山,你....”
周懷狀若癲狂,未等其吼完,傅華陽長袖一揮,身側(cè)隨從上前,布棉塞其口中,令其不得發(fā)聲。
韓湘子目露兇光看了一眼周懷,繼續(xù)說道:“安國將軍沉迷花房有辱門風,云陽公主不堪人言所辱攜子自殺。妻兒亡命,安國將軍悲痛欲絕,交出兵符遁入佛門?!?p> 周懷妻兒之命,周家將門名望,皆在韓湘子一句話間灰飛煙滅,而且這一切,皆因周懷而起,王上獨留周懷一命,還顯王恩浩蕩!
“韓謀士,若不是周家,恐怕你活不到今天吧?”傅華陽面露喜色,顯然對韓湘子此甚滿,只是卻說出這番話來。
“小人惶恐!”韓湘子聞言,面露懼色俯身跪下。
傅云陽見此,輕聲一笑道:“若周懷如朕能容謀士,豈會淪落至此。也罷,此計可用。”
周懷入獄第五日,傅云陽不堪周懷尋花問柳,周家門風受辱攜子周安投井身亡,王上親至周家,以皇庭之禮厚葬二人,且赦免周懷逼死妻兒之罪,留其一命,將其遣至并州“東林寺”修行,皈依佛門以凈罪根。
朝堂布告一出,周懷被百姓口誅筆伐,文人騷客以此事作詩嘲弄,周家風骨止與周懷,這位將門之后,終落得身敗名裂下場。
“懷攬花房美嬌娥,將門風骨亦可挫。周門豈有英雄淚?夫兒赴死始歸得?!?p> 朝歌城外,周懷掀開馬車簾幕看去。
磚石疊布的城頭上,朝歌城三個字在旭陽下熠熠生輝,朝歌城外盡是一片淺草才能沒馬蹄的春日美景。
人流接踵而至涌入城內(nèi),偌大的朝歌城,卻再無周懷可立足之地,可就算出了朝歌城,這天下間,可還有能容得下周懷之地?
“將軍,走吧?!壁s馬的老車夫,對趙懷說道。
“言伯,入了并州境內(nèi),就向朝歌報喪吧。還有,日后莫在叫我將軍,稱我周云安吧?!敝軕逊畔埋R車簾幕,輕聲道。
“是,將軍...不...云安公子...”
二十日后,并州驛站書信傳回朝歌,并州之行皆有百姓攔車咒罵周懷,并丟擲石頭雞蛋擋周懷去路,周懷心力交瘁染上風寒,卻無醫(yī)家為愿為其醫(yī)治,剛?cè)氩⒅菥硟?nèi)便病逝。
朝歌城郊驛站,韓湘子手持書信,臉色凝重,看罷書信后眉頭這才舒展開。
隨后,韓湘子將書信焚燒,自言一語道:“這一路,韓湘子真怕將軍依然執(zhí)意尋死,得此書信傳回,鄙人終于放心。”
大商立國十五年,當朝開國武將,盡皆賦以罪名被貶被殺,王上獨攬?zhí)煜卤鴻?quán)!
大商立國二十年,王上傅華陽勵精圖治,革新朝政,以謀士之策安邦定天下,大商王朝繁榮昌盛、國庫充盈,百姓安居樂業(yè),大商王朝一派和平盛世景象。
并州,東林寺。
“云陽公子,寺里風雪大莫染了風寒?!鄙碇卖牡暮蜕?,看向寺院內(nèi)獨身站著的一道身影道。
此人披著灰色貂毛長襖,立于漫天鵝毛大雪內(nèi),發(fā)髻已覆蓋一層白雪,聞言卻紋絲未動。
這位云安公子,自是十年前被貶并州的安國將軍,周懷。
高老莊的員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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