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yán)蠣斪雍俸僖恍Γ骸澳隳ニ?,他磨你,看誰磨得過誰?!?p> “肯定是宗哥磨過他?!?p> 穆亦漾一巴掌拍在楊宗的肩膀上,痛得楊宗差點咧出大嘴巴。小妹的話說得忒中聽,當(dāng)然,如果她的力氣小一點,他會更加受聽。
楊宗覺得,自己的廚藝高,連帶著地位都有點上升:“小妹,你這么看好宗哥?”
“禍害遺千年,你哪那么容易消滅?!?p> 去,他真的不應(yīng)該抱有什么奢望。小妹嘴里的好話,幾乎沒有說給他聽。楊宗望天無語:“蒼天,月亮在上,我就不能聽到兩句好話?”
“宗哥,剛才我不是夸過你的手藝好嗎?”
穆亦漾不覺得自己實話實說有什么問題,她反而開導(dǎo)楊宗:“惡人自有惡人磨,老邵頭碰到你,那是他倒霉,不是你晦氣?!?p> 話怎么聽得這么別扭,楊宗趕緊塞過一個烤雞翅給穆亦漾:“小妹,吃個雞翅。”
用吃的應(yīng)該可以把小妹的嘴巴給堵上,免得她又說些不像樣的夸獎話,讓他聽了別扭。
穆亦漾吃得不亦樂乎,沖淡了自己孤身在外的寂寞:“宗哥,你放心,以后打架的時候,我一定幫你打得別人趴到地上求饒?!?p> 聽得楊厚差點沒咽住,早知道不讓小丫頭跟著阿宗混,好好的,動不動就是打架打架。搞得好些人都來向他投訴,說讓他家里的小丫頭手下留情,別揍得太恨。
好不容易今天晚上有句好聽的說話,楊宗喜滋滋地說:“果然哥哥沒白疼你。等著,你可是哥哥的王牌?!?p> 當(dāng)天晚上,老中少三代人,一直吃到晚上11點才結(jié)束。
第二天一大早,穆亦漾開著緋陽紅,來到太姥姥的桃園。這是一座位于東山的高級養(yǎng)生會所。會所在山上,環(huán)境特別優(yōu)美,占著天然的依山伴水的獨特環(huán)境,里面還有規(guī)模不小的高爾夫球場。許多富豪鄉(xiāng)紳都喜歡來這里轉(zhuǎn)轉(zhuǎn),喝茶養(yǎng)生之類。
黃標(biāo)一大早來到桃園等候,他早就接到穆亦漾的通知,說今天會來公司看看。他是桃園的律師,與桃園的所有高層領(lǐng)導(dǎo)全部都認(rèn)識。同時,也是他通知這些領(lǐng)導(dǎo),讓他們今天聚在這里開會。
剛到桃園的大門口,穆亦漾看到像個哨兵一樣站在那里等候的黃標(biāo)。自打遠(yuǎn)遠(yuǎn)看到那輛耀眼的緋陽紅,黃標(biāo)知道,這個小祖宗,終于來了。
把車停下來,黃標(biāo)打開車門,坐到后排去:“穆董,終于把你給盼到。”
其實,胡董早在五年前就已經(jīng)對桃園的領(lǐng)導(dǎo)說過,以后,桃園的主人換成她的曾外孫女。然而,五年過去,大家只是聽說董事長換人,卻從來沒有見過新領(lǐng)導(dǎo)。
穆董,又是一個陌生的稱呼。穆亦漾眉頭一皺:“黃大狀,別這么稱呼我行不。好別扭。”
某某董什么董之類的,聽著七老八十的樣子。
不喜歡這個稱呼,可以,換另外一個。黃標(biāo)不加思索地回應(yīng):“穆總?”
更難聽,穆亦漾繼續(xù)搖頭。見狀,黃標(biāo)有點為難:“總不能讓我們連名帶姓地稱呼你。我說穆董,你的員工平時都是怎么稱呼你?”
大姐大這三個字,不能伴隨自己來到京城。穆亦漾勉強自己只能接受不好聽的字眼:“那你們還是稱呼我穆董?!?p> 小祖宗不想人家稱呼她大姐大,是不是這個名頭過于霸氣?大炮心里樂開了花,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也有難為情的時候。
十分鐘之后,半山腰的一棟兩層高的辦公樓里,服務(wù)員恭敬地打開大門,穆亦漾真誠地對她說聲:“謝謝?!?p> 這聲道謝,令服務(wù)員小妹心里有點驚訝,很快地,她反應(yīng)過來,禮貌回應(yīng):“不客氣?!?p> 大門兩邊開,辦公室內(nèi)的大大長長的橢圓形辦公桌兩邊的人員全部站了起來,這種正式的歡迎儀式,把穆亦漾嚇了一跳。
在黃標(biāo)和大炮的陪同下,穆亦漾抬頭挺胸、昂首闊步走了進來,來到正位站好,大炮馬上幫她拉好椅子,在她就座之后,輕輕地把椅子又往里推了一點。
雙手放在桌上,穆亦漾輕松地說:“大家請入座,你們站著,讓我有壓力?!?p> 不是我們給你壓力,而是你給我們壓力。雖然有人想過,寶夫人的曾外孫女,可能年紀(jì)不會很大。只是,任誰都沒有想到,竟然是個黃毛丫頭。
她身上雖然穿著寶藍(lán)色西裝,然而,給人的感覺卻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甚至還有人懷疑,小丫頭滿18歲了沒有?寶夫人好像接近一百來歲,她老人家的曾外孫女,至少也就三十來歲才對。不是嗎?
可是,眼前這個揚逸著青春氣息的花季女孩,真的是寶夫人的曾外孫女?如果她不是,為何黃標(biāo)陪著她進來?還有,她身邊帶著的這個,是她的私人秘書嗎,看著好像是個保鏢。
眾人陸陸續(xù)續(xù)坐下來,黃標(biāo)首先來做開場白:“各位早上好,這位是穆亦漾穆董,寶夫人最小的曾外孫女,也是我們的新任老板?!?p> “穆董好。”
隨著一致的問好聲,響起的還有鼓掌歡迎聲。穆亦漾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形式主義的儀式。她抬手阻止:“好了,各位大哥大姐。”
在座的諸位,年齡都偏大,最年輕的那位大姐,估計年紀(jì)都在40歲左右。讓她開口喊人大叔大姨,她覺得別扭,不如喊大哥大姐親切一點。再說,大哥大姐,比大叔大姨聽起來要年輕、更有活力。
終于,鼓掌聲停止,穆亦漾馬上進入主題:“太姥姥和我說過,在座的大哥大姐都是桃園的老人。我非常感謝大家的貢獻,希望大家能一直陪著桃園走下去;我也希望能夠像支持太姥姥那樣,支持我。”
“我的上任,對桃園的人事和各方面,不會有較大的變化。當(dāng)然,一些小小的改動還是存在。”
每個領(lǐng)導(dǎo)的換任,都會有或大或小的變動,這是必然的。雖然寶夫人退出管理之前,已經(jīng)給大家承諾,不會有大變動;然而,大家心里都是有準(zhǔn)備。
如今,聽到穆亦漾提起,做為桃園的總經(jīng)理,金資輕聲問起:“穆董,我是桃園的總經(jīng)理金資,不知您想做哪方面的改動?”
黃標(biāo)立即給穆亦漾介紹:“金資跟著寶夫人已經(jīng)30年,桃園是他的第一份工作?!?p> 這種從不換工作的員工,是公司最大的財富。穆亦漾頓時高看金資兩眼:“金總,謝謝您。我說的改動,主要是財務(wù)方面。財務(wù)總監(jiān)是哪位?”
坐在金資旁邊的光頭胖大爺回話:“穆董,我是財務(wù)總監(jiān)李衛(wèi)?!?p> “哦,您也姓李,和我姨父是本家啊。我姨父幫忙管我穆家莊的錢,他老說后悔上了我的賊船?!?p> 想到李壽,穆亦漾有點偷笑:“李總監(jiān),我想知道,我們桃園,有沒有掛賬的公糧單位?”
此話一出,所有人一愣。怎么,難道,她要燒的第一把火,就是取消對公的掛賬?她難道不知道,真的這么做,得罪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
畢竟做了25年的財務(wù),李衛(wèi)的定力還是有的:“單位不多,可是,一個兩個的份量很足。冒然取消的話,可能會影響日后彼此之間的生意?!?p> 多少了解穆亦漾人脈的黃標(biāo)微微一笑,就是這個笑容,令現(xiàn)場開會的所有人又是一愣。這個金牌大狀,笑得那么舒心,幾個意思。
穆亦漾可不管你是什么來頭,反正,如果對方知道桃園的老板是她,絕對不敢欠錢不給。她輕飄飄的話令眾人仍然一頭霧水:“沒事,你跟相關(guān)的人打聲招呼。我們桃園,吃飯給錢,消費買單。我沒有慣他們賒賬的習(xí)慣?!?p> 看到李衛(wèi)欲言又止,穆亦漾案安慰他:“放心吧,如果他們有意見,你直接說你的新老板是穆亦漾。把我的大名報出來,他們不僅不敢欠賬,還會乖乖地把之前欠的賬,立即還清?!?p> 呃,您的名號這么好使。莫非,新老板神通廣大,她有何來歷?眾人已經(jīng)石化了。
黃標(biāo)覺得,自己之前受到?jīng)_擊,好像和他們差不多。他愉悅的聲音提醒著大家:“穆董發(fā)話,大家還有啥可顧慮?我們聽穆董的吩咐行事。”
行,反正給他們發(fā)工資的是穆董,不是別人。李衛(wèi)茫然地點頭,仍然找不著北:“明白,我馬上執(zhí)行。”
和醒目人聊天就是愉快,穆亦漾開心地雙掌合攏:“有勞李叔?!?p> 停頓了三秒鐘,穆亦漾喝了一口茶,口吐芬芳:“薪水方面,所有員工加八個百分點。至于管理層,委屈你們,只能加五個百分點?!?p> 當(dāng)初自己接手星球酒店,將其改名為穆家莊的時候,也是給所有員工加薪?,F(xiàn)在,自己接手太姥姥的桃園,太姥姥提過,桃園里有很多人,都是工作多年的老員工。沖著員工對公司的忠誠度,給他們加薪,更是應(yīng)當(dāng)。
升職加薪,是職場人最基本的追求。大家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金總更是帶頭鼓掌:“這么實惠的福利,我們所有人都喜歡?!?p> 員工們獲得具體的實惠,才會更加賣力工作。只要他們賣力工作,公司才會賺更多的錢。公司的營利,本來就是員工們賺的。你給員工加薪,他們給你帶來更大的收益,員工和老板同時受益,何樂而不為?
開著簡單的首次會議之后,穆亦漾回到太姥姥之前的辦公室。待她離開會議室之后,管理層的大小領(lǐng)導(dǎo)們沒有馬上離開,他們一個個地圍住黃標(biāo),七嘴八舌地想打聽新任的穆董的具體信息。
身為律師的黃標(biāo)知道什么話可以說,什么話不可以說。對于眾人的諸多疑問,他挑了一些簡單扼要的信息,算是給大家一個不甚明確的答案:“大家把心放寬,穆董是桃園最牢固的大靠山。她的實力和人脈,遠(yuǎn)甚于寶夫人?!?p> 大家對寶夫人的感情很深,當(dāng)下有些人不樂意:“她看著年紀(jì)很小,真有這么大的能耐?”
黃標(biāo)聳聳肩,神秘兮兮地說:“大家想想,寶夫人是傳奇,女中豪杰。她老人家的曾外孫女,能是普通人?”
這可說不準(zhǔn),老子英雄兒子狗熊的例子,數(shù)不勝數(shù)??头坎拷?jīng)理是個麻辣個性的東北女漢子,她大咧咧地說:“我看啊,她像個嬌滴滴的大小姐,出入還要保鏢貼身保護?!?p> “喛,保鏢這字眼,您說的對?!秉S標(biāo)又拋下一枚重彈,“跟在穆董身邊的那位保鏢,是鴻苑的人?!?p> 他的信息太勁爆,嚇得保安部總監(jiān)的一口熱茶噴了出來:“真的假的?”
“律師不說假話?!秉S標(biāo)好笑地看著眾人的嘴巴張大到足以塞下一個雞蛋,他收好公文包,慢條斯理地說,“動下腦子,好好想想,為何她敢輕易取消掛賬;為何別人一聽她的名字,會馬上結(jié)賬;穆董的話,可不是空頭支票。不相信的話,等著瞧吧。日后工作見真章?!?p> 寶夫人旗下所有產(chǎn)業(yè),日后的發(fā)展,只會芝麻開花節(jié)節(jié)高,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楊貞至少不可以撐十年的功夫,這十年,足夠穆董成長和發(fā)展。
黃標(biāo)相信自己的眼光,他看人的眼光毒辣,幾乎不出錯。
回到辦公室,看著從在茶幾前悠閑地喝茶的大炮,穆亦漾再三嘆氣:“大炮,以后你真的不用跟在我身邊,浪費你的時間。我覺得,是時候把你還給二大爺?!?p> 比起自己,二大爺才是需要保護的人。再說,打架的話,大炮連自己也打不過。若是碰到危險,誰保護誰還不知道。
大炮才不管,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越來越懶:“這話,你親自和你二大爺說去。他怎么說,我怎么做。”
穆亦漾不明白,為何二大爺非要派個人保護她:“我現(xiàn)在不是無業(yè)游民,有正經(jīng)事干,不會像以前那樣?xùn)|逛西蕩,更加不會迷路。他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誰讓你是搶手的香餑餑,不管哪路蛇鬼牛神的,都想巴著你不放。大炮瞄了她一眼:“不管你愿不愿意,想與不想,你二大爺沒發(fā)話之前,我就是你24小時的貼身保鏢?!?p> 為了讓穆亦漾打消還他的念頭,大炮想辦法轉(zhuǎn)移穆亦漾的注意力:“我聽大劉說,你二大爺最近很忙,經(jīng)常忙到兩三點才能休息。我看,你現(xiàn)在還是別拿這些小事去煩他。好好聽他的話,讓我跟著你,這樣,他才能放心。”
是啊,二大爺日理萬機,而且還有看不見的內(nèi)憂外患。想到內(nèi)存卡的內(nèi)容,還有數(shù)不清的大小動作,穆亦漾打心底可憐楊貞:“二大爺好可憐,孤家寡人一個。”
“是啊,小祖宗。我看,滿一個月之后,你還是回鴻苑住吧。”大炮畢竟是楊貞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在為楊貞著想。“你現(xiàn)在遇到這么多不開心的事,大家都擔(dān)心你,也絕對不可能讓你一個人住在外面。宗哥陪著你,老爺子們肯定也會跟著你??墒牵词鼓愕膭e院再安全,機關(guān)再多。然而,總的來說,鴻苑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有幸跟著穆亦漾來到一座小院里,親眼見識到,那里竟然還有地下通道,還有五花八門的大小機關(guān),當(dāng)場驚得他差點沒呆在現(xiàn)場。
其實,穆亦漾也知道楊家人對自己的關(guān)心:“大炮,你別忘了。鴻苑,畢竟不是我的家。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那里?!?p> “我明白,可是現(xiàn)在,在沒有確保有最可靠的人來保護你的安全時,你就先暫時待在鴻苑。我相信,你的家人,應(yīng)該也是這個想法?!?p> “才怪,我們不是二大爺這個圈子的人。只是二大爺緊張過度,才把我當(dāng)成手無寸鐵的弱女子。我家人的想法很簡單,如果二大爺與我走的不近,他們那個圈子的人,完全把我當(dāng)空氣?!?p> 自己幾斤幾兩,她還是有自知之明。雖然舅姥爺威名遠(yuǎn)在,然而,那畢竟是長輩的事情,與自己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⒗蠣斪铀麄冞@些人,看在舅姥爺?shù)姆萆?,對自己關(guān)愛有加??墒牵@不代表自己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這不過是你自己的看法,對于心里有著各種各樣想法的人,他們可不這么認(rèn)為。大炮無奈地?fù)u頭:“你不是空氣,你是那股引人入迷的香氣?!?p> 怎么越來越油嘴滑舌,穆亦漾覺得大炮越來越接地氣:“你跟宗哥學(xué)的腔調(diào)?讓人不習(xí)慣。”
“哪能呢,實話實說?!?p> 認(rèn)命地?fù)u搖頭,穆亦漾不再說話。她知道,除非二大爺發(fā)話,否則,大炮還是會當(dāng)她的大尾巴。
她攤開辦公桌上擺好的今年第一季度的財務(wù)報表,慢慢地審閱。嗯,不錯,利潤可觀,最重要的是,成本比去年同期的下降。在賺錢的同時,竟然能夠做到少花錢,這是最理想的狀況。
另一邊,營里的老邵頭看著手里的賬目,兩條一字眉,硬生生給他擠成內(nèi)八字。最后,他一拳砸在桌上:“人呢,給我進來個喘氣的。”
門外趕緊進來一人:“報告?!?p> 氣不打一處來的老邵頭連吼帶叫:“楊宗呢,給我把楊宗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