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里,慕容俊浩看著電腦里的新聞,招呼妻子過來:“阿漪,不知是誰把它報導出來。”
真有人不怕曹家,連這事都敢放出來。阿漪坐在丈夫的大腿上,細細看了一遍:“我說呢,原來沒有指名道姓。只是,這指桑罵槐的本事不錯。阿俊,你說,這是誰捅出來的?”
京城里的水太混,慕容俊浩連誰是誰都分不清楚:“我只知道,絕對不是曹家人做的。”
嗯,說的沒錯,把這事爆出來的人,不是二大爺這邊,就是曹家的對頭。阿漪冷冷一笑:“敢動我媽,我讓她后悔都沒地方哭去?!?p> 慕容俊浩安慰她:“你放心,以后我們絕不讓媽媽單獨出門。不管她想去哪,我一定陪著她?!?p> 丈夫看著是壯漢,可是不會拳腳。真要碰到事,他也幫不上忙。阿漪覺得自己還是受點累:“以后不許你、或者媽媽單獨出門,至少,得有我、姐姐、或爸爸在才行?!?p> 為了不讓老婆大人擔心,慕容俊浩一口答應下來:“遵命,老婆大人?!?p> 妻管嚴的不只是慕容俊浩,賀高也是一個。阿漣正在房間里細細交代他,讓他不許這個不許那個,賀高哭笑不得:“寶貝姐姐,我不是妹夫,多少我也能打架?!?p> “你那三腳貓功夫,連我都打不過,更別說那些職業(yè)打手。”
阿漣在他臉上飛快地琢了一口:“在京城里,我做主。等回了家,你來話事。”
說實話,她現在特別佩服小妹。京城里這么復雜的地方,她竟然能待這么久。若是換成她或阿漪,估計一個月都熬不下去。
小姥爺和穆爸爸兩人,正在詳細地點畫著。小姥爺把手里清單的名字都圈了出來:“姑爺,標出來的那些人,正是疑似目標。”
上面的名字,有的是穆爸爸聽過的,有的是他陌生的:“小叔,這些人,都在京城里?”
“不全是。一些人的根在外,不過現在在京城;有一些人的根在京城,如今人在外邊?!?p> 那些名字,都是小姥爺根據當年的記憶以及現在的形式,羅列出來。他指出最左手邊的一個名字:“在我看來,這個人,最可疑?!?p> 怎么會是這家,穆爸爸覺得可能性很?。骸澳壳岸?,這人完全不相干?!?p> “姑爺,你不懂?!毙±褷敁u了搖頭,“當年那些人,這家是特殊的存在。以我對這家人的了解,他們極具耐心,且足智多謀。我想了想,覺得這家的可能性最大?!?p> 盯著上面的名字,穆爸爸陷入沉思:“我得和老三好好聊聊?!?p> 此時他的老三,正坐在院里的秋千架上飄蕩:“宗哥,你把視頻放出去,曹家人若是知道,對你和二大爺可不好?!?p> 同坐在秋千架上的楊宗才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知道又能拿我怎樣?那種人,只會挑軟柿子捏。”
他輕輕捏著穆亦漾的風池,按摩著:“小妹,你以后啊,還是少點與曹家人接觸,尤其是大曹哥那人。你別看他一別好好先生的模樣,你想,他要是老好人,怎么可能令大人物頭痛?”
“只要姓曹的一家別來煩我,我連他們的影兒都不想見?!蹦乱嘌]著眼睛,享受免費按摩,“宗哥,這次我得好好地謝謝你?!?p> 別老是嘴巴上說謝謝,你得表示表示,這才顯得真心實意。楊宗試著提條件:“要不,你給哥哥我......?!?p> “少來,美女我認識的不多,就算認識也不介紹給你,誰讓你年齡比美女大那么多。要美女沒有,要美食管你飽?!?p> 穆亦漾突然坐了起來,想到報答楊宗的方法:“要不,我在舅姥爺們面前,幫你說兩句好話?!?p> 平心而論,楊宗除了有時候不著調之外,其它各方面,還是挺不錯的。她也知道,老虎、老鼠、山羊他們幾人對楊宗的風評很好。
誰知,她的好意,楊宗不領情:“打住,你哥我的本事,不是靠裙帶關系襯出來的,都是實打實練出來。你可別在老爺子們面前說我好話,可不然,你哥辛辛苦苦才換來他們對我的另眼相看,全都化為烏有。”
“好,有骨氣?!蹦乱嘌徽婆脑谒缟希皶r候不早了,早點休息,我明天有好多事要做?!?p> “走吧,小丫頭?!?p> 第二天下午四點,幾位老爺子們坐在西苑里面的某處長廊悠然地喝茶聊天。遠遠的,染發(fā)爹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奮力向長廊狂奔。
好不容易,他才跑到老人面前,上氣不接下氣的,他大口地呼吸著,努力把自己的呼吸順平:“老首長,實在不好意思,我來遲了,請見諒?!?p> “是我們不請自來,該道歉的是我們。”麻雀心情好,整個人樂呵呵地,“瞧你走得那么急,怎的,后面有狼狗追你?”
得知邊塞的老爺子們進來西苑,有要事在身無法趕回來的大人物馬上派染發(fā)爹先回來接待老爺子。這不,染發(fā)爹才跑得這般匆忙。
“您說笑了,老首長?!比景l(fā)爹不虧是大人物的秘書,接人待物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咱們先回會議室,領導十分鐘后回來?!?p> “讓他別著急,慢慢來。我們這些老頭子有的時間,別讓領導為了我們這幾個老骨頭,耽誤了正事。”
才剛到會議室坐下不久,一臉笑容的大人物走了進來:“各位老爺子,近來身體不錯。”
“謝謝您的關心?!?p> 作為代表,老鷹說出他們入京的目標:“也就兩三天的事,過了蘭蘭的生日,我們馬上回去?!?p> 雖然他們早已不在位置上,但是每當他們入京城,都會向大人物匯報。更何況,他們同一時間入京城的機率,五個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
心里酸溜溜的大人物有點不是滋味,若你們能把對蘭大妹子的關心,分三分之一給我,多好:“您幾位難得進京一趟,多待幾天,和老伙計們好好聚聚?!?p> 幸好自己兒子與囡囡兩人是好朋友,所以,大人物才知道這些內幕消息。想到最近形容的變化,大人物計上心頭,決定賭一把,碰碰運氣:“我聽旦旦說,蘭大妹子一家,會在京城里待上一段時間?!?p> 蘭蘭的性子,大家多少有點了解,她怎么可能在京城里多待。大狗覺得不太可能:“蘭蘭比較戀家?!?p> 上勾了,看來自己下的這把賭注,不虧。大人物的笑容越來越真誠、隨意:“旦旦天天往囡囡家里跑,我聽他說,蘭妹子這次入京,處理產業(yè)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想囡囡想得緊,擔心她自己在京城過得是否如意。這不,三少帶著老小來京城,一家人團聚。我今天早上在花園晨練時,碰巧撞見大丫二丫的兩對小崽崽,把我眼饞的,恨不得逼我兒子快點結婚,讓我早日抱孫輩?!?p> 你兒子大學還沒畢業(yè),想抱孫,有排等。烏鴉取笑他:“旦旦才幾歲,您著什么急。我孫子都三十二,女朋友還沒影。再說旦旦那孩子,感情線還沒開竅,要找到適合自己的另一半,得慢慢來?!?p> 每人的看法不一樣,麻雀可不認識旦旦是個孩子:“他和囡囡同齡,不小啦。您啊,別讓你爹和你老泰山慣著旦旦,玉不磨不成器,得好好鍛煉磨煉。不要向別人家看齊,養(yǎng)個二世祖,丟你爺爺的臉?!?p> 一般人,哪敢對著大人物說這種話。只是他們不一樣,嚴格說來,這些人是古力的兵,他們算是從小看著大人物長大。私底下,端起長輩的架子,也沒什么。
被老爺子教訓的大人物賠笑著:“都怪我,舍不得打罵自己崽子。”
“哼,如果好好的孩子被你養(yǎng)歪,看你將來有何顏面去面對你爺爺。不過,你也別對孩子要求太高。當初,你爺爺也是大器晚成。我看這孩子的身上有點首長的影子,呆呆木木的傻樣也有三分像?!?p> 上了年紀的人,容易喜歡追憶往事。經麻雀這么一提醒,大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老鷹甚至還提起當年古力的糗事:“當年,老大窩窩頭和饅頭分不清楚,一些老兵暗地里還管他叫五谷不分?!?p> 大家隨意地聊了一會,很快老爺子們告辭,大人物欲送他們離開,被老鷹攔?。骸澳臅r間不是浪費在這些沒必要的繁文縟節(jié)之上,趕緊去處理您的天下事。別弄得沒到古稀之齡的人,一頭白發(fā)。和你媳婦站一起,活脫脫的像老爹帶閨女。不管有沒時間,得注意保重好身體?!?p> 目送五位老爺子離開,大人物回到辦公室里坐下,心里無比暢快。自從他步步高升之后,老爺子們再也不像以前對小輩那樣對他,他總感覺自己與他們的距離逐漸拉遠。認真說來,今天可是這么多年來的第一次,他們能夠像他小時候一樣隨意地聊天。
他拿起鏡子,仔細地打量自己的容貌。除了頭發(fā)有些白,肌肉有些松馳,眼角有些皺紋之外,其它一切還好。以一個六十多歲的人而言,他的容貌并不算特別蒼老。不過,自己在形象上,得好好打理才行,總不能與逑逑相比,有著天壤之別。
蘭苑,穆亦漾正在指揮人布置場景。靶場必須有,草垛規(guī)格的戰(zhàn)壕堆了起來,還弄了一個野戰(zhàn)布景,以及一個迷宮。
還好蘭苑的規(guī)模大,布局上與別院不同,在風格上,它比較類似于江南風格的園林式宅院。所以,穆亦漾在不院落里布置不同的游樂場所,專門為明天的生日宴上讓老爺子們玩得盡興。
穆家所有人全部都聚在蘭苑里,因為地方大,穆亦漾一個人指揮不過來,所以,大家分工全作,各人負責不同的區(qū)域。
賀高和阿漣夫妻兩人負責靶場的布置。賀高看著靶場,覺得與小時候自己見過的很相似:“寶貝姐姐,小妹把家里的靶場給搬到這里?!?p> 小時候的他,親眼見過舅姥爺教阿漣打靶,就連他自己,也親手試過,只不過,他熬不住苦,開出幾槍果子,沒打中,后來再也不肯摸過。
阿漣很懷念當年的時光:“我們用綠叭子果當子彈,老爺子們肯定沒試過這些,他們應該會喜歡的?!?p> 當年自己也是這么練過來的,只有到了森林里,舅姥爺才讓她們用獵槍打獵。
“小妹的記憶真好,綠叭子槍她都記得怎么弄。”
綠叭子槍即不是仿真槍,也不是水槍之類的,而是類似于彈弓槍,但是又特別復雜,而且,射程特別遠。
“她有力氣,刀功精細,才做得了綠叭子槍。我和阿漪的力度和刀功沒她好,刻不來。”
此刻,力度和刀功很好的穆亦漾正在后花園里的一片槐樹底下,把一堆堆的擋板堆來擋去。大炮看不懂她意欲何為:“小祖宗,你在干什么,我也可以幫忙。”
放著身邊壯漢不用,她自己一人干體力活,浪費資源。
“謝謝,不過,你幫不上忙,我自己來整。”
最初的時候,慕容俊浩也看不明白小姨子在干什么,直到看到一小塊雛形出來之后,他恍然大悟:“小妹,你擺八卦迷宮?”
阿漪贊賞地看了他一眼:“不錯,你還記得它。”
第一次親眼看到迷你型的八卦迷宮,大炮興致勃勃:“等你擺好陣,我要闖上一闖?!?p> “行啊,如果你能一次通關,下個星期,我讓你當一整個星期的司機。”
兩人出門時,除非穆亦漾喝酒,否則的話,大炮永遠只能坐在副駕駛座上。每當看到穆亦漾車架里的方向盤,他的手癢著呢。
當穆亦漾說出獎勵之后,他迫不及待地說:“好咧,一言為定?!?p> “哥兒,放棄吧,你闖不出這陣?!?p> 同情地看著大炮,慕容俊浩說出自己的心酸史:“我闖這個陣法,沒有十次也有八次,第一陣都闖不成功?!?p> 你不行,不代表我也不行。大炮對自己信心百倍:“我腦子轉得快,應該沒問題。我只聽說過八卦陣,親眼所見卻是第一次?!?p> 涼涼地給大炮潑了一盤冷水,阿漪幽幽地說:“呵呵,風大,小心閃了舌頭?!?p> 八卦陣是最高深莫測的陣法,三姐妹當中,一次就能闖關成功的,只有小妹一人。自己和大姐,都是在第三次才能闖關成功。小妹闖關成功之時,姥爺和舅姥爺高興得合不攏嘴。
一個小時之后,穆亦漾終于把一個直徑20米的迷你型八卦陣布置成功。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她小手一揮:“大炮,該你上場,趕緊的,入陣?!?p> “收到,看我的。小祖宗,下個星期說好了,由我來開車?!?p> 今天刮的東南風,風力才2至3級,只能屬于微風級別??墒?,它卻把大炮的舌頭刮到西伯利亞。半個小時過去,大炮一直困在坤陣里出不來。
嗯,司機這個職位,不適合大炮。穆亦漾看著困獸猶斗的大炮,不想繼續(xù)浪費時間在這里:“大炮,你慢慢來,不急著。我先到別處轉轉?!?p> “小妹,等等我,我也去?!?p> 兩姐妹往前院走去,剩下慕容俊浩盯著陣法若有所思。見狀,大炮邀請他入陣:“慕容,過來啊。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其實,慕容俊浩一直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功闖關,而不是每次都靠著妻子入陣,把他從陣法里帶出去。于是,他牙一咬:“大不了,咱們破壞道具,一樣可以破陣?!?p> 那樣的話,破陣,到時真的就成為“破”陣。
小姥爺、寧爺爺、穆爸爸、穆媽媽四人,坐在正院廂房看孩子。屋里鋪滿盤金線銀毯,大一點的大大小小滿地爬,小一點的健健康康不斷地扭著小小的身子,翻來覆去。
蘭苑,除了穆亦漾和寧爺爺之外,所有人都是第一次來。以前,穆亦漾來蘭苑的時候,一般只有楊宗陪她過來,楊老爺子和鄧老爺子之前一次也沒來過。
打量著屋里的布置,小姥爺發(fā)現,只要是屋內,幾乎全部都鋪著地毯。只是不知,這地毯是穆亦漾最近安排人鋪上的,還是自古以來就有。
寧爺爺與穆媽媽商量明天的菜譜,可是他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寶寶:“大小姐,明天我讓廚師做幾道京菜御膳、還有三四道邊塞葷菜,配一些美酒,他們應該會喜歡?!?p> 打仗的漢子們,哪個不是喜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自己那里有好些陳年美釀,平時囡囡最喜歡。明天是大小姐的生日,剛好拿出來給孩子們嘗嘗。
有寧叔在,穆媽媽無須為食材操心:“寧叔,您幫忙拿主意,我聽您的。”
穆爸爸想到明天的安排,賓客應該不少:“聽囡囡說,明天她認識的所有舅姥爺們都會過來?”
說到這里,穆媽媽有點不好意思:“按我的意思,只想請京城的叔伯即可。沒想到,遠在邊疆的叔伯們知道這事,說要過來?!?p> 東南西北四個角落的老爺子們都回來,搞得聲勢浩大,出乎穆媽媽的意思之外,心里即感激又覺得過意不去。
小姥爺聽了微微一笑,別的不說,老爺子們對戰(zhàn)神的崇拜,比現在的小孩子們追星的熱度更瘋狂。蘭蘭既是戰(zhàn)神的親侄女,又是戰(zhàn)神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不說別的,光是沖著蘭蘭與戰(zhàn)神的關系,別說京城,就是讓他們跑到海門去給蘭蘭過生日,他們也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