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只送小蓮到看到小屋的地方,然后目送小蓮進(jìn)了家門,這才回轉(zhuǎn)身去,自行回了山洞。
自從這日之后,小蓮幾乎每日中午都來給林成送飯,巫老大都不止一次的對小蓮說,他這個當(dāng)?shù)闹形缍紱]得吃了。小蓮也只是低頭笑,然后每日仍舊挎著籃子,來到洞前喊林成,然后看著林成收了劍,急急的回來洞里,看著林成狼吞虎咽的吃掉自己做的飯菜。
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小媳婦兒似的,看著自己的丈夫每日操勞,然后她在他的身后支持著。
林成也是樂在其中,每天上午雖然也在專心練劍,但無時無刻不在期待著中午快快到來,然后那個縈繞在腦中的身影俏生生的站在洞口,他只覺得很滿足。
等中午吃完飯,收拾了東西,兩人就一起說東說西。
林成呢,就用他從說書先生那里聽來的江湖故事,兒女情長來吸引小蓮的注意,每次說到精彩處,林成都是踩在石頭上,手眼身法步無一不俊,端的是架勢十足。
小蓮也坐在下面,托著腮,看的津津有味,聽得才子佳人大圓滿了,兩眼放光,小臉都興奮了,仿佛自己變成了故事中的人物,和林成兩人神仙眷侶。
而如果說到悲劇故事,她又會覺得故事里的人好可憐,孤苦伶仃無人依靠,她恨不得親自做了飯菜送進(jìn)故事中,給可憐的人兒吃飽穿暖,有人關(guān)愛。
時而換成小蓮說,小蓮則會細(xì)細(xì)訴說她這些年都做過的事跡,比如她八歲就跟著爹爹出過獵,拿著一把小木叉,還有好幾個獵人伯伯們一起,雖然她什么都沒打到,不過幾人滿載而歸的時候,她還是興奮不已,因?yàn)榈f這次收獲這么多,是因?yàn)閹Я诵∩徱黄饋?,她真是個小福星!
之后小蓮就一直有練習(xí)射箭,第一次真正打獵,是在十歲的時候,她用蓮爹給她特制的小弓箭,射中了一只野兔,只不過威力太小,那野兔還逃跑了好久,還是蓮爹帶著獵犬把野兔抓回來的,后來再出門,小蓮也會帶上一把弓。
還說之前都是爹爹給她挑選衣服的,每次去集市,她都是賴著爹爹跑來跑去的,上次卻是和他一起游玩一路,買了好多小首飾,她爹爹都吃醋了。
中午休息過,林成就要開始下午的修煉,有小蓮在,仿佛練劍的時候變得少了些,中午他們互相傾訴,晚上日落之前就要送小蓮回家,但是只要小蓮看著他,林成覺得自己渾身都充滿力量。
他總覺得自己身體里有一股龐大的,暫時沒法掌控的力量,而在小蓮的陪伴下,仿佛體內(nèi)的力量都溫順了下來,上一次無意間發(fā)出的劍氣,他都自覺掌握的七七八八了,十次有九次能揮斬出劍氣,只不過殺傷力不大,但總是多了一種攻擊手段。等到自己更加強(qiáng)大的時候,這就是足以致命的殺招。
而每到快要傍晚的時候,林中風(fēng)起,林成總會似有感悟的隨風(fēng)拔劍而起,感受風(fēng)的浮動,手中的劍也會飄忽不定,擋和挑的結(jié)合順理成章的完成了,刺式卻總是形單影只,一劍刺出,清風(fēng)劍仿佛清風(fēng)中的精靈,忽閃不定。
小蓮總是在旁邊的大石上不厭其煩的看林成練劍,她喜歡林成傍晚的時候隨風(fēng)舞劍,她覺得很有韻律,貼合大自然,貼合這森林。有時候,她會順手揪下一片草葉,隨著林成的劍舞,一陣悠揚(yáng)綿長的哨聲,從她口中的葉上傳出去,順著風(fēng),沿著這片樹海,傳出很遠(yuǎn)很遠(yuǎn),而不遠(yuǎn)處的草地上,還有一個舞劍的少年。
在草葉哨響的剎那,林成體內(nèi)的能量仿佛也有了意識,一瞬間集中到了他的右臂,沿著經(jīng)脈灌輸?shù)搅藙︿h之上,寶劍看著去勢不快,卻仿佛瞬閃而過,只跨幾米的距離,林成腳步不停,只見劍鋒直插眼前的大樹,深入尺余。
他有些呆呆的望著手中的劍,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刺出的一劍的威力,自己體內(nèi)簡直有一座寶藏,只是現(xiàn)在還沒有挖掘出來,才只是冰山一角就這么恐怖了,完全釋放出來,他一定能縱橫江湖,一劍試天下。
然后清風(fēng)劍就被卡在里面了,寶劍雖利,被前后夾擊在樹干里面,還是不好拔出來的。林成前后晃動,好不容易才把這劍弄了出來,小心的擦拭了下,入了鞘。而這樹則是遭了秧,平日里被他刺來劃去不說,練習(xí)劍氣的時候要被他劃破樹皮,這次更過分,直接扎進(jìn)了一尺多深,好在大樹夠粗壯,最多模樣難看些,生命力還是很頑強(qiáng)的。
林成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回身走去,
“小蓮,回家嗎?”
“我……
爹爹說今天和幾個伯伯們?nèi)肷钌将C一只老虎,沒個三五日恐怕是回不來了,我待明日再回去?!?p> 說著,小蓮又臉紅了起來,自打認(rèn)識了林成,她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比以往十幾年臉紅的次數(shù)都多的多。
“是嗎,那你今天又落到我手里啦。”
林成假意壞笑著,慢慢逼近小蓮,俯身壓制了她,用手輕輕挑起小蓮的下巴,語帶挑逗,
“妞,給爺笑一個。”
小蓮的臉再次紅到了耳朵根,眼神羞澀不敢直視林成的眼睛,
“討厭,別鬧了,去準(zhǔn)備一下,還要吃晚飯呢。”
林成用手慢慢滑過小蓮紅潤的臉,手掌微收,用手背摩擦了一下,然后收回了手,笑著說到,
“你帶了弓嗎,還像上次一樣,我偵查,你狩獵?!?p> 小蓮感覺臉上那只手慢慢滑過,發(fā)燙的面頰都有些微微的顫抖了,待林成收回手,她又覺得微微有些失落,悄悄松了口氣。
拿了弓箭,兩人又出發(fā)打兔子去了。
撲騰撲騰,一陣翅膀亂飛的聲音,林中四處很是喧嘩了一陣,就聽一個脆生生的女孩子大叫,
“在那兒呢,林成,我射到它了,你快去抓來?!?p> 又是一陣灌木中跑過的聲音,就見一個少年,一手拿劍,一手抓著兩個翅膀拎住一只色彩斑斕的野雞,雞屁股上還插著一只微微晃動的箭,得意的沖著女孩兒喊,
“抓到了,是一只野雞,很肥,晚上就烤它了吧?!?p> 兩個人回去之后,又是一頓忙活,兩人感情日深,小蓮指使起林成來也是毫無壓力,于是林成變成了跑腿小二,又是四處拾柴,又是生火,還要做好一個烤肉架給小蓮。好在野雞小蓮都收拾的干干凈凈,從上串到烤熟,林成就光顧著在旁邊流口水了。
然后當(dāng)天晚上,兩人再一次吃的滿嘴流油。小蓮收拾了之后,回來發(fā)現(xiàn)林成一個大字躺在睡覺的石頭上,不由笑到,
“吃完就躺下,你是豬嗎?”
“嘿,當(dāng)豬有什么不好,只用管吃飯睡覺,什么時候不用管了,那就是要上桌了。”
“你一個小屁孩,哪兒有那么多想法,起來啦,活動活動。”
“今天陰天,外面都沒有星星,去哪兒活動?”
“那,你再給我講講三國演義的故事吧。”
林成側(cè)過頭看了看小蓮,然后做了起來,
“行,我再給你講一講三國的故事?!?p> 然后他從三顧茅廬開始講起,講赤壁之戰(zhàn),草船借箭,講七擒孟獲,六出祁山。
小蓮在火光下,眼睛的光隨著火焰的跳動明滅不定,但一直緊緊的盯著林成,聽著他的故事。
小蓮?fù)锵еT葛亮臥龍先生一生智計(jì)無雙,卻不能助劉備一統(tǒng)天下,但是她還是最喜歡諸葛先生運(yùn)籌帷幄,盡在掌握的模樣。那像極了林成認(rèn)真練劍的樣子,仿佛一劍在手,天下盡握的自傲。
講著講著,小蓮不知什么時候,輕輕的睡了過去。兩只小手還托著粉嫩的小臉,眼睛已經(jīng)閉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了。
林成也是發(fā)現(xiàn)了小蓮睡著了,他鋪好了茅草,簡陋了些,不挑的話也能睡個安穩(wěn)。
然后攔腰抱起了小蓮,輕輕放在了茅草上,放平,給她蓋上了自己的長衫。
望著小蓮熟睡的樣子,他再次輕輕摩挲著,微微捧起,俯身,輕輕吻了她一下。
小蓮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只看到她的嘴角翹起,仿佛睡夢中也十分高興。
第二天上午,吃了早飯小蓮先行回了家,中午做了飯又回來,下午陪伴著林成練劍。如此反復(fù)了三天,第四天,小蓮中午帶飯回來之后,
“晚上我要回去啦,我爹爹打獵歸來了,那頭老虎很是狡猾,沒獵到。待下次搜尋到蹤跡再次進(jìn)山獵它。”
“恩,好的,我進(jìn)山也一月有余了,今晚送你回去,明日一早我就要收拾一下回鎮(zhèn)上一趟,家中還有小姨,我得陪伴她些時日了?!?p> “恩,應(yīng)該的,小姨一個人在家也怕是想你了,你回去多哄她開心些?!?p> 又到了傍晚,林成如往常一樣送了小蓮回去,家門口遙遙在望,兩人相視而立。小蓮兩只手?jǐn)囋谝黄穑?p> “林成,其實(shí),那天晚上,我還沒睡著?!?p> “啊?”
林成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小蓮踮腳過來,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就跑了開去。
“你快走吧,你回來了記得先來找我?!?p> 林成看著小蓮邊跑邊回頭的進(jìn)了自家院子,他摸摸嘴唇,嘴角帶笑,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收拾了些許行囊,帶了些自己打的野味,踏上了回鎮(zhèn)的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