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聽了和尚的疑問,只能又埋著臉又嚶嚶嚶一陣,小仙見他實在可憐,趕緊掏出帕子讓他搽,又擺手按下猴子和白馬的火氣,邊給老頭順氣邊問:“老先生,是啊,這人都到哪里去了?”
“人都……人都……”,老頭到嘴的話又反復(fù)幾次像是受了什么驚嚇,徐仙見狀知道他有難言之語更加鼓勵:“老先生有什么話如實說出來,我們四人各個本事通天,如果是強盜打劫這般的事情,一會我們吃飽了就幫你除害”。
老頭聽得進去這幾個字,眼里冒出光來也不猶豫吞吐說:“這位小哥此話當真?那老朽也就豁出去了”,然后一五一十的將發(fā)生的事一一跟眾位道來。
原來這里也是個比較僻靜之處,人口合攏攏共也才十來戶。鎮(zhèn)上往西三十里被一大山隔斷,不知道怎么的,幾年前此山上開始刮邪風卷害過路之人,如果單人被卷到半空一會就掉下一副干干凈凈無肉的骷髏,多了大家知道厲害害怕起來,都喊它叫追命八百里黃風蕩。
這山上的邪風只在山上吹,且有固定時間作息,逢三逢五的卯時已時風停,讓過山之人安全通過,不過只要超出這兩個時辰或者算錯了日子,哪怕是混鐵鑄造千斤的鐵牛也在風里不知去向。
因為有個日子和時辰的限制,所以舊了這里反而聚起個繁華小鎮(zhèn),不能過山的時候,路過客人便在這里歇腳,一旦日子到了大家組隊通行。
老頭兒說著這里開始一陣的咳嗽,屋里四人都聽的入耳,小仙看到老頭那樣,趕緊用手輕敲細錘老頭脊背幫他順氣,讓他好繼續(xù)往下說。
“這半個月前,不知道怎么的這邪風卷了漫天黃土從山上猛地下來,直接將整個鎮(zhèn)子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少連帶牲口全都一股腦兒卷走”。
說到這里猴子插嘴:“老頭兒,剛開始你說那邪風厲害,連千斤鐵牛都能被卷走,你憑的什么神通能在這種風里留下來?”
老頭耳聽猴子這般問苦笑說到:“老朽哪里有什么神通,我算萬幸,那日起風前湊巧在屋后驢槽內(nèi)挑揀黑豆,風起后這身體干瘦正好卡在槽口內(nèi),才沒被一起卷走”。
和尚聽到這里開始憤憤不平:“這哪里是什么狗P邪風,分明就是有壞人興風作浪殘骸無辜,老先生你不用怕,單我這幾個徒弟出手就能收拾的干干凈凈的,要是我親自出馬,哼哼,一巴掌都給它來個灰飛煙滅,徒兒們對吧?”
徐仙,猴子和白馬見和尚這么赤裸裸的問,哪個不敢不奉承,各個不要臉的獻媚吹捧:“師傅武功蓋世,壽與天齊,遭雷劈渡天劫金身不滅,問這世間還有誰?還有誰?”
和尚見這三個潑皮如今也服帖,臉上蹭蹭蹭的冒出光來,油膩的可以。
不過扯歸扯,桌上這點飯食填不飽肚子是現(xiàn)實,好在這邪風刮走的是人和牲口,沒說連著糧食和雞鴨一塊都被卷走了,猴子讓老頭在屋內(nèi)陪著和尚,自己呼喊小仙和白馬出門到別的莊戶屋內(nèi)搜索去了。
見三人離開屋內(nèi),老頭兒與和尚面對面的坐著,半響不語也覺得尷尬,自己離開凳子口上說去砌壺淡茶給和尚,和尚自己從懷內(nèi)掏出本佛經(jīng)抓口雜米飯搓成飯團子墊底。
等到老頭兒回來,手里卻什么也沒拿,只是全身遮了一塊灰布只露出兩只眼睛來,和尚瞅著奇怪問老頭:“老先生出去一會,怎么裹了塊布進來?這天氣又不曾冷的”。
那老頭對著和尚嘿嘿一笑:“高僧見怪不怪,我身體實在老朽,我前些日子被風吹得風寒內(nèi)出到了這個點就要蓋塊布遮著,莫怪莫怪”。
和尚聽他這么說也無語,手里又抓起飯搓成一團放入口中咀嚼,只是這雜糧米飯實在難以下咽,沒辦法只能干等三個徒兒打食回來再說。老頭見和尚不語詢問:“我聽你徒兒說你們是從東面唐長安來往西域旅游的?”
和尚聽的心里可樂跟老頭說實話:“我那些徒兒們各個油滑的很,他誑你呢,只有我一個人從唐長安來去西域?qū)な?,其他三人都是半路上與我合攏做入門弟子兼任幫手的”。
“敢問高僧可是法號玄……”,聽得這老頭能說出自己深藏法號的一半心里大驚,直勾勾的盯著老頭的眼睛問:“你怎么知道?你是……”。
那老頭詭秘地一笑:“得來全不費工夫,果然是你……”,話落他猛地脫開罩在身上的灰布,老頭不見了出現(xiàn)個奇怪的妖怪,非常駭人的妖怪!
這妖怪渾身無皮,肌肉顫抖抖得,唬的和尚胃里好不容易咽下去的一個半飯團嘔了出來,可能勁稍微大了點,大腸內(nèi)鼓氣連連噗噗作響,又開始竄稀。這妖怪的樣子用詩可證:
血淋淋的出肉上軀,亮晶晶的股下筋膜。
雙眼珠紅絲暴突起,上面倒豎兩道剛眉。
唇上無皮口液森牙,唇下黏連厚舌逐起。
和尚看到這個實在受不住了,血糖紊亂腦袋一蒙先暈死了過去,那妖怪怕和尚被嚇死了趕緊伸手去試探鼻息,見并無大礙喜的趕緊化成一陣黃風卷了和尚從屋頂貫穿向西方山里去了。
那三人哪里知道這些,各個興高采烈在屋內(nèi)搜刮,猴子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斗白米,徐仙從籮筐內(nèi)找到一罐腌蘿卜和一塊干肉,白馬收獲最大竟然找到了落在旱井里的兩只肥雞,今晚上這頓飯豐盛了。
三人摸黑從外面回來,喜氣洋洋,只是不見了和尚和老頭兩人,各個在屋子里發(fā)呆,猴子說:“這大光頭去哪了?老頭也不見了,難道兩人雅興大發(fā)秉燭出去夜游辨經(jīng)去了?”
白馬撇撇嘴:“怎么可能?光頭騎在我身上早就一路顛簸的前肚皮貼后背的,他哪有力氣辯什么經(jīng)”。
那師傅去哪了?還是徐仙眼尖找到內(nèi)屋一張血淋淋的東西,喊了兩人過來展開一看,是個老頭兒的光板人皮,這方才明白和尚是被妖怪從屋頂拐跑了,再想想那老頭的種種話語作態(tài),樣樣覺得開始不對。
“那老頭是妖怪扮的,咱們哥仨中了調(diào)虎離山之計了,邪門了啊,這些當妖怪的如今怎么也開始學習兵法書了”,徐仙對著猴子問:“師兄,咱們怎么辦,現(xiàn)在就出去搜救師傅嗎?”
猴子摸摸毛肚子,只聽得里面嘰里咕嚕的一頓悶叫,跟小仙和白馬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