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愚人節(jié)的玩笑
“咳,咳……嚇我一跳。”撫著心口,順了順氣,差點(diǎn)兒被咖啡嗆死的劉清悠問道:“月華,怎么了?”
怎么差點(diǎn)忘記她的存在。
“呃,悠悠,我想再要一杯熱咖啡?!卑苍氯A的笑容比陽光更和煦動人,但語氣中卻隱含了不容拒絕的意味:“你不介意到茶水間幫我沖一杯咖啡吧?”
可是,明明這里就有咖啡機(jī)呀,為什么一定要到茶水間?!
“悠悠,需要我再重復(fù)一次嗎?”不悅的聲音將劉清悠拉回到現(xiàn)實(shí)中。
權(quán)勢的貴族氣息,典型的!
劉清悠在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支走了劉清悠,鎮(zhèn)靜的面具瞬間崩裂,安月華難遮心中激動,快步走向電腦。
“真的……真的成功了???”安月華緊盯著屏幕上閃爍的指令,生怕錯過一絲一毫。
“我真地找到殺死‘時間之神’的方法了!天,我真不敢相信!”狂喜的心情瞬間占據(jù)了他的理智,他需要有人與他一同分享這份喜悅。
“悠悠!悠悠!”他呼喊著。
“什么事?!親愛的!”正在茶水間沖咖啡的劉清悠回應(yīng)道:“咖啡馬上就好了!再等我一下!”
“噢,親愛的月華,咖啡好了。我想你一定是……”
劉清悠小心翼翼地端著咖啡——剛才走廊的燈光不停的閃動,害她差點(diǎn)打翻精心沖好的咖啡——打開辦公室,正準(zhǔn)備走進(jìn)去……
“啪”一張飛舞的白紙精準(zhǔn)無比地貼上了劉清悠的花容月貌,也成功地封住了她的嘴。
“噢,該死的!”詛咒聲中,劉清悠忿忿地從臉上拿下那張破壞她形象的白紙。
天,她的唇膏有沒有被弄花,頭發(fā)呢,頭發(fā)有沒有被弄亂……但是呈現(xiàn)在她眼前的景象已不容她有太多的時間幻想。
滿天,滿地,滿眼,滿世界的白紙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在辦公室里飛舞著,飛舞著,久久不愿委身于地板,不遠(yuǎn)處的電腦屏幕跳動著詭異的圖案,泛著忽明忽暗的綠光,更增添了恐怖的氣氛,而安月華則早已不見蹤影。
“嘟……嘟……”電腦在鳴叫兩聲后,屏幕上的綠光倏然消失。
“嗤……”一縷黑煙緩緩升起,濃重的焦糊味正式宣布著電腦的壽終正寢;
“啪”的一聲,天花板上的燈也不甘寂寞的炸裂,飛濺的玻璃碎片嚇得目瞪口呆的劉清悠手一抖,可憐的咖啡杯終于還是與地板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可是,這一切還沒有結(jié)束,方才還群魔亂舞的白紙紛紛落下……落下……回歸大地的懷抱。
黑暗中,一切漸漸地回歸平靜,死一般的寂靜,如果沒有某人驚慌失措的尖叫聲……
“啊……”尖銳的女高音撕破了子夜的黑幕,喚醒了美夢中的大廈保安,召來了警察局的警察們和醫(yī)院的救護(hù)車……
現(xiàn)在的時間是永曜歷3019年4月1日凌晨1點(diǎn)35分。呵呵,愚人節(jié)的早晨總是有點(diǎn)與眾不同的,不是嗎?
……
呵,呵呵……
位對自己為人父母的年齡設(shè)定是幾歲?
二十?
二十五?
三十?
三十五?
或是終生丁客?
如果這個答案是十九歲,估計(jì)當(dāng)事人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很不幸,我們的主人公安月華就是這位當(dāng)事人。
此時的安月華一臉苦惱,雙手按著頭,糾結(jié)在一起的眉毛下,一雙暗紫色眸子神色復(fù)雜地盯著桌子對面同樣撐著小臉的小美女。
迎著安月華的目光,小美女回以燦爛的笑容,配上同樣天真無邪的暗紫色眸子,甜甜地叫了聲:“爹地,我叫夏珝琋,初次見面,很高興認(rèn)識你!”
說罷,夏珝琋站起身來,身后蝴蝶造型背包的兩個小翅膀撲騰撲騰地晃了好幾下。
夏珝琋努力模仿著大人的樣子,打算用握手禮這一正式的方式向安月華介紹自己,伸出的右手像極小奶貓軟萌的爪子。
見狀,安月華再也撐不住自己的腦袋,狠狠地砸在桌面上。
“上帝呀,這叫什么事呀!”安月華痛苦地呻吟道:“今天是愚人節(jié),一定是同事們開的玩笑,對,一定是!”
“今天凌晨,隔壁樓實(shí)驗(yàn)室的球型閃電模擬機(jī)出故障,制造出來的球形閃電順著電線傳導(dǎo)過來,不但炸了我的辦公室,燒壞了我的電腦,把我電腦里面的存檔資料全部清零,嚇了我最親愛的悠悠一大跳,還把警察、消防車和救護(hù)車全給招來了?!?p> “現(xiàn)在又不知道去那里找了一個小女孩,愚弄我說是我的女兒,我不能上當(dāng)!”安月華痛苦地喃喃自語道:“對!一定不能上當(dāng),今天是是愚人節(jié),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都愚人節(jié)的玩笑!”
“爹地,你怎么了?!”小貓爪隔著并不寬的桌子,摸上了安月華隱隱泛著暗紫色光澤的碎發(fā)。
嘢!爹地的頭發(fā)跟我一個顏色嘢!而且發(fā)質(zhì)都是順順滑滑、柔柔軟軟的!
“小朋友,”安月華用力地抹了抹臉,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才24歲,怎么可能有你這么大的女兒?爹地可不能亂叫喔!”
“可是你明明就是我的爹地呀!”眼見認(rèn)親即將以失敗告終,夏珝琋的雙眸里瞬間積滿了淚水,想起不久前才離開自己去天國報道的媽咪是再也見不到了,現(xiàn)在連眼前的爹地也不肯與自己相認(rèn),自己又要變成一個沒有人要的小孩了,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怎么了,小妹妹?!”劉清悠端著一大杯奶昔和一盤現(xiàn)烤的瑪?shù)铝盏案庾吡诉^來,正好聽到夏珝琋傷心地哭聲。
聞著彌漫在空氣中蛋糕的香氣,望著熱氣騰騰的奶昔,想著從昨天晚上開始為了找爹地都沒怎么好好吃飯,現(xiàn)在小肚子已經(jīng)餓得咕咕直叫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爹地,他卻不肯承認(rèn)自己,頓時所受的委曲如永曜國北邊那條黃色河流之水潰堤,一發(fā)不可收拾,哇的一聲,夏珝琋大哭了起來。
無助的哭聲引得劉清悠愛心泛濫,不由關(guān)切地問道:“是你安月華哥哥欺負(fù)你了?”
“他……他才不……不是我哥哥,是我……的……”夏珝琋哽咽地反駁道:“……爹地……”
可惜小夏珝琋剛才哭得實(shí)在是太狠了,雖然劉清悠努力豎起耳朵,但還是沒有聽清楚她說什么,卻把坐在一旁陷入自怨自艾的安月華嚇了一大跳,立刻跳起來將夏珝琋一把摟進(jìn)懷里捂住了嘴,心虛地向劉清悠解釋道:“這是我妹妹珝琋,自己偷偷從家里跑出來,剛被我罵了一頓……”
“可是,剛剛我好像聽見她不是叫你哥哥?”劉清悠疑惑地說:“好像是……什么……什……么……”
“哈哈,她還小的時候不會叫‘哥哥’,就模仿我開車的喇叭聲,‘嘀嘀’……‘嘀嘀’……哈哈……”一滴冷汗從安月華耳旁滑落,連忙打哈哈道:“今天是愚人節(jié),悠悠你可不能再開我玩笑了,她就是我的親妹妹!”
說罷,安月華捧著夏珝琋淚水橫流的小臉,給她一個——敢再叫我爹地就真不要你的眼神,說道:“你看我們兄妹倆長得多像?頭發(fā)、眼睛、鼻子……一看就知道是兄妹對不對?”
迎著劉清悠若有所思打量的目光,安月華心里發(fā)悚地陪著笑臉,心里卻有幾萬匹身上長著卷毛的神獸在奔騰——哪個祖上是烏龜?shù)募一锔愠鲞@么精彩的愚人節(jié)玩笑??!
這廂被捂住嘴的夏珝琋根本就管不了安月華心中到底有幾萬頭萌獸在奔騰,她嗚嗚地拼命掙扎著,只想著快點(diǎn)擺脫安月華,大聲地告訴對面這位讓爹地緊張的美女:“安月華是我爹地,不是我哥!你少打他的主意!”
無奈安月華手勁太大,一手捂著夏珝琋的嘴,一手把夏珝琋往腋下一夾,跟劉清悠告了聲:“再見!”便一陣風(fēng)似的逃出了休息室。
劉清悠只來得及看見夏珝琋背包上蝴蝶的兩只小翅膀撲騰……撲騰……撲騰的……
扇呀……扇呀……
……
……
“說!你到底是誰?!”
一進(jìn)家門,安月華將夏珝琋往柔軟的沙發(fā)上一扔,沒等小姑娘疼呼出聲就逼問道。
“爹地,你真的不記得媽咪了?”夏珝琋扁了扁粉嫩的菱唇,水汪汪的大眼睛轉(zhuǎn)瞬又開始煙云密布……
安月華扶額敗走,看著夏珝琋的小臉,努力在記憶里搜尋著,卻毫無頭緒。
“爹地,你看,這是媽咪的照片!”夏珝琋獻(xiàn)寶似的從衣領(lǐng)處掏出吊墜,急切地打開由一圈碎鉆裝飾的吊墜蓋,將珍藏在里面的照片展示給安月華看。
這是一只古意盎然的吊墜,由繁復(fù)而古老盤枝荊棘紋構(gòu)成的相框里,一名笑眼盈盈的美麗女子,溫柔而深情的注視著安月華。
相框的上部,鑲嵌著一顆綠豆大小的紫水晶,夢幻般的紫紅流光,勾勒出一副光影交錯的畫面,攝人心魄。
安月華一動不動地盯著相框里女子,塵封的記憶如潮水一般奔涌而出,過往的一幕幕如走馬燈似的在腦海里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