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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穆亦漾

第504章 任務(wù)

那么穆亦漾 楓楓珊欣 5140 2021-10-05 22:07:39

  擺上小矮幾,金斌遞給她一本泛黃的右裝訂冊子,她接過打開一看,愣了:“老祖宗,這是一本家譜?”

  “是,我老金家的家譜。”金斌摸著發(fā)黃的小冊子,“我老了,眼神不好使不說,手也沒勁,再也寫不出年輕時的字。家里的孩子們雖然讀了不少書,字寫的卻難登大雅之堂。這些年,我早就尋思著,要找人幫忙,重新謄抄一份家譜??墒亲筇粲姨粢矝]挑中個合適的,這不,竟然把您給盼到?!?p>  我謝謝您老人家對我的賞識,隨便把家譜給外人寫。不過,他不找自己謄抄,也是找別人謄抄。都是外人,找誰寫不是寫。這么想著,穆亦漾接過金宵遞給自己的一本空白的同樣是右裝釘?shù)膬宰樱骸皩懺谛聝宰由???p>  能用涇宣裝釘?shù)目瞻變宰樱吹媚乱嘌悬c眼紅。她是個識貨之人,一直看出,那是寫一張少一張的千年涇宣:“老祖宗,您不給我一支好筆,還真對不起這宣紙?!?p>  孩子的眼光紅光,膜拜癡迷的眼光閃閃發(fā)亮,不懂行情的人,還以為她手上捧著的是一張藏寶圖,而不是涇宣冊子。金宵也是一個好筆墨之人,他笑著說:“筆是有,姑奶奶挑挑?!?p>  穆亦漾愛惜的輕撫著涇宣,考慮再三之后,挑了一支湖筆:“好筆太多容易讓人眼花?!?p>  “姑奶奶,你用兩種字體同時寫吧?!苯鸨筮@個想法由來己久,“現(xiàn)在的孩子們,字寫的一個比一個難看,祖上留下來的東西,真擔(dān)心有中斷的那天?!?p>  真有那一天,至少還有另外一種字體能讓后人看。社會發(fā)展的太快,變化也大,將來發(fā)展成什么樣,誰也不知道。

  穆亦漾自是聽從老人家的話,不過,她心里也奇怪:“如今大家都流行這么記載家譜?”

  雙語版的家譜,聽上去很時尚。然而,時尚的同時,隱約透露出一絲無奈、順從和悲涼。

  “不是,我家是頭一家。”金斌覺得自己的開明,不是別家老祖宗學(xué)得來的,“家里就我歲數(shù)大,我決定的事情,他們說服不了我?!?p>  于是,穆亦漾開始正式謄抄金家的家譜,從始祖開始,一直往下。令她驚訝的是,除了子孫之外,嫁進來的媳婦也能榜上有名。她原以為這些人家的家譜只記錄男性的姓名,女性只能是無名之輩。

  她在寫的時候,金宵會在旁邊告訴她相應(yīng)的漢名。穆亦漾邊聽邊寫,邊看邊問。金宵對自家的家族史最為熟悉,有問必答,有時還告訴她一些軼事,聽得大家哈哈直樂。

  謄抄家譜這么嚴(yán)肅的事情,竟能歡騰成這樣,除了金家之外,估計也沒誰了。

  金定坐在一旁,專心地為穆亦漾磨墨,他打量著穆亦漾寫的字,心里不禁贊,好字,的確是好字,難怪老祖宗愿意把家譜給一個年輕人謄抄。他的侄孫金乙沒事可干,安靜地在穆亦漾身后看她寫字。

  且不說上房的事情,金家門口已經(jīng)停了兩輛車,金羅從車上下來,另有兩人也從后一輛吉普車下來,如果穆亦漾看到這兩人的話,她肯定會笑不出聲來。

  金羅親自走過來攙扶著老人家:“老首長,這就是我家。”

  打量著這座院落,曹老太爺連連發(fā)出感慨:“羅子,你家好大?!?p>  他這輩子過得這么風(fēng)光,都不敢造這種規(guī)格的房子。一是他的職位不允許,二是他家族不像人家那樣,群聚而居。

  金羅的出生和底細,所有的頂頭上司都知道。更何況,這座房子又不是他打造的,而是老祖宗們留下的,后經(jīng)子孫們修繕發(fā)展而來。他也不謙讓,笑呵呵地說:“我們這里的人,基本都是一個家族一宅子。所以,房子看著都顯大?!?p>  得虧這里既不是市中心也不是鬧市,否則,再怎么群居也無法造這樣的房子。

  聽下面的孩子們說金羅帶客人過來,金羅的一位叔叔帶金賓著人過來迎接。奇怪,金羅帶客過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待他過來一看,竟然是一位老仙翁,而且還是老祖宗的舊相識。他趕緊低聲安排一位孫輩,讓他帶消息給老祖宗。

  今兒是什么日子,兩位貴客同時上門。金斌聽到家中小輩說有貴客到訪,他也覺得奇怪。這不是前兒才見面,怎么今兒竟上門拜訪。他們倆相識多年,那位可從沒來過家里。

  金羅早已讓人抬著轎子把曹太爺接到前院,他陪走在一旁:“老首長,您別介意。我家是依地而建,地勢并不平坦,走路著實費一番工夫?!?p>  笑瞇瞇的曹太爺坐在人力轎上悠哉修哉:“別這么說,我這次當(dāng)了一回18歲姑娘,坐大紅轎子,頭一次。老了老了還能有這番享受,不錯?!?p>  走在金羅旁邊的大曹哥調(diào)侃著:“羅子,你不夠意思。爺爺坐的轎子,怎沒我份?嫌我太年輕還是輩分低。”

  “師兄,你別調(diào)侃我?!苯鹆_也不擔(dān)心大曹哥會惱,兩人的交情多年,說話不生分,“若我真讓你坐轎子,只怕你一腳踢翻,說我嫌你四肢不勤來著?!?p>  當(dāng)曹老太爺一行來到前院不久,金斌也坐著轎子來到前院,遠遠地他就聽到從前院的客廳里傳來的朗朗笑聲??吹剿M來,曹老太爺從圍椅站起來,向他一拱手:“老伙計,今日過來打擾你卻沒提前打招呼,失禮之處,請您多擔(dān)待。”

  他知道這些人家最講禮節(jié),特別是這些上了年紀(jì)的老人。若不是兩人多年的交情,他也不會冒然上門。

  有朋自遠方來,悅乎。金斌上前與曹老太爺撞下肩膀:“老哥哥,悠著點,別太用力。瞧著您大我?guī)讱q,身子骨比我硬朗太多,小心把我的這框老骨架給撞散啰?!?p>  見完禮之后,曹太爺向老友介紹著:“老伙計,這是我孫子曹太昊,他和你家的羅子是同一個學(xué)校畢業(yè)的?!?p>  兩人是老交情,各自的孫子也是老交情,然而,這是金斌第一次見到曹太昊本人,同時曹家祖孫第也是一次到金家拜訪。

  “金家老祖宗,我一直聽羅子提請起,您和我爺爺是多年好友,所以今天特意跟爺爺一起來拜訪您?!?p>  金斌一直對大曹哥早有耳聞,今兒第一次見到本人,瞇著眼睛打量他:“長得好精神的一個老伙子,老哥哥,你這孫子得虧長得不像您,才生得這般端正?!?p>  曹太爺?shù)拈L相是純粹的路人甲相貌,因為老婆生得俊俏,又過兒媳秀麗外表的再次中和,還有孫子也爭氣,挑著長輩父母的優(yōu)點繼承,因此,模樣雖然比不上男神,年輕的時候也算俏郎君。

  在金斌心里,他覺得曹家人無事不登三寶殿。否則,不至于這么多年才第一次上門。他想到正在上房里幫家里謄抄族譜的穆亦漾,她身邊有金宵金定金乙陪著,想來有什么問題他們祖孫三個也能幫忙解決。于是他索性留在這里陪曹家父子。

  “我說老哥哥,這些年,你都在哪里逍遙快活呢。”

  “這些年,我有一半的時間都在海外;另外一半時間呢,則在深山里吃齋念佛。比不得老伙計你每天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的好日子喲。”

  “我都這把歲數(shù),再不吃好喝好,真要等我兩腿伸直之后,逢年過節(jié)的等我子子孫孫燒給我,老子才不干?!?p>  “可是,你這個吃法,身體沒抗議?”

  “我一餐少吃一塊肉,它馬上抗議?!苯鸨笮χ笈淖约旱亩瞧?,“一日三餐,酒肉齊全?!?p>  長輩在聊他們的,孫輩在聊自己的。金羅對于大曹家來到自己家里,也是有點小疑惑:“師兄,您得注意身體。瞧您,感覺有點體弱?!?p>  眼袋有點明顯,精神不似往昔,體形都有點偏瘦。給人的感覺,有點風(fēng)燭殘年。金羅突然有點心疼自己的這位師兄,他人雖然不在京城,但是這段時間的人事變動,他是有所耳聞。據(jù)說,不,不是據(jù)說,大家的眼睛都看到,大曹哥他那一派最近特別背。

  “羅子,謝謝你的關(guān)心。放心吧,人上了數(shù)月,清瘦點,對身體有好處。”大曹哥臉上雖然露出笑容,但是笑容不達眼里,他甚至有點吁兮:“我有時候,挺羨慕你們這些的。在外工作順心,家里是老婆孩子熱炕頭。”

  不像他,工作上煩心的事情一大堆不說,家里的老婆孩子還不斷地惹出一大堆事情讓他幫忙擦屁股。所有的事情堆壓在一起,他身上不掉肉才怪。

  安慰的話不用說太多,換了自己處在師兄的境地,也不希望聽到太多別人安慰的話,不管是真心實意的安慰還是假惺惺的作態(tài)。

  他給大曹哥斟一杯酒:“來,今天不上班,咱師兄弟喝個痛快。”

  有時候,大曹哥也恨不得自己能夠一醉方休。只是,身邊少個能一起醉酒的人。他一杯下肚,差點被嗆到:“你家的什么酒,度數(shù)可不低?!?p>  火辣辣的燒刀子,讓他體內(nèi)的血液溫度猛然升高。金羅早等著看他的反應(yīng):“哈哈,你也不想想我們這地,喝進肚子里的酒不燒心,哪叫什么酒。”

  曹老太爺?shù)故菍@酒挺喜歡:“好酒,香、醇?!?p>  “那當(dāng)然,不是好酒,哪敢端上來給客人喝,這不丟我家的面子嘛。”金斌呵呵一笑,將桌上的糕點推過去,“老哥哥,嘗嘗這糕點,甜而不膩,我家的一位姑奶奶特別喜歡它?!?p>  家里的女娃娃確實喜歡這個,不過,金羅了解大曹哥的飲食,知道他不喜甜食,因此特意拿過小八件過來擺上:“這些糕點沒那么甜,師哥,嘗嘗看,味道很好?!?p>  四人共在談話,金天這小子正好帶著大炮逛到前院,聽到有人在說話,大炮覺得不好前去:“好像有人在,我們就不往前面看了吧?!?p>  “沒事,最多是我家的老爺子們在聊天。你是客人,咱們前去說兩句話,沒什么?!?p>  說完,他硬拉著大炮往里走,邊走還邊大聲地說:“老爺子們,我?guī)Э腿诉^來啰?!?p>  熟悉的聲音響起,金羅一聽,這熊娃子,沒見大家都不在,他倒往前湊,還帶著客人。他抬頭一看,只見自家侄子拖著一個陌生的高大的年青走了進來。

  大家一打照面,當(dāng)場愣了仨人。大曹哥更是直接說:“大炮,你怎么在這?”

  大炮就是穆亦漾的影子,他在這里,小丫頭呢,必定也在這附件。只是,小丫頭怎么來金家,這是怎么一回事。

  金斌和金羅聽大曹哥的話之后,也是一頭霧水。敢情今兒來家時的兩撥客人,他們是認識的。只有金天這個二愣子,他還熱情地傻乎乎介紹:“這位爺,他是我朋友,今兒來家里玩。”

  真是熊孩子,你聽不到人家的話,他們明明是認識的,用得著你在這里嘰嘰歪歪。自詡記憶力不錯的金羅打量著這個英俊的年輕人,想起來他是誰:“我們前兒見過一面?!?p>  已從驚訝中反應(yīng)過來的大炮佩服金羅的眼力:“是的,前兒吃晚飯的時候,在包廂里見過一面。”

  這么說,那天見到的兩個年輕人,今天真的來給老祖宗請安來了。金羅瞪了一眼侄子,示意他正式介紹一下客人。偏偏向來機靈的金天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兩位爺,我?guī)笥褏⒂^家里。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我們這就離開?!?p>  客人的面也見過,該是參觀下一站的地方。反正,金天是這么想的。

  然而,曹老太爺卻和大炮聊上了:“你在這里,囡囡也在吧?!?p>  只要自己在的地方,代表著小祖宗也在。大炮只有老實地說:“是的,我們和金天不打不相識,約好今天來他家里玩?!?p>  他說的是普通話,大家都聽得懂。這話的意思,聽在不同的人的耳朵里,又是好幾個不同的意思。

  在曹家人聽來,穆亦漾來金家,只是因為和金家的孩子相識,來朋友家里玩。不打不相識,很多年輕人都是這么認識的。打出來的交情,總比一般的交情來得深厚。

  在金斌聽來,他感覺大炮在有意淡化自家和烏希航阿的關(guān)系,他為什么會這么說。或者說,這個年輕人,并不知道烏希航阿家里的事情。

  曹老太爺和穆亦漾真正接觸的時間不長,只在汀磯街的早餐館坐了半個小時左右,當(dāng)時也沒說上什么話。后來他約穆亦漾見面,赴約的人是穆亦漣,估計會面這事,小丫頭本人都不知道。當(dāng)他知道穆亦漾也在這里時,特別想和她見上一面:“囡囡在哪,我想見見她?!?p>  小祖宗在后院的上房里呢,她想不想見您可不好說。大炮看了一眼金斌,沒有說話。金斌聽了之后,馬上阻止:“孩子在幫我做事,一時半會完成不了。老哥哥,您別著急,吃午飯的時候,您準(zhǔn)能見到她?!?p>  這么長的一本族譜,即使到了中午還沒謄抄完,也得先吃飯。吃飯的時候,再讓孩子和老哥哥見面。何況,金斌有種感覺,那個年輕人并不想讓姑奶奶與曹家人見面?;蛟S,兩家暗地里有什么官司。

  金天還想帶著大炮逛別的地方,可是卻被曹老太爺拉住,坐在那里陪他們聊天。后知后覺的他,從他們的對話里發(fā)現(xiàn),原來,他們竟然是認識的。貌似,這兩撥人都有了不起的身份。

  三個小時之后,穆亦漾滿意地看著手里的族譜:“完美?!?p>  能把老婆女兒的姓名寫進去的族譜,的確了不起。她穆家的族譜,還做不到這么完美呢。

  最開始的時候,嫁進來的媳婦,幾乎沒有名字,最多寫的是在自己的姓氏,冠上夫家的姓,例如穆李氏、穆黃氏、穆張氏之類的。

  嫁出去的女兒,一開始連族譜都不能上,后來才寫上去的。后來,會在嫁出去的女兒那里添上夫家的姓名;之后,嫁出去的女兒生的孩子也會記上一筆,不過,孩子的孩子,即外孫、外孫女,是不能寫進穆家家譜了。最后,特別是經(jīng)過動亂年代之后,許是人員的聚減,女婿、外孫、外孫女全都寫進譜里。

  晉安那邊的族譜是不是這樣,穆亦漾倒不清楚。反正穆家村的族譜是這么寫的。

  金安的這份族譜,她初步估算了一下,大約有三百多年的歷史。因著年代不是特別久遠,每人的姓名皆有據(jù)可查。這只是金家的近代史,而不是一份完整的家族史。穆亦漾也明白,自己不是金家人,人家不可能把一份完整的族譜都交給一個外人幫忙謄抄。

  她把冊子遞給金宵:“爺,我的任務(wù)完成了?!?p>  “姑奶奶,您的字真好?!苯鹣鼭M意地看著手里的家譜,忍不住握著穆亦漾的青蔥玉手,“沒有繭,您怎么練出的這手字?!?p>  “多虧郭羅瑪瑪懂得保養(yǎng),從小給我弄各種膏擦手?!蹦乱嘌呛堑匾庥兴?,“我可喜歡她做的八大碗呢?!?p>  桌上擺的大八件糕點也很不錯,可是她光顧著寫字,來不及吃??斓斤堻c了,她得把胃口放在正餐上。糕點到時打包回酒店吃。

  摸著穆亦漾的秀發(fā),金宵拍著胸脯保證:“我家的八大碗也不差。老祖宗早就交代廚房,給您備了滿滿一桌的菜,就是為了讓您吃得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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